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震驚無比,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


    “這人竟然是敬王妃!敬王妃素日裏倒是知道分寸的,今日穿著男裝跟著敬王上了金鑾殿,雖然行為說有些過分,可聽她剛才的言語,竟然是楚國公大人買凶要殺了他們!若真是有如此大事,那上金鑾殿,倒也不為過了……”


    “嘖嘖,這敬王妃可是楚國公的親生女兒!買凶殺自己的女兒女婿,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那楚國公是如何想的,大女兒剛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殺了自己的二女兒,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啊……”


    “這敬王妃,該不會不是親生的吧……前段時間楚國公不是還說,敬王妃的生母蕭姨娘給他帶了綠帽子……”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不懷好意地竊聲笑了起來。


    楚鳴淵臉色鐵青地站在大堂上, 心中百轉千回,已經把今日可能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今日之事已成僵局,可若是他奮力一搏,未嚐沒有機會!


    這邊,雲景軒震驚的看著凰歌,問道:“敬王妃是什麽意思?難道說買凶殺人的是國公大人不成?”


    雲景軒說完冷冷的看了楚鳴淵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可楚明淵卻知道,那絕對是基於不悅和厭惡之上的。


    “皇上,在刺客樓買凶想要要了我和王爺的命的,正是我的好父親!”


    凰歌語氣中滿是痛楚:“皇上,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錯事,引得父親他如此恨我!”


    楚鳴淵眼神沉了沉,從百官的隊列中站了出來:“皇上,微臣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虎毒尚且不食子,微臣怎麽會讓人去傷害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微臣才剛剛失去另外一個女兒啊皇上!”


    楚明淵跪在地上,悲憤交加,心痛的指著凰歌道:“凰兒,爹知道,爹從前對不起你,害你受了許多委屈,可現在你也不能這樣誣陷爹呀!你可是爹爹唯一的親人了啊!”


    夜千丞和凰歌這兩個小畜生雖然沒死,雖然兩人也猜到了是他買凶殺人,可楚明淵知道,隻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認,他們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他如何!


    這就是他為什麽要找刺客樓的原因了!


    江湖上傳聞,刺客樓的口風最緊,買主掏銀子下刺殺令,刺殺令再由刺客樓的樓主發布下去,沒有人會知道,那刺殺令究竟是誰下的!


    刺客樓的樓主自然也不會把客人的信息泄露出去,因為一旦如此,就仿佛江河決堤,江湖上所有人都會失去對刺客樓的信任!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雲景軒皺眉看了看神色痛苦的凰歌,又看了看一臉委屈的楚明淵,猶豫之下竟然不知道該相信誰。


    一個父親,一個女兒,兩人地位又都不低,到底才是那個說謊的人呢?


    文武百官見凰歌和楚明淵之間陷入僵持,頓時低聲討論起來。


    夜千丞突然開口,冷冷的道:“楚國公,本王和王妃曆經刺殺,已經找去了刺客樓,拿了證據,楚國公現在狡辯,也沒有什麽意義。”


    “敬王,你在胡說什麽的?我怎麽聽不懂?”


    楚鳴淵看著夜千丞那冷冰冰的眼神,忍著渾身發抖的欲望,假裝強硬的道。


    他們竟然找去了刺客樓?還拿到了證據?這怎麽可能?是說刺客樓的那位尊主,根本不會泄露客人的信息的嗎?夜千丞一定是在詐他,他一定要忍住才是!


    “皇上,請看,這便是我們在刺客樓找到的證據。”


    夜千丞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蘇明安見狀,趕快過來雙手接住,奉到了雲景軒的身邊。


    楚鳴淵看到那封信,心中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便升起巨大的驚慌。


    他留下的能夠作為證據的東西,也就隻有那張刺殺令了……


    那刺殺令,可是他親筆所寫,蓋了個人印鑒的,


    若是那張刺殺令真的被夜千丞和楚凰歌拿到了,那他就真的危險了……


    楚鳴淵緊緊的盯著雲景軒,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蘇明安打開了那封信,把其中的信紙交給了雲景軒,雲景軒接過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短短的一封信,他看了近半炷香的時間,在此期間,偌大的金鑾殿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靜悄悄的觀察著雲景軒的臉色,不敢再發出任何一絲的聲音。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今日楚國公還寫了封奏折上來,馬上找出來,朕要比對字跡。”


    半晌之後,雲景軒捏緊了拳頭,冷冷的吩咐蘇明安道。


    “是,奴才這就去找。”


    蘇明安心中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連忙從旁邊堆積如山的奏折之中,挑出了今日楚國公呈上來的請罪折,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雲景軒:


    “皇上,這是楚國公為太子妃一事請罪的折子。”


    自然有人接過奏折,打開攤在雲景軒眼前,又攤平了那封信,還讓雲景軒對比辨認。


    兩相對比之下,雲景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怒氣衝衝的一巴掌拍在龍椅上:


    “楚國公!已經比對了字跡!那所謂的刺殺令上的字跡,與你奏折上的一模一樣,就連印章都毫無出入!朕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敢買通刺客刺殺敬王和敬王妃!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雲景軒震怒異常,天子發威,整個朝堂都陷入了顫抖和恐慌。


    楚明淵跪在地上,咬緊牙關依然不肯承認:“皇。


    上,字跡是可以模仿的,印章也是可以仿刻的,這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臣!臣著實冤枉!”


    “皇上,奴才記得,刑部尚書趙大人正是辨認字跡的高手,不如就讓趙大人來辨認一番?若是真的有誤會,應當解開了也好,免得叫楚國公和敬王敬王妃之間有什麽不愉快傷了感情。”


    蘇明安瞧了瞧凰歌和夜千丞,又看了抵死不認的楚國公,笑著提議道。


    他知道,事關敬王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楚國公買凶想要殺敬王和敬王妃,更是戳破天的大事!尤其,現在皇上對楚家的態度還如此明顯,那他這個做奴才的,自然要為皇上分憂,為敬王府分憂了。


    “不錯,趙愛卿正是字跡高手,還是刑部尚書,刺殺敬王和敬王妃的事情不是小事,讓趙尚書來辨認,朕心中也能多些安心。”


    雲景軒點了點頭,話裏話外,都是在偏向敬王府。


    “便聽從皇上的安排。”


    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眼角都是嘲諷之意。


    她和楚鳴淵之間,誤會?沒有。感情,那更是沒有的!隻是今日,若不能了結了新仇舊恨,她便愧對在九泉之下的楚凰歌和蕭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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