靳北寒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狠辣,全國有名的律師聽到我爸的名字,都不願意為他辯護,而為了將我爸救出來,我向往日父親的好友求助,卻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


    看著我長大的顧氏股東張伯伯看著我,歎了口氣道:“不是張伯伯不幫你,是靳……靳總他手裏都握著我們的命脈啊,這關頭,誰都不敢動。”


    我像被天雷劈中一樣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靳北寒竟然真的不給我們留活路。


    父親年紀也大了,年輕時應酬多落下了三高的毛病,在監獄裏沒有專業飲食、沒有藥物控製的,怎麽挨得過去!


    我強打精神申請探監,獄警卻告訴我因為情況特殊,未到時間不允許親屬探監。不論我怎麽苦苦哀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獄警隻堅持著一句話“未到時間不允許親屬探監”。


    無奈之下,我隻好托獄警將準備的營養品和藥品送進去給父親,當時的我沒想,正是我精心準備的東西,讓父親選擇先一步離開。


    從監獄回來的路上,我撥通了靳北寒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久到我以為靳北寒不會接了,久到我以為下一秒就要傳來那個熟悉的機械女聲,對麵終於傳來接通的信號。


    傳聲器裏沒有一點聲音,連呼吸的氣流也聽不到。


    不知怎的,我渾身戰栗起來,整個人像被放到冰窖裏,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明明已經決定要恨靳北寒,現在卻卑微地希望,他能夠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收手。


    不用他說話,我已經自覺羞恥。


    “靳北寒,我求你……”


    一開口,發顫的聲音帶著破了音的哭腔,透露出零星的委屈和祈求,我就知道我輸了。


    我恨他,可我也愛他。


    但他恨我,想必也不再存有愛意,不然,他又怎麽忍心將我年邁的父親送入監獄。


    我穩了穩聲音才再次開口:“我求求你,放過我爸吧,他已經老了,禁不起折騰。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有什麽罪,我來償,隻求你放過他……”


    對麵一直沒有動靜,讓我好幾次抬手看著屏幕確定還在通話中。


    爾後,話筒裏傳來一聲冷哼。


    “顧青怡,你還真是貝戔。求著把你爸送進監獄的仇人放過你爸,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蠢到無可救藥呢。”


    如果惡毒的話語能夠讓他消氣,那麽我願意用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去接受他毫不留情的毒刺。


    我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忍住眼眶裏的酸意,再次睜眼,心裏已經築起一道銅牆鐵壁:“阿寒,我知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爸爸沒有做錯任何事,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放過我爸爸!”


    如果說上一句話,還能聽出靳北寒的怒氣,那麽接下來這一句,便冷漠得讓人直入寒冬。


    “你來求我,隻是為了你父親,並不是真心悔過。我曾經想過和你白頭到老,但現在看來,也許隻是你千金大小姐的一時興趣吧。枉我當初還擔心你……罷了,是我年少無知,看錯了你,愛錯了人。”


    “這一切,都是你和顧山庭咎由自取。你們,罪有應得!”


    “不是的……爸爸他沒有偷稅,經手的都是季海,是爸爸親口告訴我他不知情的。阿寒,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幫幫爸爸,之後我們會離你遠遠的,顧氏我們也不要了,求求你。”


    我咬著牙,低聲下氣地向靳北寒求助。


    心,累到極致。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一旦涉及到我們兩的事情,靳北寒總是相信別人的話。


    更何況這次,所有的“鐵證”都將矛頭指向了我。


    回應我的,是靳北寒直接掛斷的聲音。


    我一下癱軟在地上。


    靳北寒不願意收手,在他的示意下我又找不到人幫忙,一時之間,我陷入孤苦無援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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