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裏,冷風陣陣,國公府的下人們身上涼,心裏更涼。


    當初蕭姨娘死的不明不白的,就給他們嚇破了膽,如今二小姐又回來折磨他們,還讓他們回憶在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嗚嗚嗚,這是人幹的事兒嗎!他們能回憶起什麽?他們真的一無所知啊!


    凰歌不耐煩的催促聲音響了起來:“沒人知道嗎?”


    冰冷的視線仿若刀鋒一般,帶著攝人的威力,如同實質一般在眾人身上劃過。


    “敬王妃,你想讓他們說什麽呢?他們都是我國公府的人,豈會聽你使喚?”


    楚鳴淵見眾人都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哼,他這個楚國公在這裏站著,這些下人還敢說什麽呢?楚凰歌以為恐嚇他們幾句,這些人就會背叛自己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真的沒人知道?”


    凰歌冷笑一聲,給寒冰使了個眼神。


    寒冰會意,手中長劍一下子揮了出去,目標是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廝的腦袋。


    “啊!”院子裏所有人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更有膽小的人尖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寒冰長劍出手,淩厲無比地出去,下一秒又入了劍鞘。


    “媽呀!我的頭!”


    一聲淒厲的尖叫聲衝破了雲霄,正是那倒黴的小廝發出來的。


    眾人都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


    若是寒冰這煞神把李小二這個倒黴蛋的腦袋削掉了,李小二顯然不能發出這聲慘叫,但是現在李小二還能叫,這就說明,他的腦袋還沒掉。


    眾人抱著這個心理朝著李小二看去,隻見李小二雙臉色慘白慘白的,雙腿如篩糠般抖的不行,一股黃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褲襠嘩啦啦地漏了出來,帶著陣陣騷氣。


    眾人一看,頓時心情複雜無比,又是嫌棄又是心疼,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李小二這廝,竟然被嚇尿了!


    不過隻是嚇尿了也還好,若是換上一個膽子更小的,怕是要被嚇瘋啊!


    李小二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忠實反應,他隻在乎自己的腦袋!驚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驚慌地問身邊的人 :


    “我的頭!我的頭還在嗎!”


    眾人用複雜的眼光朝著他點了點頭。


    腦袋還在,但是腦子怕是已經不在了,不然咋能問出這種問題呢?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剛才他頭皮可是一涼呢,險些就以為自己人頭沒了呢!


    李小二心有餘悸地往頭頂一摸,綁在一起的頭發刷刷地掉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我的頭發!老爺我的頭發啊!”


    李小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殼,委屈的淚水決堤了!


    “看見了嗎?這隻是一個警告,若是你們再不回答我家王妃的問題,小爺下次削的,可就是你們的頭顱了!”


    寒冰冷著臉威脅他們,眾人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王妃娘娘,您盡管問!您問什麽,小人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凰歌滿意地勾起了唇。


    方才還對自己府中的下人們的忠心十分滿意的楚鳴淵:……


    是他眼瞎,高看這群狗東西了!


    不過還好,就算楚凰歌威脅恐嚇又如何?這些人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沒什麽可擔心的。


    楚鳴淵捏緊了手指,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眾人慚愧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爺。


    剛才他們已經見識過這寒冰的狠厲了,他們不敢不屈服在此人的銀威之下啊!


    眾人愧疚地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楚鳴淵,心道,老爺誒,不是我們想這樣的啊,我們都是被逼迫的啊!


    “那就把我剛才問的問題,都回答一遍。”凰歌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地道。


    寒冰狗腿地給凰歌搬了一把太師椅,讓凰歌在廊下坐了下來。


    中午的陽光還算明媚,但是國公府眾人都覺得今日的天陰沉沉的,敬王妃和她身邊這個冷酷無情的侍衛也陰沉沉的,他們的心情更是陰沉沉冷颼颼的!


    “王妃娘娘,小人以前是在蕭姨娘院子裏做灑掃工作的,蕭姨娘那些日子並沒有什麽反常,當天晚上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動靜!”


    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王妃娘娘,小人家中上有老小有小 !您可千萬饒了小人一條賤命啊!小人說的都是實話!”


    “一邊兒去。”


    看著這人膽小如鼠的樣子,凰歌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說謊,但是,此人明顯也不知道什麽。


    隨後,她又問了幾個人,這些人依然一無所知。


    “當初我娘身邊的可有人伺候?那些人在哪裏?”凰歌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皺眉問道。


    最開始,蕭姨娘在府中是沒有什麽地位的,她身邊自然也沒有什麽丫鬟伺候。不過後來她嫁給了夜千丞,蕭姨娘的地位在府中才開始慢慢地提高了,楚鳴淵好像特意給她安排了兩個丫鬟伺候。


    “二小姐,她們兩人在當天晚上嚇瘋了,後來老爺讓她們給蕭姐姐陪葬了。”


    站在一邊許久沒有說話的三姨娘忽然出聲,聲音溫柔地道:


    “我知道二小姐想為蕭姐姐報仇,不過蕭姐姐真的是被夫人的鬼魂嚇死的,您就是把國公府的人都問上一遍,也問出第二種說法來。”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凰歌一眼,似乎在暗示凰歌什麽,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瞬間。


    凰歌皺眉看著這個溫柔怯弱的三姨娘,又見她上下嘴唇翻了翻,道:“國公府敬王府本是一家,何必鬧成這樣呢?”


    “是啊二姐姐,家和萬事興。”


    沉默寡言的楚鳶歌也跟著三姨娘說了一句,眼神複雜地看了凰歌一眼,又低下了頭。


    凰歌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了楚鳶歌一眼:“三妹,若死去的是三姨娘,今日你還會說家和萬事興嗎?”


    楚鳶歌低著頭動了動嘴唇,又沉默了下去。


    在來這裏之前,娘就交代了她讓她少說話,多說多錯。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娘今日竟然說了這麽多,還口口聲聲都是為了這個家好,難道娘忘了當初她們母女快被人欺負死的時候,是誰舍命保護了她們嗎?


    楚鳶歌心中難受至極,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滴出來,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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