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口氣讀完,臉上依然掛著溫柔謙卑的笑。


    皇後聽完卻險些沒有氣暈過去:“什麽東西能這麽貴?你們敬王府竟然坑到本宮和太子頭上來了?”


    “皇後娘娘,這是已經給太子打過折扣了的!單單是那個玉玲瓏筆筒,就價值二十萬呢。這些東西,臣妾本來不想再計較了的。”


    皇後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可是那光還沒有完全閃起來,就被凰歌下麵的話給撲滅了:“可是太子殿下在敬王府的時候當著眾人和虎龍衛的麵兒說要賠償了,臣妾覺得,不能讓太子殿下食言,更不能讓他言而無信的名聲傳出去給大家造成不好的印象,這才在


    太子走了之後,來了您這裏。”


    凰歌幽幽地說完,期待地看著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說呢?”


    皇後被氣的嘴歪眼斜,差點兒沒暈過去。


    好話壞話都被楚凰歌這個女人說盡了,她還能說什麽?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孫嬤嬤看著自家主子變了形的臉,眉目中閃過一絲陰狠:“敬王妃,這些隻是你的一麵之詞,皇後娘娘也不能盡信。”


    凰歌挑眉看著她,好整以暇地問道:“那孫嬤嬤的意思是?”


    孫嬤嬤看了皇後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敬王府偷了宮中寶貝的事情,定然不會是空穴來風,不如敬王府就把那個偷盜的賊人交出來,這邊皇後娘娘自然會賠償敬王府損壞之物,這樣以來也算是兩全其美,如何


    ?”


    凰歌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孫嬤嬤,直看的孫嬤嬤渾身發毛。


    等到孫嬤嬤忍不住想要扭動一下身子卸去渾身的不自在的時候,凰歌終於笑了。


    “孫嬤嬤果然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竟然這麽厲害。”


    凰歌讚歎般地瞧著孫嬤嬤道:“嬤嬤話語之間,竟然是要敬王府頂下偷盜宮中寶物的罪名呢。”


    孫嬤嬤有些心虛,可看了看身邊端坐著的皇後,頓時又硬氣起來,不甘示弱地道:


    “人在做天在看,雖然太子殿下並沒有能在敬王府找到證據,但是既然已經有了線索了,那便是早晚的事情了。”


    凰歌歎了口氣,抬起一雙幽深的冷眸盯著皇後道:“皇後娘娘,有件事情臣妾忘了告訴您。”


    “太子和太子妃在王府安插了一個奸細,並試圖把太子妃的金簪藏在王爺書房陷害。虧得王府戒備森嚴,那個奸細還沒有動手,就被抓住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


    皇後大驚失色,脫口問道。


    她的心中十分震驚,簡直不能相信!


    可是仔細想想,用自己老婆的簪子去陷害一個太監……這種拙劣而低級的陷害手段,確實像是雲燁和楚天歌能做出來的。


    可這樣的事情若是做的絲毫痕跡都沒有,還算可行,但若是出了什麽差池,就算是壞了全局!


    就比如今日。


    雲燁和楚天歌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們就喪失了主動權,下麵自然會被敬王府捏在手中。


    這也能解釋清楚為何楚凰歌大大咧咧地就來到她這個皇後跟前兒討債了!


    皇後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臉上的神情逐漸緊繃。


    “皇後娘娘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人去把那個奸細提過來,跟太子和太子妃對質。”


    凰歌淡然一笑,漂亮的鳳眸中滿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皇後咽了口口水,有些疲憊地道:“不用了。”


    這件事情本是打擊敬王府的好機會,可是沒想到,雲燁和楚天歌操之過急,造成了現在難堪的局麵。


    凰歌聽了這句話便知道,皇後這是服軟了,於是她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皇後的決定。


    “孫嬤嬤,敬王妃已經來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請敬王妃坐下?你這個奴才是怎麽當的?”


    皇後忽然發了脾氣,斥責孫嬤嬤道。


    孫嬤嬤最是會察言觀色,可是此時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過了片刻,她才笑著道:“皇後娘娘說的是,是奴婢糊塗。”


    說著親自去給凰歌搬了繡凳,和善的態度與剛才的淩厲孑然不同。


    凰歌知道宮中都是些什麽樣的人,自然不以為意。


    皇後溫柔地看著凰歌,笑著道:“今日太子也是聽信讒言,急著立功有些操之過急了,還請敬王妃不要責怪。”


    凰歌輕輕一笑:“怎麽會呢,我隻是怕太子失信於人,日後被人詬病罷了。”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陰沉,咬牙笑著說:“太子打壞敬王府的東西,本宮自然會賠償,今日的事情大家就當沒發生過,這樣可好?”


    “那是自然。”


    凰歌看了看手中的賬單,隨後遞給了孫嬤嬤:“王爺和臣妾都不在意,不然也不會隻有臣妾一人進宮了。


    隻是太子殿下那裏,還需要皇後娘娘多加費心了,他身邊那些不幹不淨妖言惑眾的人,如果皇後娘娘不清理的話,日後一定會給太子殿下惹來大麻煩的。”


    不幹不淨妖言惑眾的人?是在說楚天歌嗎?


    皇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輕輕地笑道:“自該如此。”


    雲燁身邊存在哪些禍害,皇後心中自然清楚,最大的禍害莫過於楚天歌了。


    但是楚天歌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雲燁心尖兒上的人,這倒是讓皇後有些不方便動手。


    皇後斂了斂心神,客氣疏離地笑道:“那敬王妃先回去吧,該賠的東西,本宮一定盡快讓人送到敬王府。”


    “那就有勞皇後娘娘費心了。”


    說著,凰歌起身,示意白露把那張單子遞給了孫嬤嬤。


    等凰歌和白露離開了中宮,皇後的脾氣才發泄出來:“她是個什麽東西!


    也敢拿太子威脅本宮?”


    孫嬤嬤低眉順眼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抬頭時,眼角紋裏盡是冷意:“她不過是個太監妻而已,但是皇後娘娘,有一點她說的沒錯。”


    孫嬤嬤繼續道:“太子殿下身邊的人,確實該整頓了。”


    今日的事情可大可小,可若是有人深究下去,那便是太子蓄意謀害敬王九千歲,一旦事情演變到這個程度,那便不好處理了。


    而且,用太子妃金簪去陷害一個太監的事情,絕對不是太子想出來的,除了那個肮髒不顧臉麵的楚天歌,還有誰能想到這些下流卑賤的手段呢?


    “你親自去一趟,把楚天歌那個賤人給本宮叫過來。”


    皇後端起手邊隻有五六分熱度的茶水一飲而盡,心氣難平地道。


    “是,奴婢這就去。”孫嬤嬤臉上閃過一抹陰寒,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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