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感激地看了那位大人一眼,繼續道:“國公大人所說的,我和王爺欺負姚夫人和楚大小姐,也是另有隱情。 回門當日,我和王爺之所以對夫人不敬,是夫人和姐姐想要害我,王爺發現之後,才懲罰了她們!可是不想後來姚夫人意外過世,楚國公竟然殺了我的姨娘泄憤,我和王爺一直在追查此事,查清之後,國公大人為了逃避罪罰,甚至不惜栽贓我姨娘與外人苟合!如今,他又拿當初王爺懲罰姚夫人和姐姐之事當做借口來殺我和王爺,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隻能受人欺負不能反抗的道理了!”


    說著說著,凰歌情緒上來,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也請皇上和諸位大人評評理,世上竟還有這樣的道理嗎?


    文武百官的聽的唏噓不已,立刻便有人附和道:“自然沒有這樣的道理!雖說尊卑分明,弱肉強食,可敬王妃到底也是楚家之人,他們這樣對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尤其是楚國公,為了逃脫罪罰不折手段,如今又買凶想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又是為何?”


    “敬王妃的一番話,本官聽下來,竟然覺得渾身發冷心中害怕,這樣一個連親情慈孝都沒有人,竟也每日站在金鑾殿上,與我們同朝為官!”


    “實在是叫人毛骨悚然,叫人心驚膽戰啊!”


    雲景軒臉色難看,目光陰沉地盯著楚鳴淵:“楚國公,你實在是叫朕失望!”


    “皇上,敬王妃的話不可信啊皇上!”


    楚鳴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微臣為官多年,一直對您盡心盡力,您是最知道微臣秉性的啊皇上!”


    雲錦嗤笑了一聲,突然開口:“國公大人在朝堂上也是人模人樣,可私下裏到底如何,父皇又如何得知?”


    雲燁狠狠地瞪了雲錦一眼:“二弟,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今日父皇和諸位大人都在這裏,你就不要亂摻和了吧?”


    雲錦勾了勾唇,眼神嘲諷地看著雲燁:“怎麽,太子哥哥,事到如今,你還舍不得你這個敗壞天倫的好嶽父呢?”


    “你!”


    雲燁 捏緊了拳頭,眼神陰寒地盯著雲錦,雲錦卻絲毫不怕,也回瞪著他。


    雲燁心中暗惱。


    自從母後被毒害太後之事牽連後,柳妃便在宮中掌了大權,父皇最近又對柳妃母子垂憐有加, 前朝竟然也有不少人都轉投了老二雲錦!如今雲錦仗著朝中有人支持他,竟然都敢在朝堂上公然和自己作對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把雲錦搞下去!一眾皇子之中,雲瑄病懨懨的要死不死,別的皇子不是沒權沒勢沒背景,就是年幼,根本不足為懼,隻有雲錦,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好了,太子殿下二皇子,都別吵了。皇上不過是是在過問楚國公的案子而已,你們都是一家人, 又何必如此呢。”


    見雲燁雲錦之間越發劍拔弩張,蘇明安趕緊走了過去,低聲勸道:“皇上正在因為楚國公的冷血無情而生氣,若是兩位皇子再針鋒相對,皇上怕是要動大怒了!”


    想想雲景軒素來重視兄弟情義,若是惹惱了他,兩人必定沒有好果子吃,雲燁和雲錦這才作罷,暫且忍下了這一時之氣!


    雲景軒臉色已經難看如鍋底了,隻不過在朝堂上,他也不想公然訓斥自己的兒子們,便轉了轉手中的翡翠手串,看著楚鳴淵道:


    “楚國公,我朝素來重視親情慈孝,可你不慈,敬王妃也並沒有對你不孝。你偏愛大夫人和長女,殺了姨娘又要殺敬王妃,她們何其無辜?敬王是我朝功臣,你竟然連他也要殺,朕今日,也護你不得了!”


    楚鳴淵渾身一顫,如遭雷擊般倒在冰涼的地上。


    他已經把姚夫人之死的拿出來暗示雲景軒了,可他依然不想袒護自己,也難怪,楚家以此要挾皇室,拿了一個太子妃之位,已經讓皇室惡心至極了,如今好不容易能擺脫他們楚家,皇室自然求之不得!


    “皇上,微臣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皇上開恩,饒恕微臣這一次!”


    楚鳴淵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哭聲悲痛,文武百官見了,也很是動容。


    雲燁眸色沉了沉,跪下道:“父皇,雖然楚國公做錯了事情,可他祖上畢竟對國家有功,還請父皇看在他祖輩的份兒上,對其從輕發落。”


    楚鳴淵今日落難,他作為太子作為女婿,都必須表現出重情重義的模樣,否則萬一楚鳴淵反咬他一口,把他拖下水去,那就麻煩了。


    “對啊皇上,說起來,這國公大人也很慘啊……”


    “是啊,死了夫人又沒了長女,這簡直是人生慘事啊!”


    太子一跪,朝堂中頓時有人轉了風向,紛紛為楚鳴淵求情。


    “諸位大人,即便如此,那這也不能成為他要殺死敬王和敬王妃的借口吧!”


    丁墨冷哼一聲,道:“剛才諸位大人還說楚國公買凶殺人罪不可赦,怎麽這會兒又說他可憐要從輕發落了?我倒是還不知道,這朝中百官竟然也像那牆頭草似得,風往哪裏吹,你們往哪裏倒,真是可笑。”


    “丁大人怎麽如此冷漠無情?楚國公為官多年,從未與人有過爭鬥,這些年他在國家大事上也算是兢兢業業,怎麽就不值得從輕發落了?”


    太子一派的人立刻回懟丁墨,理直氣壯地道:“更何況,您一個工部尚書,管這些事情做什麽?人家刑部趙大人都沒有說話呢!”


    凰歌皺眉看了一眼旁邊閉目養神的趙大人,心中略微覺得奇怪。


    都說趙大人公正嚴明,可是凰歌總覺得,此人似乎有哪裏不妥當。


    尤其是剛才,他憑著刑部尚書的身份,字字句句地教訓楚鳴淵,表麵上看是在執法,可是凰歌卻從其中聽出了別的意味。


    若說趙大人的話,是在提醒楚鳴淵,他今日無論如何都難逃罪責,也無不可。隻是,凰歌現在沒有證據,隻能暫且忍下。


    丁墨冷笑了一聲道:“工部刑部,不都是為皇上和百姓辦事的?楚國公犯了大錯,自然要受到懲罰的,您讓皇上從輕發落,置律例於何地?置皇上於何地?”


    丁墨這話,竟然連太子雲燁都一起懟了。


    “丁大人,您說這話,便是對皇上不敬重,對太子不敬了!楚國公是太子嶽父,更是皇親國戚,他一生為官清廉,勤懇辛苦,就算一時犯錯,也能功過相抵了吧?”


    雲燁眼神微微眯了眯,沒有說話。


    雲景軒定定地看著下麵爭吵的眾人,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好啊,他的百官,竟然快要變成雲燁的百官了!


    凰歌聞言,冷冷一笑道:“這位大人,您說楚國公為官清廉?您可有什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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