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去寵物店的兩天前.星川陽慈——


    「現在是陽慈先生你的錯啦」


    小幽鼓著臉向我抗議著。一雙咕嚕咕嚕轉著的眼睛,臉上那利索的表情,以及那給人纖細感覺的身體,就像我一直在強調的那樣,她的確是個十分適合用“美少女”來形容的女孩子。


    雖然我對她辯解道「我不是在你所說的時機把輪盤停住了嘛。」但是她卻回答說「姆,不再快點按下按鈕是不行的啦。」一點對我做出讓步的意思都沒有。


    在我們對麵,神無同學則是在「啊哈哈」地苦笑著。浮在她旁邊的傘醬則是「小幽,太沒出息了。」這樣歎息著。


    我們今天,集結在神無同學的家裏,四個人一起打電動。由於失去了物質化的能力,小幽和傘醬現在是不能直接用手柄玩遊戲的。為此 今天我特地買來了桌遊類型的對戰遊戲來和她們玩。由於是那種按順序轉動輪盤讓角色前進類型的遊戲,即使是幽靈玩家也可以輕鬆參與進來。隻要我和神無小姐按她們的指示操作手柄就可以了。隻是,這時操作輪盤停下來的時機就成了問題了。神無同學是傘醬,而我則是代替小幽來操作手柄的,可是我卻不能好好抓住時機,在小幽喊停的時候按下按鈕。


    結果,拜此所賜也導致小幽對我的不滿。此時她則是向我伸出了食指。


    「總之~從下次開始,你要好好的跟著我的指示來操作啦。知道了嗎!?陽慈!」


    「是是小的曉得了。」


    「那,下個回合,輪到鈴音你了哦。快點快點。」


    明明是小幽自己暫停遊戲的,現在反而又去催起了神無同學,令神無同學隻能一邊「是,是」地苦笑著,一邊開始自己的回合。


    自己都判斷不出裏麵是蘊含著安心還是蘊含著歎息的歎了口氣。


    雖然是因為我察覺到了她們所受的打擊,所以才帶著她們來到神無同學的家裏來打電動。不過看來我所做的這些也許都是沒必要的。因為她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最軟弱的最像女生的,雖然這麽說有點諷刺的意味,可能反而,是在這些人裏麵唯一的男生,我自己也說不定。


    「陽慈先生?到陽慈先生你的回合了哦?」


    「啊、啊啊。抱歉抱歉。」


    回過神來,傘醬已經在向我搭話了。小幽則是「真是的!今天的陽慈先生很鬆懈哦!」這般在生著我的氣。神無同學則一如既往的隻是在「啊哈哈」地苦笑著。神無同學從開始同居的那時起、就很習慣應對小幽啊。無論是苦笑還是歎氣的方式,都非常的像螢。


    我開始轉起自己的輪盤,然後就好像理所當然的一樣,輪盤轉出了一點。


    「星川同學,今天你的人品真的很差呢。」


    神無同學一邊眨著眼睛一邊看向我。


    「好像是這樣沒錯呢。」我則是一邊苦笑著一邊回應她的話。


    現在的我,在排名中倒數第一。


    2、


    結果,從早上開始直到下午,我們就這麽嘮嘮叨叨地在神無同學的家裏過了三個小時。


    那個家,總覺得能讓人異常的安心。應該說那個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麽。


    從神無同學的家裏出來,在路上慢悠悠的晃著,我帶著自嘲的意思笑了出來。她們很堅強。可以讓人感覺到她們靠著自己的力量振作了起來。可是我又怎麽樣呢?心裏既感到寂寞又感到痛苦,可是我卻對此毫無辦法。我對於失去螢,到現在還感覺到鬱鬱寡歡


    在這種時候,我真的十分希望——我愛慕的人景子小姐能來安慰我。可是在螢死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景子小姐那邊也聯絡不上了。發郵件她也不回我這件事,使得我心情更加沉重。


    「紗鳥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呢」


    今天本來也該叫上紗鳥一起的,不過看她在日向耀葬禮時那動搖的樣子,幾經思忖,還是放棄了。(原文的意思應該是今天本來也應該邀請紗鳥的,可她的話,參加了日向耀的喪禮後心情恐怕很混亂吧,如果在邀請她玩的話恐怕她還會擔心我們,所以就沒邀請她。)


    結果,我現在的感覺也還是處於那種懸在半空中的狀態。在身邊的人看來我現在應該像是處在是一種很冷靜的狀態吧。事實上,現在我也的確很冷靜。可是,卻沒有穩定下來。感覺自己仍懸在半空中,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著。


    還真是諷刺,明明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和螢見過麵了。再一次見到他了,也隻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可是明明是這樣,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話,卻還是讓如此無法招架的喪失感朝自己襲了過來。


    「該死。」


    用力向電線杆踢去,結果隻是令自己的腳尖痛得要命而已,電線杆則是紋絲不動對。這就是,我這個人了。在還是不在都一樣。


    「無論是保護朋友,還是安慰朋友還真是什麽都做不到啊,我。」


    我還真是廢的要命。既沒有遠超常人的體力。也不能像紗鳥那樣把別人拉上正確的道路。退一步說連像螢那樣溫柔待人、體恤他人的器量都沒有。


    這麽想的話聯係不上景子小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我因為害怕自己會被她甩掉,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打算就這麽深信保持這種不冷不熱的關係就夠了。


    螢會死,都是因為犯人的錯,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不如說我們什麽事也做不到。這一點,是明白的。不,應該說不承認這個解釋的話,紗鳥就太可憐了。因為讓螢去買東西的就是她啊,她一定會覺得螢的死是自己的責任吧(事實上,在螢死後她也一直很消沉)。可是即使如此,果然,還是會想是不是還有什麽是自己可以做得到的呢。


    這個想法,即使是現在,也仍留在心中。現在“是不是還有什麽我可以做到的事呢?”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倒並不是因為自己心中有什麽值得讓人讚揚的誌氣,隻是想為了自己,做點什麽而已。隻是不想承認“自己是一個無力的男人”這個事實罷了。


    「這麽說來,螢的靈體,好像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啊」


    大多數的人,好像是覺得螢已經成佛了。事實上我也,覺得螢九成是已經走了。可是


    「那家夥如果還在這的話雖然我是很沒用可如果那家夥,還在這邊的話」


    「去找找看,吧。」


    很突然地,腦袋裏突然蹦出了這個想法。不那可是連神無鈴音都沒有找到啊,我這種隻是能看到幽靈的人即使去找也


    「我這不是,能看到麽」


    突然,停下腳步。覺得自己茅塞頓開了。


    「我這不是能看到幽靈麽。雖然隻是一個毫無作為的男人,卻還是和普通人不一樣,能看到幽靈不是嗎。」


    雖然這隻是很小的,真的是很小,很微不足道的力量。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擁有著力量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無和一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


    我,緊緊的握了握拳。我放棄了自己是無力的這一想法,轉而想著怎麽用自己的力量。


    「去找螢吧。雖然找到他是不可能的可是,還是要做些什麽。」


    一邊向著車站走去,一邊想著接下來要怎麽去找螢。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和螢不同,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行動了再說的人。雖然也因此一直被人說是做事不用腦子的人,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就好。因為像這樣不斷地行動的話,就會令自己隻剩下繼續前進一條路可走了。也就不會有時間停下來躊躇了。


    「果然,我現在也隻能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了啊如果有靈能力者的協助的話那就好了。」


    對了,最初應該先從獲得與靈相關的知識開始


    可是,擺脫現在的神無鈴音的話,對她來說果然是太殘酷了吧。這樣的話


    「嗯?不,不是有一個正合適教我的超厲害的人在嘛。」


    在想到這個好主意之後,我就立刻飛奔進了電車。


    要去的地方,僅可能是那麽一處——神無家的本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3、


    「呀~真不愧是我啊,還真讓我找到了呢。」


    「還真是這樣呢」


    透過手機能聽到神無同學現在又在歎氣了。對此我也隻能「哈哈哈」地傻笑著。


    「嘛,隻要結果好一切都ok啦。」


    「這麽說來,唯一一點讓我覺得欣慰的就是結果好了。真是的為什麽你明明連神無家的本家到底是在哪都不知道,就敢隨便找部電車衝進去啊,雖然說那部電車行駛的方向正好是對的這一點實在是萬幸」


    「因為想到了之後就立刻開始行動是我的信條嘛。」


    「還是請你在有了想法之後先考慮一下應該怎麽實施吧。」


    「哇~哈~哈」


    「別想用這種豪爽的態度來忽悠我哦,星川同學。」


    「抱歉。」


    神無同學對待這類事情的態度真是異常的嚴肅啊原來如此,我現在深知為什麽螢會這麽怕她了。雖然她這麽擔心我們是令人很感激啦,可是,這該怎麽說呢


    「這麽說來,為什麽你突然會想學關於靈能力方麵的知識啊?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你根本沒必要特地跑去神無家的本家啊,明明由我來教你就好了。」


    雖然這麽說對神無同學有點過分,但關於這點我還是敬謝不敏了。我這種凡人是絕對受不了她那種長篇說明的。而且,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去找螢。這可不是一件能和現在的神無商談的事。


    「反正也是順道的事,認真地學習一下這方麵的知識也不錯呢。」


    「你該不會,想入門做神無家的弟子吧。」


    「不,不,再怎麽說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啦。」


    「?那即使你不特地跑去本家那邊也」


    越來越難混過去了。因此我隻好盡快結束掉這次通話。


    「那啥,你看嘛,因為我也很在意深螺小姐的事啦,你們現在也沒怎麽聯絡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


    「啊,那等我回去之後再聯絡你吧。」


    「啊,等——」


    我趁著謊言還沒被識破的時候掛了電話。


    「呼,雖說做這種掩飾方法,明明是螢的專利來著。」


    說謊這件事我真的很不擅長。順利地把一句又一句的謊言編出來這種事,我做不到。雖然我說回去之後會再聯係的,可是真見到她們之後,難保不會被她們看出什麽破綻吧。


    歎了口氣之後,又再一次,抬頭仰望神無本家的正門,傍晚時分,被夕陽映照著的門顯得格外有威嚴。


    「雖然我姑且也有想象過可還是好大啊」


    既然是連“本家”這種詞都會用到的話我也預想到應該是個相當有勢力的家族了可沒想到居然會厲害到這種地步。


    從離神無家最近的車站下車,再搭巴士來到了這裏。在巴士停下並說出“神無家前”之後,我已經沒有半點心情去確認神無家到底在這邊占了多少地了。就拿離我最近的現在在這裏的正門兩邊的圍牆來說,我完全看不見它們的盡頭。明明我視力還有2.0的說。


    一般來說像我這樣的人是進不去這種地方的。可因為這次我已經事先和神無小姐聯絡過了。隻要報上自己的名字的話,好像就會放我進去了神無小姐,雖然平時在她身邊感覺不到那種氣氛,不過在某種意義上,她也是個大小姐啊。


    總之,先找找門鈴吧,可是


    「啊咧?」


    大門上沒有裝門鈴。那啥啊啊,這種豪宅的話,好像,是用另一種監控係統來著?光在這想也想不明白的吧。


    「那,那個,我是星川慈陽來著」


    小聲地試著說說看了,那邊卻沒有反應。有這麽大的門隔著的話,即使人就在對麵,用這麽小的聲音說話的話對麵也聽不到吧。可是


    「吱」


    「哦哇」


    門好像,打開了,不知道為什麽,打開了。這門是電動的嗎,門自動的向內打開了。


    在日式庭院的深處,可以看到一個很氣派的玄關。一邊忐忑不安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進去呢,一邊說著「打,打擾了」這樣的客套話,我怯生生地四處張望著走了進去。


    又朝著屋子深處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了「對,對不起——」的聲音,並且從玄關那邊有個女孩子啪嗒啪嗒地跑了出來。明明看起來才隻是中學生的年紀,卻穿著做菜用的圍裙。是一個給人很冒失卻又很拚命感覺的女孩子。


    她一邊喘著氣一邊來到我的麵前之後,「對,對不起——」就又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把頭低了下去。在我因為不知道她為什麽向我道歉而楞在那的時候,她總算喘完了氣看向我。


    「平,平時的話,我可以從結界感知到事先聯絡過要來拜訪的靈能力者的靈氣,所以也會更利索地開門出來迎接客人哦」


    「哈,哈」


    總覺得有個很厲害的係統啊,這個家。真想給那些每年年末在特別節目之中激烈討論著“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幽靈”雲雲的人看一下。


    「今,今天是,那個,正好是因為其他的幫工都出去了。我,我也,還隻是個新人,完全不習慣操作這個係統。啊啊!」


    「嗚哦?!」


    「對不起,對不起!對客人您來說,這些事與您完全沒關係呢!」


    「是,是這樣呢」


    「那,那,我現在就給您帶路啊,對不起!您到底是有什麽事呢?對,對不起,我慌慌張張的,之前也沒找您確認」


    「啊,啊啊。那個總之,深螺小姐神無深螺小姐她現在在嗎?隻要你告訴她星川陽慈已經來了,我覺得之後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因為那個人也是個蠻淡漠的人,她到底有沒有記住我的事我也是十分懷疑就是了。


    眼前的女孩子則是「啊啊」地感歎著,不知道為什麽很溫柔地微笑著。


    「您是深螺小姐的熟人嗎?」


    「啊啊說起來你呢?你也是神無家的人嗎?」


    「啊,對不起,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是現在正在神無家幫忙的雨森沙裏。」


    「啊,幸會幸會,我叫星川陽慈。」


    「是,請多指教了啊,那麽,這邊請。」


    雨森同學一邊這麽說一邊敦促著我走進家裏。


    跟在她的後麵走過了玄關,我們在神無家的走廊上走著。果然,是間大的不尋常的屋子啊。這麽看的話,光掃除就需要好幾個人幫忙吧。啊啊,是因為人手不足,所以才會找雨森同學這樣的中學生來打工吧。


    我試著想她搭了下話。


    「中學生活和打工兩邊都要照顧,相當忙碌吧。」


    「就是這麽回事呢」


    雨森一下子側過臉來,然後,突然地,叫了起來。


    「哈?!居然被認為是中學生了?!」


    「嗚哦!怎,怎麽了嗎雨森同學?」


    不知道為什麽,雨森同學很失落地垂下了肩膀。很失落地嘟囔說道「我,已經十七歲了」我則是「嗚」地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演變成一種很尷尬的狀況了。


    跟著和步伐變得很沉重的雨森同學在走廊走了一段時間,從走廊出來。然後


    「啊」


    「好久不見好像也沒那麽久呢。星川陽慈。」


    深螺小姐就在那裏。坐在套


    廊上看著庭院,手上捧著茶碗。和往常一樣無表情的臉轉向了這邊。


    在雨森小姐說了聲「請」之後,我走到了深螺小姐的身邊,雖然稍微有點緊張,可還是在她旁邊坐下了。


    雨森小姐說了「現在,去為您準備茶水。」之後就離開了。隻留下了我和深螺小姐兩個人。就這麽看著被夕陽映照著的和平的庭院這陣沉默還真是讓人受不了。總,總之,先隨便說點什麽活躍下氣氛吧。


    「深,深螺小姐你在喝的,是綠茶嗎?你很喜歡喝茶嗎?」


    看著她喝茶,順口問了一句可有可無的話。可是,深螺小姐看起來果然是個會做出超越我想象之事的人。轉過來看著我說道。


    「不是。這碗是熱碳酸蔬菜汁。」


    「這是什麽懲罰遊戲啊!?」


    「真是失禮啊。這可是我所開發的新作哦難道很差麽。」


    「肯定難喝!」


    「就算難喝,人們卻不得不喝它的時候也是有的。」


    「發生什麽事才會有這種狀況啊!」


    她的視線看著庭院深處,不過意識卻又好像是在遙遠的某個地方。深螺小姐還是老樣子,是個讓我搞不明白的人啊。


    「要喝嗎?」


    「強行推銷麽!」


    「很好喝的哦?就當是被騙了嚐一下好了。」


    「明知受騙還會去喝嘛!」


    「真是活在一個冷漠的世界中呢」


    寂寞地低語了一句後又再一次拿起茶碗“蘇蘇蘇”地喝了起來。而且,臉上還浮現出非常悲傷的表情。


    「就那麽討厭麽?明明是你自己做的。」


    「空前絕後的難喝。」


    「搞不懂你是為什麽要做這種飲料了!」


    「女人啊,每個月都總會有一天不得不把碳酸和野菜混在一起然後再加熱掉的。」


    「這種不合理到極點的生理現象到底算什麽啊!」


    深螺小姐又再一次望向了遠方。過了不久,雨森同學就為我端來了茶水。這邊為我端來的則是很適合在夏天飲用的,一杯麥茶。一口喝幹了那杯加入了冰,看起來就很清涼,很清涼的麥茶。正想著,真好喝啊


    「真的是,活在了冷漠的世界中呢。」


    深螺小姐很悲傷地看著我手裏的麥茶這算什麽,這種罪惡感。


    感覺一直說這種沒頭沒腦的對話會讓自己很累,於是我切入正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閑,雨森小姐也坐在了深螺小姐的隔壁。反正我要說的也不是什麽不能讓別人聽見的話,因此我也沒在意雨森小姐就這麽說了下去。用直球來定勝負。


    「那個,螢他真的已經成佛了嗎?我想去試著找找他」


    「靈沒有出現在死亡的現場,也沒有在與他生前有因緣的地方現身的情況下,他的靈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可能性比較高,也就是這麽回事了。雖然不能100%確定。隻是,在這種狀況下你想去找他隻能說是一種無謀的行為。」


    「是這樣嗎。」


    我很沮喪的垂下肩膀。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了。被深螺小姐這麽直白地告知的話果然還是會讓我有點失落啊可是。


    我抬頭再一次看向她,深螺小姐則是略微吃驚的回看向我。


    「即便如此,我也還是想去找找看。」


    「所以說,這都是沒用的——」


    「即使沒用,我也還是會去找的。不,對我來說真正重要的,並不是有沒有找到螢。而是自己有沒有行動。隻要我有做出行動,這就足夠了所以,能不能給我點建議呢?我要去找的話,應該怎麽做才對呢?」


    「看你眼神是認真的呢。」


    深螺小姐,很少見的,好像很累似的歎了口氣。是什麽呢,看起來她好像是在某些方麵被困擾著。我提了無理的要求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她雙手交叉想了些什麽之後,對旁邊的雨森同學耳邊說起了悄悄話。雖然雨森同學反問了一句「哎,為什麽?」深螺小姐則是「好了啦」這樣敷衍著。然後雨森同學就一邊點著頭一邊打開背後的隔扇門,進了那個房間。


    然後立刻就聽到雨森小姐背後雨森小姐傳來「呀」這樣的聲音。正一邊想著到底怎麽了一邊轉過頭去的時候,又從隔扇門後的深處傳來奇怪談話聲。


    「你,你在做什麽啊!鏡花」


    「噓,噓!你聲音太大了拉, 沙裏。」


    「鏡花,難道你在偷聽嗎?啊~我知道了。深螺小姐在這裏和男性見麵的事,你很在意吧~真是的,你真這麽在意的話,像我一樣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臉坐下來不就好了嘛。」


    森裏同學,我這裏聽的很清楚哦。相對的另一位叫鏡花的女性在用盡可能小的聲音在談話,可是,僅僅隔著一扇薄薄的隔扇門,還是有輕微的聲音能夠透過來,在回雨森同學的話。


    「然後呢沙裏,你不是被深螺拜托了什麽事麽?」


    「啊,是有這回事。有話要轉告給鏡花你。那個呢」


    在這之後的聲音就聽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們兩個好像又移動到了更裏麵一點的地方,在我打算更集中精神去偷聽的時候,深螺小姐果轟地咳了一聲,我慌慌忙忙地把意識轉回這邊。


    「那個雨森同學你,到底在做什麽?」


    「啊,是,稍微在替我傳下話。」


    可是,為什麽是現在?側過臉看到,雨森小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和深螺小姐說起了悄悄話。深螺小姐一個人嘟噥著「是呢」,然後又麵向了我。


    「那麽,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找尋螢的靈的問題。」


    「啊,是。」


    「果然,沒意義的行為就是沒意義的行為,星川慈陽。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比起在這種事上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是去做些別的事比較好吧。優先做一些對周圍的人來說有益事情才是。」


    「可,可是」


    「放心吧,星川慈陽。你來這裏的這件事,並不是毫無意義的哦。要不要也試試為神無家效力看看。」


    「你,你是認真的嗎?」


    「哎,是呢還有三天,要不要等一下看看呢?如果我的想法沒錯的話,三天之後,應該就能得出答案了。」


    這到底是在怎樣的思考下才會得出這個期限呢,我完全想不明白。可是,如果隻是三天左右的時間的話,還是相信她等等看吧。


    在我擺出一臉複雜的表情的時候,從背後的房間啪嗒啪嗒地走回來的雨森同學一邊微笑著一邊窺視著我。


    「沒問題的哦,因為深螺小姐是一個很靠得住的人啊。」


    「哈這點我雖然也知道。」


    怎麽說呢,我隻是不想什麽都不做而已嘛,隨便了。


    我呼了一口氣之後,朝深螺小姐低下了頭。


    「那就請多指教了。」


    「是,知道了。那麽你今天來訪的理由就隻有這個嗎?」


    「啊,是的啊,不,說起來,神無同學不,鈴音小姐她,因為沒怎麽收到深螺小姐你的聯絡,很擔心你哦?」


    「啊啊是嗎。也是啊因為最近稍微有點忙,呢。」


    深螺小姐的表情稍微帶了點沮喪。這我還可以理解,可是,同時,不知道為什麽連雨森同學也歎起氣來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在我歪著頭的時候,深螺小姐又「作為參考」這樣開口道。


    「比如說,有個強的不得了的敵人是呢,有一個萬能到神那般地步的敵人存在。」


    「哎?這是在說什麽?」


    「不,隻是一個和困擾著我的問題相關的比方而已。因為那個問題有點讓我束手無策呢。所以也想聽聽看像你這樣的


    與我完全不同類型的人的意見。」


    「哈,如果我可以的話。」


    「那,就回到這個話題上吧。如果變成以神——無敵的存在為對手也不得不獲勝的情況的話,應該怎麽做才好呢?」


    「這還有什麽怎麽辦不怎麽辦的無敵的話,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應對吧?」


    「現在要說的就是怎麽應對這一點啊。」


    我稍微煩惱了一下,深螺小姐,還有不知道為什麽雨森同學都很認真地看向我這邊。我說著「是呢」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回答道。


    「那樣的話試著用毒之類的怎麽樣呢?」


    我的話令深螺小姐睜圓了雙眼。


    「還真是令我吃驚。這可是個連交往甚淺的我都覺得不像是你會想出來的想法啊。」


    「哈哈哈,也是呢。隻是說到了無敵這種程度的話以前在棒球部的活動,去參加大會的時候,發生過第一戰就對上優勝候補學校的事。因為我們實力很弱所以大家都已經放棄了,但在比賽前一天,我們的對手球隊因為食物中毒全都倒下了。然後呢,我們就不戰而勝而晉級了。當然,這也不是什麽值得光榮的事。可是,就在那時我想到的。啊啊,即使可以被稱作無敵的隊伍,卻還是會有因為意外情況而倒下的呢。從我們這隊弱小的球隊看來,對手才是,好像神一般強大的強隊哦?那邊卻,什麽也沒做就輸掉了啊」


    我說的話令雨森同學和深螺小姐都愣在了那裏。我苦笑著說,


    「深螺小姐你到底在和什麽東西在戰鬥,我並不知道。隻是,對。不一定要用毒,“體內”的話,大家都是一樣這麽脆弱的哦。即使是神,也許也會有身體狀況不好的情況也說不定。」


    「神的身體狀況不好」


    「是啊。還有的話讓他遭到背叛之類的?」


    「又是一個,不像是你會想出來的想法呢。」


    「啊哈哈,這可是,我最近才學到的哦。從內部開始崩潰的話,那個人就會變得十分脆弱赫爾墨斯不,即使是對塔那托斯來說呢。——嘚,那個,深螺小姐?」


    「背叛從來自內側的行動。」


    深螺小姐在小聲地在嘟嘟囔囔的說這些什麽。在我和雨森同學都疑惑地歪著頭的看著時候很突然地背後的隔扇門啪地打開了。然後,很突然地,傳來了很大的女性說話的聲音。


    「對了!就是這樣喲,深螺!從內側!從內側攻過去就好了!對手實力強勁的話,隻要不讓他發揮出實力就行了!具體的方法雖然還有待商討,可是這想法本身倒是不錯!」


    這把巨大的聲音,正是剛才那個叫鏡花的女性的,而且令我震驚的是,這把聲音還是在這之前我就有印象已經在哪聽過的的聲音。我快速地轉過身去。一瞬間,我咕咚地吞了一口氣然後,在那的女性則是「啊」就這麽看著我,擺出一副失敗了一樣的表情。


    我完全地,混亂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啊,不,這個,那個」


    對於我的提問,她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垂著頭。深螺小姐則是不知道為什麽用手扶著額頭歎息著,雨森同學則是一副搞不懂情況的樣子「哎?」這樣嘟噥著。


    我,用顫抖著的嘴唇,向她,搭話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啊。景子小姐。」


    安置在庭院裏的添水(應該是竹子敲石頭的那東西)的聲音,在這時變得越發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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