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本公主自己去了!”


    雲靜往前走了兩步,見荷花竟然沒有跟上來,頓時不高興地叫道。


    “去!公主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


    荷花哪裏敢不去?趕緊跟上道。


    雲靜最是喜歡聽這種話,臉色好了不少,頂著寒風往小佛堂去了。


    荷花在後麵亦步亦趨,一步都不敢拉下。


    小佛堂並不小,因為是給宮中貴人們用的,建造的也格外豪華,裏麵有不少宮人太監打掃著,平日裏也算是香火不斷。


    楚天歌從壽康宮出來,就一直跪在小佛堂正殿裏,此時,她正仰頭看著麵前一尊高大悲憫的佛像發呆。


    今日在壽康宮發生的一幕幕,還都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地閃過,尤其是雲景軒那句給雲燁另外選妃,對楚天歌的打擊格外的大。


    想她楚天歌期待了多年,精心算計,步步為營,才終於坐到了太子妃這個位置,雖然其中也又不堪,也有不順心,但總的來說,楚天歌對自己的現狀是滿意的。


    “這個太子妃之位,隻能屬於我!”


    楚天歌捏緊了手指,冷冷地對著麵前的佛像說了一句,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安靜的如同死水一般的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同時伴隨著宮女太監恭敬的聲音:


    “見過公主殿下。”


    楚天歌嗤笑一聲,原來是雲靜這個蠢貨來了。


    雲靜這個時候過來,是來看望自己這個嫂嫂的,還是來看笑話的呢?楚天歌不得而知,可她卻不是很在意。


    因為雲靜的智商擺在這裏,不管雲靜是為什麽目的而來,她總能搞定她的。


    楚天歌收拾了心情,重新閉上了雙眼跪在佛像下 ,臉上一派虔誠。


    “楚天歌!”


    雲靜還在外麵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跪在軟墊上的楚天歌,她冷笑一聲,大步走了進來。


    荷花也跟了進來,帶著一身寒氣。


    楚天歌睜開了眼睛,轉頭去看雲靜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柔弱和欣喜:“靜兒?你怎麽來了?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雲靜冷笑一聲:“特意來看你?本公主過來是有話要問你!”


    楚天歌擰起了柳眉,疑惑地道:“怎麽了?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今日我父皇罰了,沒有連累你吧?”


    不等雲靜說話,她又撐著地想要站起來,一臉痛苦地道:“若是連累了你,我就去找父皇說清楚!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為……”


    看著她那柔弱的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雲靜心中忽然有些疑惑了。


    眼前的楚天歌柔弱可憐,還真的不像是自己和哥哥母後所猜測的那樣。


    “公主殿下。”


    荷花拉了拉雲靜的衣袖,低聲叫道。


    荷花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自家公主和太子妃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太子妃太善於偽裝和辯解,隻消她稍稍說幾句話,便能自家公主無可反駁。


    她們留在這裏,也鬥不過人家,也說不過人家,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來的。


    “你閉嘴!”


    雲靜狠狠地瞪了一眼荷花:“這裏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出去候著去!”


    荷花被凶了一頓,隻能走出去,站在了廊下。


    鬆香和凝香已經在廊下凍了許久了,手腳都有些僵硬了,見荷花過來,臉色十分複雜。


    方才荷花進去的時候,她們還好生羨慕 ,可誰知道就還沒過多久,荷花就被趕出來了。


    她們這才知道,原來奴才真的隻是奴才,無論跟著哪個主子,她們都是卑賤的奴才!


    “楚天歌,本公主有話要問你!”


    雲靜居高臨下地站著,看著重新在軟墊上跪好的楚天歌,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楚天歌心頭一跳,裝作驚訝地問雲靜:“靜兒,我們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對你是什麽感情你難道不清楚嗎?你為什麽忽然問這種話?”


    雲靜冷笑一聲:“楚天歌,本公主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姐妹,可是你呢?先前你假裝同我友好,不過是想利用我公主的身份罷了!今日在壽康宮,你竟然還想用你娘的死來威脅我父皇和母後?楚天歌,你真是太惡毒了!”


    當初楚天歌一直在她耳邊說已經成為敬王妃的楚凰歌是如何討厭如何欺淩她,再加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和凰歌結下來的仇怨,她才會帶了鴆毒去國公府,可誰知道,陰差陽錯之下,死的竟然成了國公夫人!


    這件事情一度使她非常愧疚。


    但是意外的是,此事並沒有讓她和楚天歌疏遠,楚天歌反而憑借此事,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靜兒!我當時是氣壞了,一時衝動才說出那樣的話來,但是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會對你不利之後,我並沒有真的說出來啊!”


    楚天歌一臉無辜,有些痛心地問雲靜:“你今日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楚凰歌那個小賤人對你說了什麽?”


    如果不是楚凰歌提醒了雲靜,這麽愚蠢的靜公主怎麽可能會發現自己在利用她?


    楚天歌有些想不明白。


    “哼,她什麽也沒有跟本公主說,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想明白的!”


    雲靜不屑地嗤笑一聲,繼而抬起頭冷冷地睨著楚天歌道:“從今往後,本公主不會再被你欺騙了!你最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否則就真的像是父皇說的那樣,你連這個太子妃之位都坐不穩了!”


    楚天歌心中一凜,臉色也寒了下來。


    不過隻是頃刻的時間,她就恢複了常態:“靜公主,你在說什麽呢?我一點都沒有聽明白。”


    “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心裏清楚。楚天歌,你給我記住,若是被我發現了你再作怪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雲靜知道,自己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一直很寵愛她,但是她這個做妹妹的也不能一切做了錯事都讓哥哥來收拾爛攤子吧?楚天歌這個女人可謂是心機深沉,誰知道她嫁入太子府安的是什麽心呢?她必須要謹慎防備,不能耽誤哥哥的千秋大業才對!


    雲靜警告了楚天歌,冷冷地拂袖,走出了佛堂。


    荷花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楚天歌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雲靜肯定聽了誰的話了,不然她這麽愚蠢不會想到這些。而那個最有可能告訴雲靜這些的人,就是楚凰歌這個見人!


    楚天歌跪在軟墊上,暗暗地在心中詛咒起來。


    外麵的凝香和鬆香送走了雲靜,對視一眼,心中很是忐忑。


    方才她們雖然在外麵,可也隱約聽到了小佛堂內傳來的爭吵聲。


    “太子妃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今天在壽康宮,皇上可是怒的要休了太子妃另選呢!”


    鬆香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暗戳戳地對著凝香道。


    凝香皺了皺眉,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你小聲點。太子妃好歹是太子妃,不是咱們這些奴婢能比的。”


    鬆香瞪了凝香一眼,咬了咬牙道:“你說的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咱們這些做奴婢的,是該小心謹慎。”


    不過看著楚天歌倒黴,她還是挺開心的。


    從前做主仆的時候,她還能事事為楚天歌著想,不過楚天歌從來都是直接把她呼來喝去的,從沒當成知心人。


    如今她鬆香好不容易得了太子的青睞,楚天歌作為太子妃剛看出一點苗頭就讓自己發出各種毒誓,逼迫自己離開太子,這是什麽狗屁主仆情?反正她鬆香是不信了的!


    不過,事情正像是神仙公子預測的那樣,朝著對自己越來越有利的方向發展了,鬆香眉頭舒展,喜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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