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樓中,花月得知了韓月消失的消息,自然是驚恐不已。


    “月娘,現在怎麽辦?”


    醉金樓的打手頭子吳峰看著溫丁霖房間中暈的七葷八素的兩個兄弟,皺眉了冷聲道。


    “還能怎麽辦?去通知溫公子吧。”


    花月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道。


    今日經過九千歲和溫公子這麽一鬧,她的醉金樓差不多算是完了啊!


    此時,溫丁霖已經被馬車送到了溫府中。


    溫正齊站在院子裏,臉色鐵青。


    看見溫丁霖走進來,他冷冷地訓斥了一聲:“跪下!”


    溫丁霖二話都沒敢說,“噗通”一聲跪在了石板地上。


    “逆子!”


    溫正齊臉色難看,氣的渾身發抖:“我英明一世,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東西?”


    溫丁霖動了動唇,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的嘴裏漏了出來:“爹,今日的事情不能怪我啊!都是那個該死的夜千丞……”


    “他也在?”


    溫正齊眸色沉了沉,冷哼了一聲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招惹敬王府的人了嗎?”


    他早就叮囑過溫丁霖,京城裏任何人他都能招惹,卻絕對不能觸碰敬王府的人和雲南王府的人!


    可是誰知道這個逆子偏偏不聽,現在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


    但是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溫丁霖那慘淡狼狽的模樣,溫正齊心中又有些心疼!


    他四十多歲,就隻有這一個兒子!溫丁霖雖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出類拔萃,卻也是溫家唯一的男丁了!


    “爹爹,你看我的牙……”


    溫丁霖張開血淋淋的嘴,讓溫正齊看自己的淒慘模樣:


    “這些,都是夜千丞害的!兒子今日之所以跟他對上,還不是為了給姑媽、給溫家出口氣嗎!”


    溫丁霖低著頭,氣呼呼地道:“您的兒子被人欺負了,您不去收拾那欺負兒子的人,反而責怪兒子,這是什麽道理!”


    溫丁霖抬起頭,看著自家老爹的表情,提高了音量道:“還是說,你也怕那夜千丞?”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溫正齊,他惱怒地瞪了一眼溫丁霖,冷笑道:“怕他?我溫某人這一生還沒怕過誰!”


    說完,他背著手在院子裏急促地走了幾步:“咱們跟敬王府的賬確實該了一了了!”


    隨後,他厲聲訓斥著垂手站在一邊的管家:“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給霖兒叫大夫?”


    管家連忙應了一聲是,隨後扶著溫丁霖往屋子裏走去。


    溫正齊卻沒有跟進去。


    他一個人站在冷冷的院子裏,一雙虎眸中滿是淩厲。


    早些年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曾經告誡過他,要對夜千丞敬而遠之,他已經忍了這麽多年,可誰知道,如今還是忍耐不下去了。


    不僅僅為了溫丁霖那兩顆被打落的牙齒,也為了即便身居高位也還是被欺負的皇後和太子!


    溫正齊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去了書房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了雲南王府。


    雲南王一家雖然長期居住在滇南,但是在京中卻是有府邸的。


    雲南王雲景肆是當今皇上的親兄弟,是皇上登基之後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兄弟,他在雲墨國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若是他能得到雲南王的相助,那對付一個夜千丞還不是易如反掌!


    溫正齊看著門外那無邊的夜色,唇角發出一絲冷笑。


    此時,雲南王府中卻是比溫府中還要混亂。


    “王爺,王妃,大夫來了!”


    雲南王府的管家一頭大汗地跑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氣喘籲籲的大夫。


    雲景肆看了那大夫一眼,有些不滿地問管家:“這是哪裏請的大夫?不是說濟世堂錢大夫醫術最好嗎?”


    那大夫臉色黑了黑,旋即恢複了正常,走上前道:“小人見過雲南王,小人李子項,與錢大夫師出同門。”


    “星月?你醒醒啊!星月……”


    屋子裏傳來了雲南王妃悲慟的哭聲,雲景肆頓時慌了神,也顧不得深究李子項到底是不是錢大夫同門了,連忙把人放了進去。


    “王妃,大夫來了。”


    芙蓉和蓮心一直在旁邊伺候著,見雲星月一直昏迷不醒,兩人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


    今日可是她們兩個陪著雲星月出去的,若是雲星月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那她們兩個也就要跟著倒大黴了!


    “大夫,快,快請看看我的星月是怎麽了?她都昏迷了很久了……”


    雲南王妃用帕子擦了一把眼淚,雍容氣度的臉上擔心不言而喻。


    李子項放下了醫藥箱,接過了芙蓉遞過來的絲帕搭在了雲星月的手上。


    片刻之後,他臉上的神情變得微妙而複雜了起來。


    “大夫?怎麽了?”


    雲景肆也跟了進來,看見李子項臉上的表情,心中不禁一個咯噔,趕緊問道:“難道說星月她得了什麽大病?”


    李子項搖了搖頭,神情複雜地道:“還請王爺王妃屏退左右,小人有話要問王爺王妃。”


    李子項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話該在什麽時候講。


    他從未聽說過星月郡主已經許婚的消息,如今卻意外地診斷出了雲星月竟然有了喜脈,這件事情,必須要慎重了再慎重!


    否則頃刻之間,他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你們都退下吧。”


    雲景肆抬了抬手,讓旁邊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等屋子裏隻剩下雲景肆和雲南王妃以及昏睡不醒的雲星月時,李子項才鎮定地開了口。


    “請問王爺王妃,星月郡主可曾許了人家?”


    這話說的有些無厘頭,雲景肆聽完頓時大怒:“你什麽意思?”


    他堂堂雲南王女兒的婚事,豈是一個普通人能過問的?


    “王爺莫要著急,小人並沒有冒犯郡主的意思。”


    李子項聲音淡定,抬頭看了看凶神惡煞的雲景肆,繼續道:“隻是小人診出了郡主有喜脈,這才有此一問。”


    “你!”


    雲南王和雲南王妃都大吃了一驚,片刻之後,雲南王反應過來,怒道:


    “來人,把這個滿口胡言的庸醫給本王拖出去!”


    門外就衝進了兩個持刀的侍衛來。


    李子項卻絲毫不懼怕,昂頭直視著雲南王道:“王爺,您就是殺了小人,也改變不了事實,而且會讓局麵變得更加難看。”


    “你還敢要挾本王?”雲景肆臉上烏雲密布,渾身氣勢森冷,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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