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凰歌突然這樣問,白露和寒霜頓時呆住了。


    寒霜皺眉看著凰歌道:“王妃,這樣的玩笑可不能隨便開!您是多好的人啊,怎麽就成了借屍還魂的鬼了?”


    白露靜靜地看著凰歌,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通透,似乎悟到了什麽。


    “我是說如果,假如我真的是借屍還魂的鬼,你們會怎麽做?”


    凰歌單手托著腮,一雙清明的眼睛笑盈盈地看著兩人問。


    “假如啊?那得看您是什麽時候借屍還魂的才行。”


    寒霜不高興地道:“如果在奴婢們給跟著您之前,您就借屍還魂了,那即便您是鬼,奴婢們也願意跟著您,生死相隨。可若是您現在被鬼奪走了身體,奴婢們拚了命也要把您找回來!”


    白露輕輕地笑了:“王妃,自從我們進敬王府,就一直跟您相處,我們知道您是不會傷害我們的。”


    凰歌心中有些感動,看了兩個小丫頭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說了實話:


    “其實,我以前真的是一個鬼魂,原來的楚凰歌,在嫁入敬王府的那天,就已經死了。”


    寒霜和白露頓時被嚇了一跳,可她們了解知道自己朝夕相處的王妃是什麽樣的,所以也隻是驚嚇了一下,就恢複了平靜。


    寒霜甚至有些好奇地問:“那王妃,您之前是什麽身份?”


    “之前啊?”


    凰歌輕輕一笑,眼神中滿是回憶:“我之前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夫,但是就因為太有名太厲害了,就被人給殺了。”


    “怪不得您現在的醫術也這麽厲害,即便整個雲墨國的大夫加起來,都沒有您厲害。”


    寒霜崇拜地看著凰歌,眼神裏又加上了一層迷妹濾鏡。


    “王妃,如果那謠言說的是真的,楚天歌她……”


    白露卻另有憂慮,皺眉望著凰歌問人:“這個死而複生的楚天歌,您真的認識?”


    “她就是前世殺我的人。”


    凰歌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地道:“不過現在,我們兩個已經暫時拋下了恩怨,決定聯手合作了。”


    白露這才鬆了口氣,道:“那就好,不過也怪不得,她三番四次地為難我們,甚至還放火燒了梧桐苑!”


    哼,梧桐苑到現在可都沒有完全整修好呢。


    “王妃,如果這些流言傳到了王爺的耳朵裏,王爺會不會追究呢?”


    寒霜突然想起夜千丞來,頓時苦著臉,擔心地問。


    白露瞪了她一眼:“你放心,王爺對王妃的感情,可比我們深厚多了!”


    如果她們都能接受的話,王爺自然也不在話下!


    “那我這不是擔心嘛,這說明,我比較細心,思考的多!”


    寒霜吐了吐舌頭,反駁道。


    白露和寒霜嘰嘰喳喳,如同倆個孩子一樣鬥起嘴來,凰歌勾唇笑了,不過,她的心中卻有些擔心。


    韓月雖然死了,可韓月散播的消息,並非是捏造,而是現實。到現在為止,凰歌還不知道如何去阻止這些謠言,抑或是,如何解釋。


    夜色落下。


    京城南郊,一道全身都是灰黑色的布衣的身影穿過了大街小巷,走進了一個胡同。


    這個胡同她已經來了幾次,確定裏麵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大不小的院子裏亮著燈,裏麵有兩個丫鬟在廚房和院子裏穿梭,陣陣香氣時不時地飄入鼻尖,顯然,這戶人家已經準備開飯了。


    那灰黑色的影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輕地推開了院子門,無聲地去了廚房,先處理掉了兩個丫鬟 ,隨後,又站在暗處,安靜地等待。


    最後一頓團圓飯,好歹叫人家吃完了才是。


    “鳶歌,別看話本了,快來吃飯了!”


    女主人喊了一聲,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立刻從旁邊的屋子裏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在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等著上飯。


    “鳶歌也不小啊,是時候讓人給相看相看,找個婆家了。”


    中年男人皺眉看著楚鳶歌,道。


    大肚子女人立刻護住了楚鳶歌:“她還小,相看什麽?”


    “你不願意她嫁人的話,我就把她送到青樓裏賣了!反正也不是我的女兒!”


    中年男人臉色一沉,嚇唬那女主人道。


    女主人頓時怒了:“鳶歌怎麽就不是你的孩子了?我們舍棄了這國公府那潑天的富貴跟了你,不就是因為這都是你的孩子嗎!你怎麽能把自己的女兒賣去青樓!”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聲,道:“咱們從國公府帶出來的銀子已經沒了,你又要吃山珍海味又要人伺候的,這銀子從何而來?不賣女兒,隻能賣了你了!”


    “還有,別說什麽舍棄了國公府的富貴,你是看那國公府要完蛋了才跟我走的!你當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呢?”


    男人冷冷一笑,說話難聽至極:“至於她,到底是誰的女兒還不一定呢!”


    女人氣的肚子疼,捂著腹部罵道:“我從國公府帶出來那麽都金銀細軟,若不是你愛賭,又何至於都沒了?”


    楚鳶歌瑟縮在一邊,弱弱地道:“爹,娘,若是我們沒銀子了,可以去找二姐姐求助啊, 她心善,必然會幫我們的。”


    “對對對,敬王府有錢,明天咱們就去敬王府要些錢來,但是你要記住,到了敬王府,可不能管我叫爹,隻能叫我管家,知道嗎!”


    男人頓時欣喜了起來,抓住了楚鳶歌的胳膊,仔細叮囑道。


    “知道了,爹。”


    楚鳶歌害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似懂非懂。


    從前,這個男人確實是他們家的管家,可是自從姨娘帶著她逃了出來,便讓她改口叫爹了,可這個男人又說不是她爹,所以楚鳶歌也很是疑惑。


    一家人正在因為找到了退路而欣喜,一個灰黑色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她手輕輕地抬了一抬,一道寒芒便從袖中飛出,直接刺在了男人的後脖頸上。


    男人錯愕地抬手摸了摸脖子,回頭的瞬間,卻看見一張惡鬼般的麵孔。


    “啊!鬼啊!”


    大肚女人和楚鳶歌嚇得渾身發抖,紛紛想要往外逃,可那人卻身法詭異地走到了她們的麵前,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你就是三姨娘吧?肚子都這麽大了,可惜。”


    淩姬冷冷地看著那大肚女人,聲音中卻沒有任何憐惜之情。


    “我,我……”


    大肚女人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承認自己是三姨娘,她瑟瑟地扶著楚鳶歌,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畢竟,這個醜八怪剛剛一眼不眨地殺了她的男人!


    “大姐姐,是不是你?”


    瘦瘦高高的楚鳶歌害怕地看著淩姬,小聲問:“我聽說你沒死,你是不是大姐姐?”


    楚鳶歌在京城中聽到很多消息,最多的就是楚天歌沒死,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眼前這個剛殺了管家的人,明顯符合那些傳聞。


    “天歌,是你嗎天歌?你能不能放了我們?我是三姨娘啊!”


    大肚女人見淩姬並沒有否認,眼中又閃過一道希望:“這是你妹妹鳶歌!你還記得嗎?這是你親妹妹啊!”


    “什麽親妹妹不親妹妹,我淩姬可沒有任何親人。”


    淩姬冷冷一笑,手中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來:“我是奉了楚鳴淵的命令,來殺你們的。”


    隨著話音落下,她的匕首也同時劃過了楚鳶歌的脖子,淩厲地朝著三姨娘揮去。


    殺了這幾個人,她就再也不欠楚鳴淵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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