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被拉回了神智,繼續手下的動作。


    雲瑄的承受能力確實有點強悍,刺穴放血再疼不過了,他竟然能忍著一聲不吭。


    錢大夫看在眼裏,也感慨萬千。


    如果不是這副殘缺病體,這三皇子定成大器。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凰歌終於搞定了,頭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雲瑄經過放血,臉色更加蒼白了,嘴唇像是沒有血色一樣,近乎透明。


    臨風進來,把那半碗血端了出去,心疼地看著自主子。


    “三皇子狀態還不錯,你不必擔心。”


    錢大夫見狀安慰了一句,道:“不過既然已經開始放血治療了,那三皇子的藥就要改一改了。”


    這個凰歌是讚同的,與錢大夫擬定了藥方,又少稍微開了些益氣補血的補品,才算作罷。


    雲瑄已經沉沉地睡去,臨風便隻送了他們出門:“兩位大夫,恕臨風不能遠送了。”


    “不必,你隻需要好好地照顧三皇子即可。”


    凰歌笑了一句,準備告辭,卻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人輪廓間與雲瑄有幾分相似,不過眉目卻不如雲瑄精致,但是勝在身材高大,身體康健。


    “見過二皇子。”臨風拱手道。


    凰歌了然,原來是雲錦。


    “嗯。”雲錦微微點了點頭:“我來找三弟了解一下禦花園的案子。”


    雲錦說明來意,皺眉看向了凰歌和錢大夫:“這兩位便是給三弟調理身子的兩位大夫了吧?不知哪位是黃大夫?”


    雲錦的眼神在凰歌和錢大夫之間打了個轉兒,最後停留在了錢大夫的身上。


    聽說那位黃大夫醫術高明,應該是這位年長的吧?那邊的年輕人怕是個學徒喲。


    錢大夫意識到雲錦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後,頓時一陣尷尬,把凰歌推了出去:“二皇子,這位才是黃大夫。”


    “他?”


    雲錦臉上的驚訝清晰看見,他訝然地問了一句,最後爽朗地笑了起來:


    “真是太讓人意外了,我本以為黃大夫年紀應該更大些,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青年才俊……”


    打眼一看,這位黃大夫,至多也才十幾歲,倒是真的讓人驚訝。


    凰歌淺淺地笑了笑,不卑不亢地道:“二皇子過獎了,草民不過是從小兒在師父身邊耳濡目染,如今又有資深的錢大夫在旁邊指導,才敢大膽治人而已。”


    凰歌從不居功,也都很給身邊的人麵子,這點總是讓人舒服。


    錢大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老懷甚慰。


    不管事實如何,該給的尊重,凰歌一點都沒有少給他,跟這樣的年輕人相處,簡直不能更舒心了。


    “原來如此。”


    雲錦見她比自己似乎還要小上幾歲,便起了親近親近的意思:“你們今日來是給我三弟治病的嗎?三弟的身體如何了?”


    凰歌擰了擰眉,沒有說話。


    臨風道:“主子的身體在兩位大夫的調理之下好了不少,但是沒想到,昨日又中了毒,今日咳了好多血,現如今睡下了。”


    雲錦聽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如今在宮中,在父皇身邊,竟然還有人這麽猖狂?


    臨風默然地歎了口氣。


    雲錦也沒有多聊的心情了,囑咐臨風:“既然如此,你平日裏就更該多注意身邊人的動靜,千萬不要讓那些人再混進來。”


    “禦花園人骨的事情,我自己調查吧,你也不必告訴三弟,讓他安心休養即可。”


    說完,雲錦對著凰歌和錢大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凰歌和錢大夫出宮,聽見錢大夫說:“這個二皇子看起來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對三皇子似乎也不錯。”


    凰歌淺淺地笑了笑:“是啊。”


    再回頭打量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凰歌卻沒了第一次來的心情了。


    這座豪華雄偉的宮殿看起來極其輝煌,但是誰又知道,其中到底藏了多少齷蹉呢。


    兩人一起乘著馬車回到了濟世堂,卻發現雲星月的貼身丫鬟芙蓉正在焦急地等待著。


    雲星月身邊跟著蓮心和芙蓉兩個侍女,蓮心有些木訥,芙蓉卻很懂得靈活變通,不過當初在太子府陷害凰歌的人中兩人都有參與,因此凰歌記得清楚。


    “這位姑娘,錢大夫回來了。”


    掌櫃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提醒道。


    那芙蓉眼前一亮,趕緊走了過來:“請錢大夫跟我去一趟王府,我家郡主身子不太爽利。”


    錢大夫有些為難,猶豫道:“這……”


    芙蓉有些不耐煩:“錢大夫快請吧,我在這裏等了您半天,郡主可也在府中等著呢。”


    錢大夫忙活了半天,剛從宮裏出來,屁股都還沒沾到椅子呢,怎麽會願意去給多事的雲星月看病:


    “老夫今日實在是忙,不如府上另請高明吧?”


    芙蓉眉頭一皺:“錢大夫,您這是不把我們雲南王府放在眼裏嗎?”


    凰歌輕輕一笑,朗聲道:“這位姐姐,不如讓我隨你去給郡主看病如何?錢大夫年紀大了,奔波了一日,十分勞累了。”


    芙蓉這才瞧見不遠處還站了個俊俏的小公子,被凰歌一聲“姐姐”叫的臉都紅了,眸含秋波地看了他一眼,才委婉地拒絕了:


    “公子,我家郡主的病一向都是錢大夫瞧的,不能隨便換人喲。”


    是怕更多的人知道你家郡主已經懷孕了吧?凰歌在心裏吐槽了一句,麵上卻笑道:“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


    錢大夫歎了一口氣,知道無法推脫,隻能跟著芙蓉往雲南王府的方向走去。


    凰歌看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在街上逗留了一會兒,準備回府。


    “讓開!都讓開!”


    一群穿著官兵服飾的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腰間配著長刀,讓人一看就心生畏懼。


    好奇之下,凰歌站在一邊看著這些人究竟在做什麽。


    “怎麽又來了這麽多官兵?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啊,到底怎麽回事?聽說昨天杜家那小子失蹤了,迎客樓裏出現了打鬥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殺了。”


    “哎,那小子八成是沒了。”


    街上站著的稀稀落落的百姓低聲議論了幾句,看見迎客樓上還懸掛著的人頭,頓時息了聲。


    這些官兵卻並沒有為難他們,反而登上了迎客樓把上麵懸著的幾顆人頭摘了下來。


    那些人頭被掛在高處掛了幾日,血都流盡了,還有些風幹的跡象,其中兩個的眼睛已經被烏鴉啄了,隻剩了兩個血窟窿。那些官兵看了也有些不忍,歎了口氣,但也沒多說什麽,反而站在樓上高聲道:“長治街案現在由工部尚書丁大人負責,這些人的苦主盡可去找丁大人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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