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皺眉看著楚鳴淵,袖中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握緊了。


    雖然她並不怎麽在乎自己是什麽出身,可心中卻忍不住緊張了一下。


    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出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玉佩上刻著九龍圖案,我卻不知道這是什麽家族的標誌。”


    楚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喘著氣看著凰歌道:“隻是你今日害我,玉佩已經被二皇子收走了!小雜種,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凰歌冷冷一笑,皺眉道:“你若是不處心積慮的害我,又怎麽會有今日?”


    想到楚鳴淵完全沒有理由找人殺自己,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楚鳴淵聽完,哈哈大笑了起來,毫不猶豫地道:“自然是太子!不然你以為誰會這麽痛恨夜千丞?當然了,殺你是我的主意,我恨不得你早死。”


    凰歌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毫不猶豫地邁過了他身邊往外走:“那可真是可惜了,恐怕不能讓你如願了。”


    夜千丞冷冷地看了夜千丞一眼,和凰歌一起走了出去。


    天色一輪圓月,皎潔無暇,清冷朦朧的月光落下來,仿佛把這個汙濁的世界都洗滌幹淨了。


    凰歌站在夜色裏,緊緊地咬著下唇,瓷白的小臉兒被月光一照,晶瑩地仿佛在泛著光。


    “不殺了他?”


    夜千丞看著凰歌,淡淡地問。


    為蕭姨娘報仇,是凰歌一直以來的夙願,可是事到如今,凰歌卻沒有動手。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活著對他來說,遠比死亡要痛苦。”


    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了出去:“更何況,留著他還有用,楚家雖然倒了,可還有太子呢。”


    雲燁三番四次地想要取她和夜千丞的性命,這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她現在留著楚鳴淵的性命,等收拾雲燁的時候,也是一個證人證物!


    環顧四周,整個楚國公府仿佛在一夕之間,變得淒冷荒涼了起來,除了書房,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夜千丞靜靜地感受著她內心的情緒,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清冷好聽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


    “我們回家吧,玉佩的事情,明日再想辦法。”


    凰歌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凰歌和夜千丞回到了敬王府,好好地睡了一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蜷縮在某人的懷中,裹上了一身淡淡的清冽氣息。


    “醒了?”


    夜千丞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一雙深深的眼睛認真專注地看著她:“去找雲錦拿玉佩?”


    凰歌因為剛睡醒,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啞意,也如同撒嬌的小貓咪般慵懶:“他會給我們嗎?”


    夜千丞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自然會給。”


    太子不喜歡敬王府,雲錦處處和太子作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雲錦巴不得想和他們敬王府建立一些關係呢。


    凰歌卻有有些猶豫,她抬起頭,一雙水霧朦朧的大眼睛看著夜千丞道:“或許,身世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麽重要。”


    一覺睡醒,她忽然不想知道那玉佩的下落來曆了。若是真的追究,不知道又要攪和到多少糾葛之中。


    她已經替蕭姨娘報仇了,之前的事情,或許蕭姨娘也不想讓她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嫁給了楚鳴淵,改頭換麵在國公府住下來。


    夜千丞皺眉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好。”


    凰歌不想跟之前的那些破事糾纏,他能理解,隻是,他的心中卻有些好奇。


    楚鳴淵口中所說的九龍玉佩,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九龍玉佩,此事到底是誤會還是巧合,等他見了那玉佩,便能知曉。


    然而用完了早膳,凰歌卻又改變了主意。


    “我要去把玉佩拿回來!”


    凰歌攔住了正要出門的夜千丞,大眼睛中滿是凝重:“說不定是塊好玉呢?現在凝珠草需要的玉,我還沒找到呢。”


    夜千丞:……這個理由,可真是正當啊!


    於是,凰歌便和夜千丞一起出了門。


    雖然是冬天,可街道上依舊人潮如織,眾人都在興奮的討論著什麽。


    “你們聽說了嗎?國公府啊,倒了!”


    “國公府?你們說的是鎮國公府?這怎麽可能?他們祖上可是有大功勳在的!皇上應該不會對國公府動手吧?”


    “切,聖旨都已經下了,昨天,國公府被抄家了,二皇子親自帶人去的,這還能有假?”


    “對對對,我聽說啊,那楚國公心術不正,竟然買通刺客想要殺害敬王和敬王妃呢!據說他還貪汙受賄,數額巨大,都被人查了個正著呢!哦,還有還有,敬王妃的生母也是他親手殺的……”


    眾人議論紛紛,情緒十分高漲,畢竟,京中好久都沒有這樣轟動的事情了。


    “要我說啊,這楚國公可真是倒黴啊,一生沒有兒子就算了,隻生了三個女兒,竟然有一個不是他的……”


    凰歌坐在馬車裏,聽見這話頓時有些不解。


    她不是楚鳴淵的女兒沒錯,可這個消息目前隻有她和夜千丞楚鳴淵知道啊!她和夜千丞肯定沒有往外說,楚鳴淵為了自己的性命,肯定也不會隨便往外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天歌和楚鳶歌,不都是楚鳴淵的嗎?


    想到這裏,凰歌便讓寒冰停下了馬車,掀開了簾子問那邊說話的幾人:“幾位大哥大嫂,請問你們剛才說楚國公有一個女兒不是他的,請問這是怎麽回事?”


    方才說話的男人見凰歌氣度非凡,又見她渾身綾羅綢緞 ,就連馬車都是豪華無比,便以為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小姐,十分恭敬地道:“這位貴人,您還不知道吧?昨天國公府被抄家了,聽說國公府三姨娘帶著三小姐,和管家一起跑啦!據說她腹中的孩子都是管家的呢!”


    “可不是嗎,這麽大的事情,已經傳的熱火朝天了!今天可是那京都日報的頭版頭條呢!”


    “原來是這樣,多謝你們了。”


    凰歌輕輕地笑了笑,謝過他們,又讓寒冰給了他們些碎銀子。


    早上報社送來的報紙,被她放在桌上了,可她還沒來得及看,就出門了,所以才不知道三姨娘帶著楚鳶歌和管家跑了的事情。


    “哎呦,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說幾句話還有銀子拿,那幾人簡直高興壞了!這小貴人可真是善良又大方啊!


    凰歌和夜千丞繼續往皇宮的方向趕,凰歌坐在馬車裏,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夜千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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