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正好,陽光和煦,也沒有什麽風,在家中沉寂了幾日的楚天歌便帶著鬆香和凝香來宮中給太後和皇後請安。


    隻不過一路上都看見許多宮女都是麵色懷春,一臉癡笑地說著些什麽,楚天歌心中好奇,又不好去打聽,隻能邊走邊聽,這去皇後宮中請安的路是越走越慢,越走越長了。


    “太子妃,要不奴婢去打聽打聽?”


    凝香從那些宮女的口中聽到什麽“敬王妃”、“九千歲”的字眼,知道楚天歌雖然沒說,但是心裏還是很在乎的,便低聲道。


    楚天歌在一座亭子前站住腳,點了點頭。


    鬆香低頭跟在楚天歌的身邊,沒有說話。


    這幾日在府中的時候,太子妃依然如同往常一般對她,可鬆香心中卻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也無所謂,她和太子妃之間有了利益之爭,一定會出現縫隙的!隻要她能得到太子的青睞,日後的日子便好過多了!到時候就算太子妃為難她又如何呢?還不是沒有什麽辦法?


    鬆香心中得意地想著,卻不知道楚天歌完全沒有把她當成對手。


    楚天歌皺眉看著凝香離開的方向,選擇在亭子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這位姑娘,閣下冒昧問一句,禦書房怎麽走?”


    忽然從旁邊來了一個帶著黑色鬥篷的黑衣人,在那邊路口徘徊了一陣子之後,猶豫著來到了楚天歌的身邊。


    “你是什麽人?怎麽敢到這裏來?”


    鬆香皺眉,攔在楚天歌麵前,皺眉問。


    “鬆香,退下。”


    楚天歌涼涼地說了一句,起身看著那黑衣人道:“你去禦書房做什麽?”


    這人一身黑衣黑袍,頭上還帶著黑色的鬥篷,臉也被遮蓋住了,唯有聲音還算能能聽。不過楚天歌不知道他的來曆,自然不會輕易告訴他禦書房在什麽地方。


    “是這樣的,在下是經溫大人舉薦來的,今日皇上傳召讓在下入宮覲見,在下一時迷了路,跟帶路的小太監走散了,這才莽撞地走到這裏來,來,若是驚擾的姑娘,還請寬恕。”


    黑衣人恭順有禮,讓楚天歌格外地舒服,她輕輕地笑了笑:“既然是溫大人舉薦的,那想必也是個厲害的人物了,鬆香,你帶這位公子去禦書房吧。”


    鬆香瞪大眼睛:“太子妃,若是奴婢走了,您就隻剩自己了一個人了!”


    今日進宮,他們並沒有帶多少人來的。


    “有什麽打緊的?一會兒凝香就回來了,你快去吧。”


    楚天歌皺了皺眉,吩咐道:“皇上召見這位公子怕是有大事,耽誤不得。”


    “是。”鬆香無奈,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原來是太子妃,真是失禮了,在下上官千機,這廂有禮了。”


    黑衣人對著楚天歌行了一禮,聲音如同清泉流響。


    楚天歌臉上溢出柔柔的笑來:“上官公子不必客氣,想必皇上還等著呢,您還是快去吧。”


    上官千機也不再停留,謝過她之後,隨著鬆香走了。


    楚天歌看著上官千機的背影卻陷入了沉思。


    他說是溫家引薦進來的人,溫家這個時候送人進宮,可是遵循了皇後的意思?這個上官千機,到底是不是皇後所安排的“高人”?


    這邊凝香已經走到了有些荒涼的地方,幾個宮女一邊在打掃路上的枯葉,一邊興奮地討論著什麽。


    凝香臉上堆滿了柔和的笑,走過去問:“幾位姐姐都在說什麽呢?”


    宮女們見來了外人,頓時停下了嘴裏的話和手中的活計, 警惕地看著凝香道:“我們什麽也沒說,你是誰?”


    凝香柔柔地笑了:“我是太子妃身邊的女使,叫凝香,今日隨著太子妃進宮辦事,卻不想這一路上都聽見許多姐姐在開心地說著什麽,就好奇地想知道這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開心的事兒了?”


    “原來是太子妃身邊的人,真是失敬失敬。”


    聽聞凝香是楚天歌身邊的人,幾個宮女的眼神頓時恭敬了起來,但是又見她雖然地位很高,可態度卻溫和可親,不禁也對她有了好感。


    “凝香姐姐,您不常在宮中不知道,前些日子,宮中可是發生了一件很浪漫的事兒呢!”


    一個嘴快的宮女已經親親熱熱地叫上了“姐姐”了。


    凝香輕輕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什麽事兒這麽廣為流傳啊?”


    又有宮女爭先恐後地道:“前幾日,敬王九千歲抱著敬王妃從摘星樓上飛了下來,敬王一身白衣,仿若謫仙,敬王妃容貌傾城,如同仙子,這兩人簡直像是天外飛仙呢!”


    凝香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們莫不是在騙我吧?那摘星樓可有百米高了,從上麵跳下來,豈不是要摔死?”


    “凝香姐姐,你想多了,若是真的摔死了,那我們還在津津樂道什麽呢?”


    先前說話的宮女又搶過了話頭,道:“不然怎麽說九千歲像是謫仙呢?他抱著敬王妃從那麽高的摘星樓上下來,竟然毫發無傷呢!過後,敬王還自然而然地牽著敬王妃的手走了,那個恩愛喲,簡直是羨煞旁人了!”


    其他的幾個宮女也做捧心狀:“敬王和敬王妃當真是神仙眷侶了!”


    “什麽神仙眷侶?不過是個死太監和一個卑賤的庶女而已。”


    一道冷清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凝香和宮女們朝著那邊看去,竟然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中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憤怒,燒的眼白都有些紅了。


    凝香見狀,連忙走了過去:“太子妃,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說著往她身後看了看:“鬆香呢?”


    “鬆香去送人了,本宮左等右等不見你,隻好親自來尋了。”


    楚天歌沒好氣地看了凝香一眼,又問那些宮女:“你們剛才說敬王和敬王妃是神仙眷侶?他們一個癡傻一個連男人都不是,算什麽神仙眷侶?”


    那些丫鬟們慌忙低著頭附和她:“太子妃說的對,剛才的話都是奴婢們胡說的,您千萬別生氣。”


    楚天歌心中本來就不舒服,聽了這話頓時怒道:“本宮生什麽氣?”


    那宮女自覺說錯了話,連忙跪在地上給自己掌嘴:“您看奴婢這張臭嘴,一緊張什麽屁話都敢往外蹦!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奴婢計較!”


    楚天歌冷冷地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瞧著她自己抽自己嘴巴。


    那宮女沒有辦法,隻能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抽下去。


    一連抽了五六個巴掌,楚天歌都沒有叫停的意思。


    凝香有些看不下去,上前勸道:“太子妃,她們都是些低賤的宮女而已,您和她們計較什麽呢?咱們今日還沒有去給皇後和太後娘娘請安呢,還是趕快去吧。”


    楚天歌聽著那清脆的巴掌聲,心中也舒暢了許多,見凝香給了自己台階下,便點了點頭,優雅高貴地帶著凝香往中宮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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