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愣了半天,最後擺擺手,說不上來劃地方那人是誰,更不知道那人的子孫在哪兒,隻是聽說有這麽一個人。


    三個人見再也問不出啥,便辭別老婆婆,又在村子裏找了幾個老人,這些老人們說的都差不多,但是,沒一個也知道劃地方那人是誰,其中有位老人說,劃地方那人,好像是個風水先生。蕭老道聽了點點頭,要是不懂些奇門方術,村子根本不會被劃成這樣兒。


    三個人再次來到村東,這才發現,村東這裏,不但出怪事兒,這十幾戶人家還特別窮,走進一戶人家,跟他們家裏人聊了幾句。


    原來,當年不光劃分了村子,還劃分了山頭,六個村子裏的人,劃出了六塊地方,他們這些挖野菜、種糧食,隻能在劃出來的那一塊兒,不能越界,要不然就要受到懲罰。


    他們村東劃的那一塊山頭,一開始還行,後來,野草野菜都死光了,他們就改種糧食,誰知道,糧食也不行,結出來的果實,比其他幾個地方的能小一半兒,越過越窮。


    又過了些年,老一輩的人都死光了,新一輩的人就坐在一塊兒商量,是不是重新劃分一下山頭,但是,除了他們東邊這些人家,別的地方的人都不吭聲,最後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在村子裏轉了一大圈,他們也就打聽到這多消息,這時,三個人站在村東,蕭老道朝眼前的大山看了看,嘴裏嘀咕了一句:“我怎麽覺著……半山腰上好像有墳地呢,等吃過晌午飯,得到山腰上看看。”


    下午,蕭老道、我太爺,蕭十一蕭初九,四個人來到村東的山根底下,太爺打眼朝山上看看,附近根本沒有山上的路,問蕭老道:“蕭兄,你覺得這山上真有墳嗎?”


    蕭老道點點頭,“憑我多年的經驗,肯定有墳。”


    太爺又說道:“可這裏根本沒有路。”


    蕭老道看了我太爺一眼,“現在是沒路,過去肯定有路。”說著,蕭老道朝山上指了指,“你看這一帶的山坡,並不算太陡,隻是被野草封住了而已,再看山腰中間那裏,有一塊不太明顯的凹陷,仔細看那裏的野草,跟其他地方的也不一樣。”


    太爺朝山腰中間看了看,似乎是有點兒不一樣,那裏草顏色顯得深了很多,確切地說,那裏草看著顏色有些發暗,綠的都有些過頭了。


    “走吧,有沒有墳,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蕭老道第一個揪著山坡的野草灌木朝山上爬了起來。


    山坡確實不太陡,隻是野草茂密,讓人看著都望而卻步,要不是像蕭老道這樣的行家看出上麵有墳,根本不會有人從這裏上山。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幾個人終於來到了半山腰,就見這山腰上有院門那麽大一片凹陷,凹陷的深度大概在三四尺左右,在凹陷的前麵,居然立著一根人腰粗細的石柱,五尺大約來高,石柱上麵雕刻這一條盤龍,龍身盤繞石柱,龍頭在石柱頂端,龍口張的極大,俯視山下,看著有些猙獰,好像要吞掉什麽東西似的,下麵看不到龍尾,似乎和石柱一起紮進山體裏。


    這個我太爺認識,盤龍石柱,很多廟堂裏就有這種柱子,不過,這個石柱龍頭在柱頂,和廟堂裏的還有一定區別。看著已經年頭不短了,風吹雨淋的,都些風化,上麵細小的紋路已經模糊不清,隻能看出個大致模樣。


    蕭老道圍著石柱轉了幾圈,笑了,說了句:“盤龍柱。”


    隨後,蕭老道站在石柱和凹陷之間,看看凹陷,又看看石柱,然後再朝山下的村子看看,點了點頭,隨即招呼蕭初九,“初九,家夥拿出來,把這玩意兒砸了。”


    蕭初九聞言,二話不說,從包袱裏拿出大錘,掄起來就砸。我太爺不明白咋回事兒,忙問蕭老道,“蕭兄,這好好的石柱,你砸了做什麽?”


    蕭老道聞言,抬手讓蕭初九停下,走到石柱後麵,招呼我太爺過去看,太爺走到石柱後麵,和蕭老道站在了一起,蕭老道抬手朝山下指了指,問道:“從這裏看下去,你能看到什麽?”


    太爺看了一眼,“村子。”


    蕭老道回手又指了指石柱上麵的龍頭,“那你順著龍頭往下看,看看又能看到什麽。”


    石柱不過五尺來高,還達不到我太爺肩膀的位置,太爺弓起身子,從龍頭的側麵,順著龍嘴朝山下一看,就是一愣,太爺說道:“龍頭剛好對著村東那十幾戶人家。”


    “這就對了。”蕭老道說道:“這盤龍柱立在墳墓前邊兒,上麵的龍,就不叫龍了,叫吞獸。”說罷,蕭老道再次招呼蕭初九,“接著砸吧,主要是這龍頭,砸得越碎越好。”


    蕭老道拉上我太爺轉身離開石柱,蕭初九過來掄起大錘又砸了起來。


    蕭老道對我太爺說道:“這玩意兒,我在很多有封土堆的陵墓前見過,知道是幹啥用的嗎?”


    我太爺搖了搖頭,蕭老道說道:“吞吸活人陽氣和山川靈氣用的,據說這樣能改變墓塚風水、保持棺材裏的死者屍身不腐。”


    太爺聞言,若有所思說道:“村子東邊那十幾戶人家,難道就是因為這東西嗎?”


    “不錯。”蕭老道說道:“這回咱們總算找到根源了,村東這些人之所以禍事不斷,就是被這東西吸走了靈氣和運勢,村裏那些癡傻的人,很多打一出生就是個傻子,為什麽呢,因為嬰兒靈氣足,但魂魄弱,魂魄在新生的肉體裏還沒穩住神兒,被吸收靈氣的同時,魂魄也被吸收了出去,孩子三魂七魄不全,長大當然就是傻子了。”


    “這麽說,這就是個為禍一方的邪物。”


    蕭老道點點頭,“也可以這麽說,不過,很多地麵有封土堆的大墓,墓前都有這玩意兒,他們的陵墓“吞獸”,一般都在墓碑上麵,一些墓碑上除了刻著死者的名諱,墓碑最上麵還雕刻有一具獸頭,獸頭張著嘴衝著正前方。”


    我太爺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記得有些墓碑上好像真的有獸頭。”


    蕭老道接著說道:“能用上墓碑的,都是些名門大戶人家,咱這些普通老百姓,別說墓碑了,死後能有口棺材就不錯了,立這種墓碑的人,生前多數不是良善之輩,要不然就是他後世子孫不是什麽好東西,生前作威作福,死後還有侵吞活人的靈氣,死不足惜。你老哥我見到這種墓葬,不管裏麵能不能掏到物件兒,見一個掏一個。”


    我太爺問道:“人已經死了,吞吸靈氣還有什麽用呢?”


    蕭老道說道:“聽說隻要屍身不腐,死者魂魄就可以不入輪回,超脫五行三界,直達九重天。”


    太爺笑了,“要是這樣的人能到九重天,那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不錯。”蕭老道說道:“損人利己者,自古沒幾個好下場的,還想成仙,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大會兒功夫,蕭初九將石柱砸了個粉碎,這時,蕭老道朝後麵的凹陷看了看,說道:“這坑,過去應該是一處‘化靈池’,裏麵應該有水才對,龍頭吸收靈氣之後,由地下龍尾,注入池中。靈氣至剛至陽,鬼魂不能直接吸收,在池中與陰氣極重的地水相融,化去靈氣中的陽剛之氣,魂魄就能在池水中吸收這些靈氣了。”說著,蕭老道朝周圍植被看了看,“你們看看這一帶的草木,顏色都比別的地方深很多,這說明就連這裏的草木也吸收了不少靈氣。”


    說罷,蕭老道打眼朝凹陷後麵的山體看了看,說道:“墓室應該就在這下麵,建這座墓的人,處心積慮不是一兩天了,應該就是劃分村子的那位,村子格局為龜,龜為壽,靈氣又足,頭又為主,他卻在山腰立了跟龍柱,龍嘴張開,吞吸龜頭靈氣,這可是一個大手筆的好局呀!”(注:這方法損人利己,切不可模仿,再者,稍有差池,會導致棺內亡靈不安、屍身不腐,回家作祟,後代子孫輕則損財,重則傷身。)


    蕭老道再次招呼蕭初九,砸開凹陷後麵的山石地,墓塚一定就在下麵。


    蕭初九連忙答應一聲,擦擦額頭的汗水,拎大錘就要過去,我太爺見狀,忙從蕭初九手裏要過大錘,蕭初九已經顯得有些疲累,我太爺想代替他。


    蕭老道看看我太爺,想說啥,卻又沒說出來,太爺拎著大錘走了過去,回頭看看蕭老道,用眼神詢問他具體砸哪兒。


    蕭老道抬手一指,“就砸池中心正對著的位置。”


    太爺一點頭,掄起大錘砸了起來,嗵嗵嗵,幾錘下去,砸的石屑橫飛,不過,山體絲毫不見任何動靜,猶如蜻蜓撼樹,再砸幾下,太爺就感覺手裏的大錘重如泰山,不得已,給雙臂運上氣,不算粗壯的胳膊,頓時青筋暴起,太爺掄起大錘再砸。


    一錘下去,大錘反而被崩起多高,差點沒從太爺手裏飛脫出去,蕭老道見狀,連忙過來製止太爺,又讓蕭初九接過大錘,他將我太爺拉到了旁邊。蕭初九勒了勒褲腰帶,掄起大錘,咚地一聲,大錘落下的地方,整個兒劇烈顫動了一下。


    我太爺見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要說力氣,自己可能沒有蕭初九的力氣大,但是,自己從小練武,還有一身的硬氣功,怎麽也不可能和蕭初九相差這麽遠。


    蕭老道衝我太爺笑道:“老弟呀,你力氣是不小,可你不知道怎麽使勁,掄大錘砸石頭,憑的不僅是力氣,還有巧勁兒,石頭有橫縫豎縫,你得順著石頭縫砸,亂砸一通,隻能是白費力氣。”


    太爺聞言,一臉羞愧地看了蕭老道一眼,蕭老道拍拍他的肩膀,“幹咱們這行的,都有一定的分工,盜亦有道嘛,不是你該幹的,以後就別再搶著幹了。”


    我太爺問道:“那我該幹什麽呢?”


    蕭老道說道:“咱們幾個,初九負責掏土,十一負責掏棺,老哥我負責點穴,你呢……咱現在倒是還少個放風兒的,不過,讓你屠龍大俠負責在外麵放風兒,太暴殄天物了,你先慢慢學著,我看看你今後幹啥最合適。”


    幾句話的功夫,蕭初九把石麵砸開了,就見下麵,是一道拱形的層麵,就像雞蛋表麵似的,略微突出,顏色呈白色、稍微有些發黃,蕭老道看罷皺了皺眉頭,“怪不得這麽難砸,原來三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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