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一個人在冰冷潮濕的地牢裏,在昏暗的光線中站著,忽然聽見地牢中傳來了冰冷的鎖鏈聲。


    冰冷沉重的金屬聲撞擊著堅實的石壁,發出震耳發聵的恐怖聲音,在這寂靜蒼涼的夜裏顯得格外恐怖。


    凰歌皺眉聽了一會兒,敲了敲門,叫來了牢頭兒。


    “您有什麽吩咐?”


    老頭兒睡眼惺忪,心底有些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知道,牢裏關著的這個人可是敬王妃,而且現在太子好像還有事有求於她,而且敬王妃出手還很大方,他就是困也得忍著啊!


    凰歌往發出聲音的那一邊示意了一下,皺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雖然她本來也沒有在地上這些潮濕發黴了的破草席上睡覺的打算,但是為了從這個牢頭的話中套出話來,她必須這麽做。


    牢頭兒有些憂愁地往那邊看了一眼:“這個,小人也沒什麽辦法啊……這個老瘋子幾乎每天晚上都這樣鬧騰,小人都習慣了。”


    他還練就了在這種巨大的噪音中安然入睡的本事呢。


    “不行,吵得我睡不著。”


    凰歌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如果我休息不好的話,就沒辦法完成太子吩咐的事情,你去跟他交涉。”牢頭兒驚了一下,尷尬地笑了:“這個小人還真的沒什麽辦法,這個瘋老頭兒很是任性,而且上麵還有交代,隻要他不出去,在這監牢裏做什麽都是可以的!王妃娘娘,小


    人是真的幫不了你了……”


    凰歌臉色一狠,恐嚇他道:“我若是休息不好,明日太子來問我就怪你!”


    想到雲燁的狠厲是出了名的,那牢頭兒頓時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王妃娘娘,千萬別!小人這就去跟他說。”


    凰歌意味深長地目送他去了不遠處的牢房。


    憑借凰歌的經驗,這個牢頭兒是搞不定那個犯人的。這種犯人被關押的時間很是長久,心中肯定積壓了很多憤怒和恨意,而且凰歌從這個牢頭兒的話中聽出來,這些看管監牢的人是不敢動他的,那就說明,這個犯人很是重


    要,也讓溫家的人很是忌憚。


    溫家既不敢殺了他,也不敢放了他,凰歌對這個人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凰歌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今日這裏來了貴客,你就不要再鬧騰了啊!打擾了貴客睡覺,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牢頭兒壓住了嗓子,強拿著威嚴嚇唬他。


    結果那邊傳來了一聲“桀桀”的冷笑,隨後凰歌還聽見那人“呸”了那牢頭兒一口:“滾開!你算個什麽東西!”


    “哎喲你個老貨!”


    牢頭兒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擦著臉上的口水走到了凰歌這邊:“王妃娘娘,那個老不死的不肯聽!”


    “讓我去跟他商量商量。”


    凰歌沉著臉道:“太子殿下拜托我的事情可是事關重大,不能馬虎!”


    想到今日凰歌和太子對峙的情景,牢頭兒眼神閃爍地咽了口口水,道:“王妃娘娘,這樣,不太好吧?”


    凰歌聲音一下變的淩厲:“太子的事情你耽擱的起?你付得起責任?”


    牢頭兒縮了縮脖子,搖了搖頭,從腰間拿出了鑰匙,打開了牢門把凰歌放了出來。


    凰歌心跳加速,仔細看了看這個監牢的構造。


    這座人監牢建造的固若金湯,十分結實,雖然裏麵的看守不多,可是凰歌進來的時候明明感受到了很多人在鎮守,她知道,自己獨身一人是闖不出去的。


    所以現在,她也沒打算強闖出去!


    “王妃娘娘,就是這裏了。”


    牢頭兒帶著凰歌走到了不遠處的牢房,臉色陰沉地看著裏麵被數根手臂粗細的鎖鏈困著的白發老頭兒。月光從旁邊狹小的石窗中透進來,落在那白發老頭兒的身上,凰歌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細細的鎖鏈穿過了白發老頭兒的琵琶骨,被結結實實地釘在地上。老頭兒的手腳


    分別被捆著,整個人幾乎都吊著。


    白發老頭兒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幹枯駭人的臉,唯有深陷的燕窩裏一雙碩大的眼睛透著凶狠的光,他形容枯槁,十分駭人。


    凰歌不禁有些觸目驚心。


    縱然她見多識廣,也從沒有見過這種讓人駭然的刑罰!聽牢頭兒說,這白發老者分明是被吊在這裏許多年了,他沒有死去,怕是去全靠心中的恨撐著!


    所以,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溫家的人又為何要這樣對他?凰歌心中充滿了疑惑。


    “老東西!這位可是當今敬王妃!你快別吵了,耽誤人家休息!”


    牢頭兒色厲內荏地嚇唬那白發老者,隨後奉承地看了凰歌一眼,道:“王妃娘娘,我說的沒錯吧?”


    凰歌眼睛危險地眯了眯,沒有說話。


    那白發老者卻冷笑一聲,聲音嘶啞難聽,簡直比夜梟的還要難聽:“敬王妃?老夫可從來沒有聽過說,京中有敬王這號人物!”那牢頭兒皺眉嗬斥道:“你個老東西都被關在這裏多久了?又怎麽可能知道外麵的情況?敬王那可是曾經幫助當今聖上登基有功大功臣,你這個老東西怎麽敢當著敬王妃的


    麵胡說八道?”


    “是他?”


    那白發老者眼中突然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夜千丞?”


    旋即,他深深地盯著凰歌,冷笑了一聲道:“他自然是該萬人之上的。不過,夜千丞那般豐姿俊朗的人物,怎麽會喜歡你這樣不男不女的?”


    凰歌幹咳了一聲,尷尬地道:“包辦婚姻,不存在喜不喜歡。”


    那白發老者聲音難聽地笑了:“包辦婚姻?那就奇了怪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勉強他夜千丞的人?”


    凰歌心中突突一跳,眼神複雜地看著那牢頭兒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跟他聊聊。”


    牢頭兒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王妃娘娘,這不太好吧?您雖然是王妃,但您現在到底是被關在這裏呢。若是被人知道我放你在這裏自由自在,小人怕是要倒大黴的!”


    凰歌拿出兩張銀票,丟給了那牢頭兒:“這是二百兩,你可以把我關在這個瘋子對麵的牢房。反正他要鬧騰我也睡不著覺。”


    牢頭兒接了銀票樂不可支,哪裏還敢說什麽不是,直接開了那白發老者對麵的牢房,把凰歌關了進去。等那牢頭兒打著哈欠走了之後,她才皺眉問:“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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