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襲人說了自己不知道的前因後果,湘兒臉上已經出現猶豫愧疚之色,見襲人氣的暈倒,湘兒頓時緊張地叫了一聲,撲過去哭道:


    “我也不是要存心害你的,我就是氣不過你處處都比我強……”


    凰歌皺眉看著,心中卻有些動容。


    不過,一場誤會既然已經解開了,凰歌就懶得多管了,就隻有一個條件,等襲人好了之後,讓他們離開敬王府。


    襲人和湘兒都沒有反對,反正這幾年她們也攢了不少錢,出去單獨過日子,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走的那天,湘兒和襲人來謝恩:“多謝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們出去以後,一定好好過日子,再也不亂來了。”


    她們都是頂尖的舞女,開個教坊教人習舞,絕對是個正經營生。


    臨走的時候,湘兒扭扭捏捏地問:“王妃娘娘,您那天給奴婢吃的藥……”


    “哦,這個,這是解藥,你拿去吧。”


    凰歌又摸出一顆麥麗素來,讓寒霜拿給她。


    “多謝王妃娘娘!”


    湘兒這幾日心中一直害怕不安,雖然身體沒有融化,但是總覺得心裏不舒服似的,常去看看自己的胳膊腿,是不是已經開始融化了。


    湘兒接過來看了看,疑惑地問:“王妃娘娘,這不是……跟之前吃的那顆一樣嗎?”


    凰歌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雖然一樣,但那顆是毒藥,這顆是解藥。”


    “快吃了吧!王妃娘娘還能騙你不成!”


    襲人瞪了湘兒一眼,依然討厭她那磨磨蹭蹭的模樣。


    沒錯,縱然她們是姐妹了,也依然看不慣。


    但是生活總是這樣,看不慣也會包容對方,也不會把對方推入火坑,置對方的危險與不顧。


    湘兒笑了笑,聽話地吃了下去,心中卻安定不少,兩人又給凰歌磕了頭,才離開了敬王府。


    凰歌渾身鬆懈不少,府中總算是安靜了,接下來,她總算是有心思研製如何治療夜千丞那個妖孽的毒症了。


    這幾日,夜千丞都沒有在府中,雲峰和寒冰也不見蹤影,府中空空蕩蕩的,凰歌倒是覺得有幾分寂寞。


    倒了深夜的時候,夜千丞回來了,還受了傷。


    “誰?”


    凰歌正在熟睡,冷不防地身上壓上來一個重重的黑影,她陡然驚醒,摸出枕頭下的匕首徑直揮了過去!


    “別動,是我!”


    那人反應速度極快,一把握住了凰歌的手腕,熟悉的清冷聲音帶著絲絲蒼白,壓抑的像是這悶熱的夜。


    “夫君?你怎麽了?”


    凰歌這才放鬆了警惕,但是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太對勁。


    “我受傷了。”


    夜千丞坐在床邊,似乎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支撐,語氣虛弱地道。


    凰歌趕緊起來,點了蠟燭照亮房間,這才發現夜千丞色黑色的袍子上大片暗紅色的血跡。


    凰歌眼神一緊,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別動,我幫你檢查一下!”


    凰歌果斷地解開了他的衣服,這次沒有絲毫的扭捏。


    夜千丞精壯的胸口傷的很重,不斷地流著血,像是被劍所傷,又像是其他的利器。


    凰歌叫醒了在旁邊昏睡的寒霜,讓她去準備溫水和幹淨的棉布,自己趁著夜千丞沒注意,從空間中拿出了止血藥和治傷的藥。


    “夫君這幾日幹什麽去了?怎麽還受傷了?”


    凰歌一邊給他擦拭傷口,一邊小心地問。


    “不要多問。”


    夜千丞坐的筆直,嘴唇蒼白,語氣也不是很好。


    凰歌閉上了嘴,專心致誌地給他處理傷口。


    擦拭幹淨之後,凰歌才發現,他胸口的傷口,大約有五厘米長,單單止血是不行的。


    “你的傷口需要縫起來,會有些疼,你不要亂動。”


    凰歌提醒了他一聲,有些擔心夜千丞承受不了這種痛苦,猶豫了一下說:“如果你怕的話,我可以給你用些麻醉的藥,這樣就沒那麽疼了。”


    “麻醉的藥?”


    夜千丞的眼睛在黑暗中疑惑地閃了閃。


    “就是用了之後會暫時感受不到疼痛的藥。”


    凰歌解釋了一下,等夜千丞自己決定。


    “不需要,你直接動手就行。”


    夜千丞閉上了雙眸,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刷子一樣,漂亮極了。


    凰歌不再勸他,動手縫了起來。


    第一針下去,她抬眼看了看夜千丞的表情。


    當然,夜千丞帶著麵具,她並不能看到什麽表情,隻是那涼薄的唇角連動彈一下都沒有,凰歌便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能忍受這些疼痛的。


    她便不再顧及,細心地縫完了那道傷口,然後打了結:“搞定了!”


    凰歌給夜千丞用了消炎止血和有助於愈合傷口的藥,在他完美的胸肌上纏了兩圈繃帶,最後心情頗好地打了個蝴蝶結。


    夜千丞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蝴蝶結,一臉無語,深沉的視線良久地停在凰歌的臉上。


    凰歌賠笑,“夫君不覺得這樣很好看很適合你嗎?”


    夜千丞:適合你個大頭鬼。


    但是他現在沒有力氣動,也已經幾天沒有睡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便沒有心情跟凰歌計較這些,徑直倒在凰歌的床上睡去。


    凰歌瞪大眼,眼睜睜地看著某個男人占據了自己舒適的大床。


    “王妃娘娘。”


    寒霜躡手躡腳地進來,輕輕地叫了一聲。


    “噓。”凰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告訴寒霜:“他睡了。”


    隨後,她示意寒霜把地上的那盆血水端走,自己想走的時候,卻被在床上睡著的某個人拉住了胳膊。


    凰歌掙紮了幾下,沒有掙紮開,最後隻能自己小心地爬上了床,睡在他的身側。


    怕什麽?一個太監而已!而且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凰歌給自己打著氣,卻久久沒有睡著。


    身邊男人的呼吸沉穩,均勻,根本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


    這幾日,他到底幹什麽去了?為什麽還受了傷?他的武功那麽高,到底上誰傷了他?


    許許多多的問題在凰歌腦子裏盤旋,盤旋,都沒有什麽答案。


    這些事情夜千丞明顯不會跟她說,凰歌也沒有地方去尋找答案。


    凰歌頹唐地歎了口氣,決定明天要跟這個太監好好地談一談,畢竟如今她可是跟敬王府綁在一起呢!如果有什麽不測發生的話,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凰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絲毫沒有發現,身邊男人的胸口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紅發亮,過了半宿之後,那淡淡的光亮消失不見,夜千丞也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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