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瑄垂下了頭,聲音平緩,沒有任何一絲訴苦的味道:“父皇,兒臣這麽多年之所以身體越來越虛弱,確實是因為中了毒。”“本來兒臣也沒有懷疑過,可是前些日子身體越來越差,甚至連自主行走都不能,身邊的禦醫沒有任何辦法,兒臣迫不得已請了濟世堂名醫錢大夫,可是錢大夫仔細看了兒


    臣的症狀之後,確定兒臣是中了一種叫血鏽草的西域奇毒。”雲瑄苦笑一聲,無力地拍了拍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黃公子說,此毒不察覺,是慢性毒藥,可是長期服用會讓人血液語塞,通體不暢,兒臣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服用多年,


    所以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雲瑄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悲憫,但是卻從未透露出什麽不滿或者怨恨之意,皇上聽著更加心疼,握緊了手掌,怒問:“錢大夫,黃公子,三皇子說的可是真的?”


    錢大夫率先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話,草民不敢妄言,三皇子確實是因為中毒,才肺腑淤塞,行動不便。”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之後,皇上臉色陰沉的如同風雨欲來。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下毒殘害他的皇子?但是在宮中居住多年,雲景軒也知道後宮的那些手段,剛才又聽雲瑄說,這麽多年以來太醫院中從未有哪位太醫查出


    他是中毒,心中便有了些答案。


    皇上唇角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對雲瑄和凰歌錢大夫吩咐:“你們盡管給三皇子好好醫治便是,其他的事情朕會著手處理!”


    他倒是要好好調查一下,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禽獸動的手!


    如今宮中後妃,為首者皇後,其餘妃嬪也有位高權重者,但是,雲景軒知道,能指使整個太醫院的人,也就隻有皇後了。


    雲景軒臉色難看地拂袖離去,凰歌和雲瑄對視一眼卻笑了。


    “三皇子當真機智。”


    凰歌坐下,給他把脈,“如果直接到皇上跟前兒訴苦,皇上並不一定有這麽激烈的情緒,可是借我們之口說出來,皇上就會更加重視了。”


    雲瑄輕輕一笑,溫和地看著凰歌:“黃公子說笑了,隻是機緣湊巧而已。”


    錢大夫在一邊撫須:“宮中果然是齷蹉太多,唉,依老夫之見,您又何必搬回來住呢?這也太過冒險了。”


    雲瑄搖了搖頭,“那些人手腳通天,竟然能把奸細安插在我身邊多年,我在宮外,也逃不過他們的耳目,反而不如進宮來,這樣有了父皇的威懾,那些人也不太好動手。”


    凰歌讚同地點了點頭:“三皇子說的沒錯,不過草民剛才給你把了脈,病情雖然沒有減緩,卻也並沒有加重,看來,確實是趕走的那人動的手腳無疑了。”


    雲瑄臉色一緊,表情難看了許多:“黃公子,如果不是你這一計,雲瑄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竟然還有個吃裏扒外狼子野心的。你的救命之恩,雲瑄沒齒難忘!”


    凰歌爽朗地笑了一下,璀璨的眸子看著麵前情緒有些激動的雲瑄:“那在下就記住三皇子這句話了,改日有需要的話,一定請三皇子出手相助!”


    雲瑄臉上神情鬆了鬆,慢慢地露出笑容來:“那是自然。”


    錢大夫坐在一邊,有些驚訝地問:“原來你們讓牧風去昆侖山采千年靈芝竟然是計謀?那既然牧風有問題的話,千年靈芝可怎麽辦?”


    雲瑄也有些頭疼。


    千年靈芝確實不好找,因為年份過於長久,隻有邊疆和番邦小國偶爾進貢才有,而這些年,已經很少見了。


    但是如今父皇自覺對他很是愧疚,無論如何也會給他尋來的。


    “其實三皇子不必發愁,在下這裏有幾株千年靈芝,可以解燃眉之急。”


    凰歌嘿嘿一笑,一臉奸詐地說:“有了這幾株千年靈芝,咱們今日就可以開始治療,時間越早,三皇子身體恢複的機會就越大。”


    錢大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凰歌,這個黃公子一向是個清高的翩翩佳公子,當初在濟世堂給窮困病人治病,甚至願意倒貼錢,怎麽現在活脫脫一副奸商模樣啊!


    凰歌卻並不介意別人怎麽想自己,她願意幫助貧窮的人,那是她作為醫者的善心,但是眼前的雲瑄可不是什麽貧窮人士,他背靠雲墨國皇帝,可是雲墨國三皇子啊!


    三皇子不缺錢,皇帝不缺錢,然而她凰歌,卻很缺錢!


    雲瑄見她臉上表情,倒也笑了,“黃公子既然有的話,盡管開價便是,雲瑄自覺還承受的起。”


    如果眼前這個黃公子什麽都不要,沒有一點貪心,反而會讓他心中鬱悶,因為如果他不拿走錢財,他雲瑄欠下的,便是人情!


    要知道,人情可是比錢財難還千倍萬倍!如果到時候凰歌纏上了他,也是麻煩事一件。


    凰歌輕輕地搖了搖手中紙扇,毫不客氣地開價:“我跟三皇子也算是熟人了,便按靈芝年份來吧,一年二兩銀子,千年靈芝便是兩千兩。”


    雲瑄頷首,清澈的眸子裏盡是發自內心的笑意:“那雲瑄便占便宜了。”


    凰歌嘿嘿一笑,毫不介意,反正這種靈芝她多的是,雲瑄養病至少也需要個一年半載的,靈芝更是需要很多,到時候,她至少也能小賺一筆!


    “既然三皇子答應了,那我明日就親自送靈芝來。”


    當著雲瑄和錢大夫的麵,凰歌當然不能再在空間中取東西了,便把時間定在了明日。


    雲瑄自然不介意,客客氣氣地讓臨風送了兩人出宮。


    臨風回來之後,便把今天進宮時候撞見太子,以及被太子為難嘲諷的事情告訴了雲瑄。


    雲瑄冷笑一聲,臉上是從來沒有展現出來的恨意:“別急,先讓他再猖狂些時日,終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臨風恭敬地點了點頭,在一邊照顧他。


    這邊雲景軒回到了禦書房,臉色鐵青,焦躁不已地在書房裏踱來踱去。


    蘇明安今日沒有跟著伺候,見皇上臉色難看地回來,小心地問:“皇上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誰惹了皇上生氣嗎?”


    他知道,今日皇上是去看了三皇子的,不過去的時候心情還不錯,怎麽回來就成了這樣了?


    雲景軒臉色陰沉地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今日朕去看了瑄兒,恰好碰見連個進宮為瑄兒治病的民間大夫。”蘇明安小心地笑了笑:“皇上,這不是好事嗎?宮中禦醫治不了,興許民間大夫有偏方呢?這些人走的多見的也多,興許治好三皇子的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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