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儀瑠前輩,沒事吧?」


    神無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以笑容答複了她。


    在寵物商店的騷動之後,我們都茫然的從店裏走出來,向著車站走去。


    我邊回答者沒事的,邊想著。……剛剛那隻狗,怎麽想都覺得很奇怪。它的眼神裏明顯是對我有著很深的憎惡。


    說起來,那個時候,神無事先就察覺到了危險。想起這一點,我對走在身邊的巫女說道。


    「呐巫女女孩,剛才你事先預知到了危險吧……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呃……那個。」


    神無支支吾吾的,她看上去有點猶豫,一副困惑的表情說道。


    「這是那個……我也那個,不是很清楚。」


    「發生了什麽事嗎?」


    注意到我們的對話後,陽慈和筱倉都在旁邊注意的聽著。恐怕遊兔和小傘也一樣在旁邊聽著吧。


    神無把自己的想法總結了一下點了點頭,慢慢的說道。


    「怎麽說呢……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惡意的靈氣。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結果也不太清楚那原型到底是什麽,知道的是那個惡意的目標是那隻狗。所以,總而言之,我就覺得那個女孩子會遇到危險……隻是這樣而已。」


    「?雖然我對靈能力的事情不太清楚……會不會是那隻狗被惡靈依附了?」


    「不,我沒有感覺到有惡靈。隻不過,確實是懷著惡意的什麽東西……」


    「說道能進入生物體內的惡意什麽的東西,就我的知識來看,就隻有惡靈這一種……」


    「是啊……我也和你差不多。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某個人用靈能力操控了這一切……不,應該不會。能夠對生物產生影響的靈能力……如果不是遠比姐姐還要強大的靈能力者的話是無法做到的。這樣的人……誒?」


    神無忽然看著虛空的某處。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察覺到「啊啊,是遊兔還是小傘在說話嗎。」從神無途中說出「遊兔」這個詞來看,在和她說話的應該就是遊兔了。


    神無不斷地向空氣發出「誒」「怎麽會……那是真的嗎?」這樣的談話,忽然,臉色變青了。能聽到對話的陽慈也不禁倒吸一口氣。


    隻有我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我連忙問神無。


    「喂,巫女女孩。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呃、啊啊,真儀瑠前輩。那個……呃呃,該怎麽說呢。……這還隻是推測的階段啦。」


    「什麽啊?」


    「那個……關於剛才的談話……擁有能夠操縱影響到生物惡意的靈能力者,有一個人相當符合這條件……」


    「誒?那麽是誰呢?」


    「這個……那個……」


    神無一下子地下了頭,像下定了決心一樣,她緊緊的閉上眼睛回答道。


    「赫爾梅斯……塔那托斯。」


    「!」


    那一瞬間,我的臉色和大家變得一樣。……全員都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


    「這是遊兔曾經親眼所見的……那個人,能夠很簡單地對活人的精神進行幹涉。」


    「……不過,真想不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能力。那麽,難道他當時也在那個寵物商店裏嗎?而且還操縱著狗來襲擊我?那是為什麽?」


    我快速的說出了這些話。……說實話,我很害怕。如果這真的是事實的話……麽有什麽事情比這還恐怖了。


    那個不久前加入我們的人。並且在後輩死後就一直不見蹤影,我們的敵人。那人……一直在監視著我們,並且還用狗來攻擊我……雖然有點像惡作劇,但是隻要走錯一步,就會變成為大慘劇的行為,我感到不寒而顫。


    看到我的樣子,神無連忙安慰我說。


    「不、不,再怎麽說那也隻是推測而已。大概準確率也不是很高的。」


    「這、這樣啊。」


    「是、是呢。」


    我們笨拙地笑了笑,又邁開了步伐。不過……大家卻是感覺到後怕了。特別是我……我無法忘記那隻狗看著我的眼神,那讓我顫抖的眼神。……一點都不像自己。我這麽想到。不過,總覺得在後輩死後,我就不能保持那樣的自己了。果然我……至今仍然倚靠著他。


    2.


    結果,後來我們馬上就解散了。遊玩的勁頭也消失殆盡,大家都像睡眠不足似的,總感覺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在家裏宅著顯然對健康不好,但是比起硬要出來結果倒下的話還是比較好的。


    我回到家裏,把貓貓的便器弄好,打掃了一下房間(主要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雜物)之後,又想到還是早點和螢<hotaru>洗個澡,於是就去浴室裏拿自己的香波。螢還是那麽乖巧的抓著我,但到了脫衣間的時候,它發現了自己將要淋濕,馬上露出了一副討厭被淋濕的樣子。……確實,螢<hotaru>現在並沒沒有什麽地方很髒,不過再怎麽說都是野貓。從衛生的角度來看的話果然還是要洗一次澡。於是我稍微強硬地壓著螢<hotaru>。雖然它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在拚命爭紮著,但看到我把更衣室的門鎖上之後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就像個大人一樣放棄了。


    「你啊,到底是好孩子還是壞孩子啊。」


    看到它這麽討厭香波,我也感到有點糾結。我歎了口氣,把螢放在自己邊上,脫掉自己的衣服,我不喜歡浴巾。但它卻不知道為什麽很自覺的跑到浴室裏了。……這樣的話快點洗完吧,心裏決定到。


    「好,就是這種氣魄。」(這裏是稱讚螢)


    我半開玩笑的說完,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帶上剛買的貓咪專用香波走進浴室。


    螢<hotaru>好像在逃避我一樣往浴室的角落裏猛鑽。


    「啊咧?你剛剛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咪~……」


    我叫它也沒用,還拚命把臉鑽進牆角,像是要藏起來一樣,身體噗嚕噗嚕地抖著。打開了衝淋,說道「那麽,我就先洗了啊?」沒辦法,在螢<hotaru>習慣浴室之前還是讓它去吧,我開始洗自己的頭和身體。


    我用噴頭衝濕了身體,把沐浴露擠在海綿上擦著身體,又不知不覺想起了後輩的事情。雖然這麽說,不知是不是因為洗澡的關係身體變的熱乎乎的,我沒有在想什麽悲觀的事,想到的都是一些快樂的事情。


    「說起來,有一次住在後輩家,趁他在洗澡的時候往他背上衝水,當時他真的好慌張啊。」


    那是自己還是初三,他初二時候的事情。在那個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已經是這樣的了。根本就沒考慮過對方是異性……不會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在意性別,不過這種玩笑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嘛,這也隻是我單方麵的開這種玩笑。


    我看了一眼縮在浴室角落裏的螢<hotaru>。……說不定真是失策了,把這隻貓叫做螢<hotaru>這件事。弄的我總是……總是想起後輩的事。


    「……回想起來,我能夠想到的快樂的事,都和他有關呢……」


    這並不不是說我的人生比較黑暗。我也有後輩以外的其他朋友,關於沒有後輩參加的活動的記憶也有很多。不過……不過,和他在一起的回憶比其他任何回憶都開心。現在想起那些回憶……非常痛苦。我知道那些回憶並不痛苦……但是在他被殺的現在就算是這些美麗的回憶也蒙上了陰影。


    身上的泡沫已經全部衝幹淨了,我心不在焉的洗起頭來。


    忽然聽到螢<hotaru>“咪”的叫了一聲,我緩過神來。看向牆角,看到螢<hotaru>果然和平時一樣很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的


    。……你真的,比後輩還要溫柔呢。」


    你……不是怕水嗎?不是討厭洗澡嗎?但是,看到我有任何奇怪的樣子,你卻把我放在優先的地位呢。


    「……謝謝你,螢<hotaru>.」


    說著,我抱起了螢<hotaru>。他果然還是不喜歡被水弄濕吧,好像很害怕一樣閉上眼睛,拚命揮動著手腳。


    「哈哈,抱歉抱歉。那麽就趕快洗吧。」


    「咪!」


    「這不是很爽快的同意了嘛!」


    螢<hotaru>的反應讓我取回了笑容。……對啊,後輩確實已經不在了。不過……老是做出不幸的臉也沒有任何意義。雖然還是會傷心……不前進不行啊。


    我給螢<hotaru>塗上香波,怎麽幫貓洗澡的知識我完全沒有,適當的洗了下它的身子。在螢<hotaru>「咪呀咪呀~」的慘叫聲和我的大笑聲中,洗澡就這樣進行著。


    ……沒關係的。我還活著。後輩……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3.


    洗完澡後,之前讓人害怕的氣氛一掃而空。現在的話應該能和神武他們聊得很開心才對。我這麽想到。


    使我精神起來的螢<hotaru>,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洗澡時的騷動把體力都耗掉了,隨意的爬到我的床上直接就趴了下來。反正毛已經用浴巾好好擦過了,也沒什麽好抱怨的。從今以後就要代替後輩過著讓我玩弄到倒下的命運,所以至少現在讓他先休息一下吧。我剛這麽想著,床上的螢<hotaru>忽然全身「噗嚕」地抖了一下。


    我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本來我挺想看綜合節目的,但傍晚這個時候基本都隻有新聞節目。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新聞的女主持人正一臉嚴肅的樣子——


    「嗯?」


    仔細看的話,和平時那些輕鬆節奏的新聞不同。主持人的臉上寫滿了困惑。是重大的事件的緊急新聞吧。我就裹著浴巾坐在趴在床上的螢<hotaru>旁邊,再次看著電視……。


    「……那個、這個。」


    在主持人切換到現場屏幕的時候,我不禁啞然,呆呆的張著嘴巴。讓我收到驚訝的,是因為兩件理由。


    首先是新聞的事發現場。那裏根本就是我們的學校……現守高中。不,正確說出現在主播室熒屏上的應該是「現守高中的上空」畫麵上的字幕這樣寫著。直升機上拍攝的影響和地麵上拍攝的影像來回切換著。我換了幾個台,但都是在播放同樣的事件。


    話雖這麽說,就算是自己就讀的高中發生了是什麽時間在電視上播出,這種程度並不會讓我感到這麽驚訝。正真的問題是……拍攝的影響。


    我已經轉了好幾個台了。但我一直在懷疑著,「個不會是cg吧?」。粗看的話隻會讓人想到是惡作劇而已。不過,從各電視台都緊急轉播這件事來看……這應該是真的。


    畫麵上的是——


    在現守高中的上空,懸浮著巨大的“繭”。


    直徑不知有幾米長。從空中俯視下去,這個懸浮物幾乎完全把現守高中的運動場擋住了。像被稍稍用力捏著的橡膠球一樣成橢圓形。而它的上麵和下麵都像大地一樣平坦。從尺寸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島一樣漂浮著。


    “繭”隻是我覺著它像這個形狀而已。電視屏幕裏的畫像看來,那東西就像是有著光滑的纖維質外殼一樣,顏色是純白的。所以我才會覺得那個是繭。不過那到底是繭還是什麽東西,我並不清楚。


    「……這個,是什麽啊。」


    這是我腦海裏的問題,恐怕也是世界上所有人的疑問吧。不管哪裏的電視局,都隻能把這個稱作「迷之浮遊物」。就連知識麵比較豐富的主持人,也無法做出任何猜測。隻是隻是將這影響向全國發送的媒體。


    我回過神發現身邊的螢<hotaru>正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是的,這影像就好像連動物都會被吸引一樣,不可能,但是卻是真實的影像。……我不禁轉頭看向日曆,確認一下今天到底是不是愚人節。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就連平時一直都很冷靜的我,都會感覺到不知所措……但但電視畫麵實在是令人震驚了。


    我感到頭腦一片混亂。看到這個畫麵的人大概都會是這個樣子吧。自己腦子裏的常識一點一點崩潰了的感覺。我的話畢竟還在最近接觸過超常現象,受到的衝擊應該算比較小了。那些堅信著「超常現象怎麽可能存在」的人們,在看到這場景的瞬間,人生觀會徹底被改變吧。


    我呆呆地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穿著衣服。據新聞所說,那個繭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忽然出現的。不過,直到現在也無法有力地證明那個東西的正體。那到底是外國的最新兵器,還是因為異常氣象導致的雲層積聚什麽的,到最後連宗教性質的想象都出來了,總之什麽假設都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什麽東西啊……那個。」


    我自言自語道。螢不知為什麽很自信地叫了一聲「咪……」。


    我按著額頭。……頭好疼。最近,我們的日常生活,都被徹底地……徹底地,破壞了。因為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本來應該在這裏的人不在了。……這到底算什麽。我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卷入這場混沌噩夢中的。為什麽,那個巨大的繭會在我的學校上空漂浮著,為什麽,我的後輩被殺死了,而同追隨我的部員也病死了。就好像……因為他不在了,這個世界邊的奇怪了一樣。


    我感到一陣灰心。身邊的螢<hotaru>「咪」地看著我。我抱起它,……不禁渾身顫抖。


    我閉上眼睛……忽然,電視機裏傳來了歇斯底裏的叫聲。一下子抬起臉。在那裏,有個人興奮的說著話。


    「是人!在迷之浮遊物上,站著一個人!」


    影像切換到直升機拍攝的畫麵。這次畫麵映出的,是之前一直拍攝到的,現在一個小小的清晰的人影出現在了畫麵裏。那人站在繭上的正中心……他就站立在哪裏。直升機慢慢的下降,鏡頭的焦距放大到最大。然後……看到那影像,我倒吸一口氣。


    ……後輩,我要怎麽辦。呐告訴我啊。這個事件果然……果然,這是我們噩夢的延長啊,後輩。


    我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在屏幕上,那個無畏地看著攝像頭的金發美少年……正是塔那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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