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中的氛圍頓時奇怪了起來,眾人麵麵相覷,卻也不敢多言。


    如今畢竟是當著雲墨國最最尊貴的貴人們的麵兒呢,誰敢當麵議論?最多是把疑問埋在心裏罷了。


    如今靜公主揭發了敬王妃的欺君之罪,可敬王妃一番說辭已經讓皇上動了同情之心,今日的事情可能就要就此揭過去了,可誰又能想到,皇後和太子妃又突然補刀呢?


    不過說起來,太子妃還是敬王妃的親姐妹呢,這個時候好姐妹不是該相互幫助相互開脫的嗎?可見,敬王妃所說的話也不都是假的,楚連篇的!即便蕭姨娘真的給她請了高人,她又怎麽會在一夕之間會了醫術?依兒媳之見,她就是被人用心培養送到三國公府中嫡妻和嫡女欺壓敬王妃和她的姨娘之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


    眾人心中心思各異,期待地把目光轉向了凰歌。


    他們還是想看看敬王妃怎麽說。


    雲景軒自然也是這樣,他擰了擰眉,淡淡地問凰歌:“敬王妃,對於太子妃的話你怎麽解釋?”


    凰歌毫不在乎地笑了:“皇上,我雖然和太子妃同在國公府中長大,可過的日子確實千差萬別的。而且我剛剛也說了,是姨娘悄悄請的高人,既然是悄悄,那別人肯定不知道了。”


    楚天歌被凰歌那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到了,不滿地對著雲景軒行了一禮:


    “父皇明鑒,她素來是謊話弟和太後的身邊來對我們不利的 !”


    “我的好姐姐,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你既然說我是被有心之人培養送來對三皇子和太後不利的,那你說 ,這個人是爹爹呢,還是娘親呢?”


    凰歌涼涼一笑,看著楚天歌不鹹不淡地道。


    “你!”


    楚天歌完全沒想到凰歌會這麽迅速地把髒水潑到了楚鳴淵和姚夫人的身上,頓時瞠目結舌,指點了凰歌半天才憋出了幾個自字來:“肯定是蕭姨娘那個狐媚子!這種事情怎麽會跟我爹娘有關係?”


    “我的好姐姐,姨娘每日在姚夫人的手下討生活都艱難無比,我多時又養在夫人膝下,敢問姨娘是如何培養我教唆我對皇室不利呢?”


    凰歌雲淡風輕地看著楚天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誰知道!不是蕭姨娘那就是夜千丞了!父皇,母後,依兒媳之見,不如先把她關起來仔細審查……”楚天歌十分焦急,求助般地看向了皇後。


    皇後也十分討厭楚凰歌和夜千丞,她一定會幫助自己的!


    誰知道皇後卻眉目冰冷,眼神略帶嫌棄地看了楚天歌一眼。


    楚天歌和她這個伶牙俐齒反應迅速的妹妹分明就不是一個段位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已經結束,明眼人都知道是誰贏了。


    真是沒用。


    若非雲靜有把柄在楚家的手中,她怎麽可能同意讓這種女人做太子妃?這哪裏是太子妃,這分明是個笑話!


    “夠了!”


    雲景軒皺眉嗬斥了一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治太後,你們一個個地想要治敬王妃的罪,然後呢?太後的病誰來管?”


    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懂事兒省心的!真的是讓他這個皇帝糟心極了。


    楚天歌挨了訓斥,低下了頭,心中委屈又難過,那模樣,比挨了罵站在一邊的雲靜都可憐。


    皇後自然知道雲景軒動了怒,趕緊起身笑著勸道:“皇上何必動怒呢?仔細傷了龍體。剛才臣妾說這些,不過是因為敬王妃所說的事情太讓人難以理解了,並不是要存心為難她的意思。”


    說完,又對著凰歌溫和地笑著道:“敬王妃,本宮剛才聽了你經曆太過驚奇,才會那樣講,你不會介意吧?”


    楚天歌氣憤地看了皇後一眼,低下頭捏緊了手掌。


    剛才分明是她示意自己出來為難楚凰歌那個小賤人的,如今她又在皇上麵前裝好人……


    凰歌對著溫和不已的皇後行了一禮,謙和溫順地笑著道:“自然不會。我的經曆別說別人了,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前塵往事,仿佛大夢一場,自己都理不清,別人又怎麽能理解?”


    皇後客氣地笑了:“就是這樣。”


    雲景軒眼神複雜地看了凰歌一眼,心中卻在思索凰歌方才那番話。


    其實,他倒是挺能理解的。


    這個世界上。


    凰歌抬起頭,對著雲景軒道:“皇上,其實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雲景軒正在感慨凰歌方才的那番話,卻見凰歌誠懇地看著他,他便笑道:“有什麽事情你但說無妨。”


    她是敬王妃,是夜千丞的人,於他這個皇帝而言,也不算是外人。


    “皇上,說起前麵許多經過,我不由想起了已經去世的姨娘。”


    凰歌聲音低了幾分,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哀戚:“姨娘一生辛苦,死的又不明不白,我想請皇上做主,查清我姨娘的死因。”


    凰歌閉了閉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蕭姨娘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娘親,可也是這個身體的生身母親,更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什麽都不求、隻一心盼著她好的人,可是她卻在國公府死的不明不白的,這個事情一直都是凰歌的心結。


    往日裏,她無法光明正大地去國公府調查,可若是有了雲景軒的首肯,那她就可以順利行動了啊!


    當然,前提是,她能順利地從今日這趟渾水裏淌出去,能順利地躲開皇後太子以及楚天歌和雲靜的胡攪蠻纏。


    “難道你姨娘不是被嚇死的嗎?”


    雲景軒皺眉看著凰歌,問道。


    當初國公夫人是如何過世的,雲景軒很是清楚。


    但國公夫人姚氏過世之後沒多久,楚國公府中蕭姨娘也沒了,坊間傳聞說是被姚夫人的鬼魂給嚇死的,故而很多不明就裏的人就懷疑姚氏的死是不是跟蕭姨娘有關係。


    雲景軒自然知道其中並沒有什麽關聯,可是一個姨娘是如何去世的,他這個皇帝自然不在乎。


    如今凰歌舊事重提,雲景軒就不得不去思考其中是否有貓膩了:“這……”


    凰歌看了看雲景軒的神色:“皇上,如今我算是戴罪之身,也不敢奢求皇上幫忙。隻希望在我治好太後娘娘的病之後,您能答應。”


    雲景軒眉頭一鬆,有些驚喜地看著凰歌道:“你的意思是,太後的病能治?”


    凰歌恭敬地道:“我隻能盡力一試。”


    若是能治好,興許就能把眼前這座刀山闖過去,還能光明正大地調查蕭姨娘的死因。可若是不能……那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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