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渡黃河之前,到這時候進山,很大程度上,都是賣藝姑娘在照顧我太爺,除了給我太爺熬藥以外,還負責給我太爺端飯倒茶洗衣裳。


    這是賣藝老頭兒要求姑娘這麽做的,不過,姑娘也心甘情願為我太爺做這些。


    這時,眾人剛剛進山,蕭老道在前麵帶著路,蕭十一陪在蕭老道身邊,蕭初九走在隊伍最後麵,我太爺和老頭兒他們三個走在隊伍中間。


    賣藝姑娘和我太爺並肩走在一起,跟在蕭老道和蕭十一後麵,姑娘時不時地,朝太爺身邊的小鬼猴子好奇地看上一眼。


    又走出一段距離以後,姑娘可能覺得都不說話悶得慌,於是就好奇地問我太爺:“秉守哥,你身邊的這個……這個,是個什麽東西呀?”


    姑娘這話一出口,我太爺和鬼猴子同時看向了姑娘,太爺回道:“這是跟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太爺說罷,小鬼猴子連忙點了點頭,姑娘微微蹙眉,說道:“好兄弟?我怎麽看著他……看他,不、不像個人呢?”


    自從和賣藝老頭兒他們接觸以來,小鬼猴子一直都穿著衣服、帶著鬥笠,並且,它還學會了穿鞋子,衣裳袖子也比較長,兩隻爪子也一直在袖子裏藏著。這麽多天以來,賣藝老頭兒他們,沒見過鬼猴子的真實麵目,對太爺身邊這位“神秘人物”都感到很好奇,不過,他們又都不好意思打聽那麽多。


    我太爺他們呢,因為之前攔路山匪的事兒,不想再讓鬼猴子過多的拋頭露麵,因為它一露麵,就把我太爺暴露出來了,眼下這時候,想找我太爺的人,恐怕也都知道了,我太爺身邊養著一隻嚇人的“怪物”,這要是讓別人看見鬼猴子的麵目以後,找我太爺的那些人一打聽,我太爺的行蹤直接就暴露了。自打突出山匪重圍以後,鬼猴子不管是休息還是吃飯,一直都在屋裏,很少出來。之前狙殺那些采花賊,太爺也沒讓它出來,因為它一出來,給客棧裏的人看見就麻煩了。


    太爺這時候笑著回了姑娘一句,“他確實不是人,是一隻能聽懂人話的猴子。”


    姑娘聞言,立馬兒驚訝道:“猴子?還能聽懂人話呀,我看看……”說著,姑娘轉到鬼猴子身邊,伸手就要去揭鬼猴子頭上的鬥笠,太爺連忙攔下了她,“它相貌醜陋,你最好別看,會嚇著你的。”


    姑娘頓時一撇嘴,“本姑娘什麽沒見過,一隻猴子還能嚇到我呀。”


    太爺還是攔著姑娘,沒讓姑娘去揭鬼猴子頭上的鬥笠,誰知道,就在這時候,鬼猴子居然自己一抬手,把鬥笠摘了下來,與此同時,瞪著紅眼睛珠子,呲起滿嘴的獠牙,衝姑娘做了一個恐怖的鬼臉。


    姑娘頓時“啊”地一聲尖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全都看向了她,姑娘以最快速度躲到了老頭兒身後,“爹,鬼、鬼呀……”


    蕭十一回頭裂開嘴笑了起來,鬼猴子也調皮地笑了起來,老頭兒看看鬼猴子,愕然地問我太爺:“劉大俠,你身邊這個、這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太爺抬手奪過鬼猴子手裏的鬥笠,又給鬼猴子扣在了腦袋上,太爺說道:“就是一隻猴子,隻是這種猴子在咱們這裏不常見。”


    蕭老道這時在前麵停了下來,大聲說道:“老哥莫怪,這是貧道從南方深山老林裏找來的,本來是一對兒,一公一母,貧道從小把它們養大,誰知道後來……被我個這屠過龍的兄弟,當僵屍給誤殺了,那對兒大猴子,就留下了這麽一隻小猴子。”說著,蕭老道招呼小鬼猴子,“猴子,要是覺得穿衣裳不舒服,就脫下來吧,反正這山裏也沒人。”


    鬼猴子聞言,朝我太爺看了看,似乎在征求我太爺的意見,我太爺則朝老頭兒他們三個看了看,說道:“前輩,要不讓它脫下衣裳,你們都看看吧,等熟悉了,也就不會覺著它嚇人了。”


    老頭兒點了點,姑娘叫道:“我、我可不敢再看了。”


    太爺說道:“你別怕,它剛才隻是在故意嚇你,它沒那麽凶的。”


    老頭兒教訓姑娘,“看看你這膽子,教你的功夫都白練了?”


    姑娘頓時一咬牙,衝我太爺叫道:“那你叫它把衣裳脫下來吧,誰怕誰呀!”


    鬼猴子迅速脫掉了全身的衣裳,頓時像從牢籠裏解脫了出來似的,手舞足蹈,還在草窩裏歡實地打了好幾個滾兒。賣藝老頭兒他們三個,一開始不太適應,主要是猴子的樣子太嚇人,之後慢慢地,也都能接受了,姑娘還覺得這猴子挺可愛。


    眾人在山裏走了一天,天色擦黑的時候,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從遠處周圍,先是升起一層白花花的霧氣,漸漸地,由遠及近、由淡到濃,也就過了一頓飯的功夫,眾人身邊全成了白花花的霧氣,視線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蕭老道見狀,連忙讓眾人停下,不能再往前走了,找地方紮下營地。


    這時候,他們處在幾座山的中間,林深草密,蕭老道說,在這地方紮營不是太好,四周大山圍著,一旦出現情況,進不可攻,退不可守,但是,眼下大霧彌漫,也找不到什麽好地方,隻能就地停下。


    眾人用鐮刀割出一片草地,在草地中間點上篝火,眾人在篝火旁邊打上地鋪。每人手邊,再放上一根備用的火把,一旦出現突發情況,快速點著火把,或是防身、或是查看周圍的情況。


    圍著篝火吃過東西以後,蕭老道給眾人分了分工,蕭初九和賣藝小夥子,守前半夜,我太爺和蕭十一守後半夜,前半夜好守,後半夜容易出事兒,蕭十一又陰陽眼,我太爺一身武藝,又能驅邪,讓他們守後半夜,最為安全。


    不過,賣藝姑娘一聽,不樂意了,纏著蕭老道商量,十一還是個孩子,讓他守夜怎麽能行呢,姑娘的意思,她想和我太爺一起守後半夜。


    蕭老道被他纏的沒辦法,看向了賣藝老頭兒,老頭兒居然沒阻攔姑娘,卻對蕭老道說,別看我閨女是個女兒身,論起功夫,不輸給男人,讓她幫著守夜,出不了問題。


    蕭老道聽老頭兒這麽說,隻好同意姑娘和我太爺一起守夜。隨後,蕭老道悄悄把我太爺拉到一邊,跟我太爺說,通過他這麽多天來的觀察,這姑娘對你有意思,老頭兒也看出來了,卻不反對,這件事兒,你得自己掂量掂量。


    我太爺一聽,有些發懵,因為他從沒注意過這些,也從沒往這方麵想過。


    蕭老道又說,你要是樂意,就別辜負人家,你要是不樂意,就別跟姑娘走那麽近,等掏完這座大墓以後,咱們就跟他們分道揚鑣。


    蕭老道把話說的很清楚,為的就是讓我太爺自己做出選擇,以免誤人誤己,別到最後因為這個,雙方再鬧的不愉快。


    太爺聽完,一臉無奈,對蕭老道說,他對賣藝姑娘沒有任何感覺,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蕭老道聞言,拍拍我太爺的肩膀,又交代我太爺,那你就把握好分寸,別讓姑娘誤會了,要是有可能的話,可以讓姑娘看出你對她沒有意思,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我太爺點了點頭,不過,他並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姑娘知難而退。


    前半夜,蕭初九和賣藝小夥子守夜,我太爺他們全都睡下,太爺睡著以後,隱隱約約聽見幾聲狼叫,不過,叫聲似乎很遠,再說有蕭初九和賣藝小夥子守著,不會有事兒的,所以,太爺也沒在意,繼續睡去。


    到了後半夜,蕭初九把我太爺喊醒,小夥子把姑娘喊醒,蕭初九交代我太爺和姑娘兩個人,營地周圍有東西出沒,不過天黑霧大,看不清楚,你們多留點心,營地裏有火,那東西應該也不敢靠近。


    交代完,蕭初九和小夥子躺下睡去,過了好一會兒,姑娘看看我太爺居然笑了笑,說她這就還是第一次給人守夜,感覺挺有意思的。


    太爺沒理她,扭頭朝營地外圍看了看,姑娘見狀,頓時不樂意了,推了我太爺一把,叫道:“劉秉守,我在跟你說話,你看什麽呢?”


    太爺轉回頭看向了她,“你小聲點,別把人都吵醒了。”太爺說罷,又朝周圍看了起來,姑娘頓時又推了他一把,低聲說道:“那你也不能不理我呀。”


    太爺一臉正色說道:“你剛才沒聽初九哥說嗎,周圍有東西,咱們要小心一點兒。”


    姑娘不以為然,“有你屠龍大俠在這裏,還有什麽東西敢來呀!”


    姑娘話音沒落,太爺看到營地外麵“刷”地竄過一條黑影,速度極快,一閃而逝。我太爺撇下姑娘,快速走到營地邊緣,朝周圍看了看,黑漆漆的,加上濃厚的霧氣,什麽都看不見,不過,現在可以確定,蕭初九說的不假,營地周圍確實有東西。


    姑娘茫然不知地跟了過來,問我太爺,“秉守哥,怎麽了?”


    “沒什麽,回去吧。”


    回到篝火旁邊,太爺告訴姑娘,自己剛才看到一條黑影閃了過去,看身形很像是頭狼,咱都小心一些,最好背對著篝火,看著營地外麵。


    姑娘一聽不樂意,非要麵對篝火,也就是跟我太爺隔著篝火,麵對麵坐著,她看著我太爺身後,我太爺看著她身後。


    我太爺不同意,她死活不依,最後沒辦法,太爺隻好跟她隔著篝火麵對麵,她看著我太爺身後的營地,我太爺看著她身後的營地。太爺交代她,一旦身後有啥動靜兒,立馬兒知會對方。姑娘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盯了沒一會兒,太爺就從自己眼角的餘光裏發現,姑娘好像盯自己身後的同時,還偶爾瞅自己一眼。太爺等姑娘再瞅自己的時候,突然把目光看向姑娘,姑娘一驚,連忙把眼神一低,看向了眼前的火堆,太爺說道:“你別總是看我,看營地外麵。”


    姑娘的臉頓時紅了,叫道:“誰看你了,你有什麽好看的!”


    太爺剛要對姑娘說,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咱們萍水相逢,等掏了這座大墓,也就分道揚鑣、後會無期了……


    但是,沒等太爺把這話說出口,就聽自己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朝營地這邊過來了,太爺連忙回頭一看,就見一條模糊的影子“哧溜”一下朝後退去,消失在了黑暗裏。


    太爺當即從篝火旁站起身,點著一支火把,對姑娘說道:“你在這裏守著,我到外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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