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婆婆前麵帶著路,幾個人跟在她後麵,在村裏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土院子近前。


    院門是虛掩的,老婆婆走過去抬手一推,院門開了,老婆婆隨即回頭對太爺幾個人說道:“家裏就我一個人,房子多,夠你們住的。”


    太爺聞聲就是一愣,賣藝姑娘頓時驚奇道:“老奶奶,您的聲音真好聽,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老婆婆朝姑娘看了一眼,嗬嗬笑道:“都一百多歲啦,還是啥小姑娘呀。”


    老婆婆語氣十分老成,聲音聽著卻真的像個小姑娘,清脆悅耳。


    太爺扭頭朝蕭老道看了一眼,蕭老道揚了一下眉毛,意思好像在說,你別看我,我跟這老婆婆也是剛認識。


    老婆婆領著太爺幾個人進了院子,院子裏有三座土瓦大房子,老婆婆朝左右兩座房子一指,“姑娘住右邊,你們幾個爺們兒住左邊。”說罷,老婆婆又說道:“你們先到屋裏歇會兒,我給你們做飯去。”


    賣藝姑娘連忙說道:“老奶奶,我幫您一起做飯吧。”


    老婆婆笑著又看了姑娘一眼,說道:“不用了,你們要是不想在屋裏呆著,就先到村裏看戲吧,等飯做好了我叫你們去。”


    賣藝姑娘聞言,看向了我太爺,姑娘問道:“秉守哥,你累不累,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戲吧。”


    太爺沒吭聲,不過,也沒拒絕姑娘,微微點了下頭,賣藝姑娘見太爺答應了,頓時欣喜若狂。在姑娘看來,太爺這塊木頭疙瘩,就要對她開花了,但是,她並不知道,太爺想去看戲是別有目的的。


    放好行李,賣藝姑娘迫不及待催促我太爺,還招呼蕭老道幾個人一起去。蕭老道笑著看看我太爺,又看看賣藝姑娘,說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走一天的路累了,身子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老要飯的也不想去,蕭十一和蕭初九見蕭老道不去,他們倆也不去,唯獨小鬼猴子,上躥下跳跟在了太爺和賣藝姑娘身邊。


    很快的,來到戲台子下麵,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兩人一猴子打眼朝台子上看去,不過,一眼看過去,賣藝姑娘就“哎”了一聲,說道:“這位白袍將軍到底是什麽人,剛才和一個妖怪打仗,現在……怎麽跟一隻猴子打上了?”


    就見戲台子上麵,白袍將軍赤手空拳,正在和一隻身穿皮毛戲服,帶著一張猴子臉譜的“猴子”對戰,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台下的村民,時不時傳出幾個叫好聲。


    太爺看著台上的白袍將軍和猴子,輕輕蹙了下眉頭。


    一場大戰過後,白袍將軍和猴子都累了,坐在地上喘起了氣,就見白袍將軍往懷裏一摸,摸出一個燒餅遞向了猴子。


    台下的太爺頓時如遭雷擊,下意識低頭朝身邊的鬼猴子看了一眼,鬼猴子這時也正好抬頭看向他,一人一猴子,一對眼神,驚愕不已!


    太爺隨即低叫一聲不好,一把扯起賣藝姑娘,“快走,別看了!”


    賣藝姑娘被太爺扯的一個踉蹌,“怎麽了秉守哥,怎麽啦……”


    “你小聲兒,別給這些人聽見!”


    “到底怎麽了?”賣藝姑娘一臉茫然。


    太爺扯起賣藝姑娘走的急急忙忙,“別問那麽多,找到蕭兄,趕緊離開這裏!”


    不過,賣藝姑娘可不是普通姑娘,也有一身的好武藝,被太爺扯著走了幾步以後,猛地一甩胳膊,甩脫了太爺,姑娘叫道:“秉守哥,到底怎麽了,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太爺沒理會姑娘,擔心地朝那些村民看了看,就見這些村民根本沒人注意他們,還都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台上,太爺又朝台上一看,冷汗差點兒沒下來,就見台上的白袍將軍,已經不再和猴子打仗,這時,猴子敲著銅鑼,白袍將軍擺下場子,一人一猴,打把勢賣起了藝……


    太爺連忙再次一扯賣藝姑娘,“先跟我走,離開這裏再跟你解釋!”賣藝姑娘這時見太爺一臉嚴肅,不像在開玩笑,立馬兒不再問啥。


    兩人一猴原路返回,在村裏左轉右轉,轉了半天,太爺停了下來,賣藝姑娘愣住了,問太爺,“秉守哥,咱們是不是迷路了,那位老婆婆的家怎麽找不到了呢?”


    太爺聞言,看了賣藝姑娘一眼,“走,再回到戲台子那裏看看!”


    兩個人轉身又返回,在村子裏又轉了半天,終於回到了戲台子下麵,這時候,台下的村民還在看戲,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太爺看罷這些村民,打眼朝台上又一看,不過,還沒等他看清楚,賣藝姑娘驚叫一聲:“蕭道長,他怎麽上了戲台子呢!”


    就見台子上麵,蕭老道、蕭初九、蕭十一,正在和白袍將軍一起,撬一口大棺材。


    姑娘這時的驚叫聲,驚動了他們身前的一些村民,這些村民全都緩緩地把頭扭向了太爺和賣藝姑娘,表情麻木地看了太爺和賣藝姑娘一眼,然後,又把頭緩緩扭了過去。


    賣藝姑娘見狀,臉上微變,小聲說道:“秉守哥,這些村民怎麽看著這麽嚇人呢?”


    太爺沒吭聲,眼睛盯著台上,就見台上的蕭老道幾個人,把棺材蓋撬開了,刹那間,從棺材裏冒起一股白煙,隨著白煙升騰,從棺材裏緩緩坐起一個“人”。


    太爺定睛朝那“人”一看,心裏頓咯噔一下,就見這“人”,一身長袍,卻長著一顆狐狸腦袋……太爺的眼睛珠子都瞪大了,這不是之前那座墓裏的嗎?


    坐起來的狐狸腦袋突然開口說話:“爾等凡人,膽敢冒犯吾之仙軀,該當何罪,來呀,綁了!”


    狐狸腦袋一聲令下,從後台跑上來幾個“孩子”,從這些“孩子”的身高來看,年齡應該和蕭十一差不多,不過,一個個也都長著一顆狐狸腦袋,棺材裏的是一隻老狐狸,這是一群成了精的小狐狸!


    台上的蕭老道幾個人,這時十分老實,直接跪在地上,那位白袍將軍也跪在了地上,小狐狸們拎著鐵鏈一擁而上,把他們捆了個五花大綁。


    這時候,太爺感覺台上已經不是在演戲了,因為捆在蕭老道幾個人身上的,都是貨真價實的真鐵鏈!


    就聽老狐狸再次一聲令下:“拖下去,都砍了。”


    蕭老道幾個人頓時被小狐狸們拖到了戲台邊緣,腦袋朝前伸著,探出戲台,隨後,一個手持大刀的成年狐狸從後台上來了,大步走到被捆的白袍將軍跟前,掄起大刀,“哢擦”一下,白袍將軍的腦袋從腔子上飛下來,滾落到了台下,白袍將軍的身子噴著血,失控地一起栽了下來……


    賣藝姑娘姑娘見狀,張開嘴就要驚叫,不過,太爺似乎早有預料,抬手堵住了她的嘴,與此同時,台下傳來陣陣歡呼和叫好聲,緊接著,成年狐狸拎著帶血的大刀,走到了蕭老道跟前,掄起大刀就砍。


    “住手!”


    台下的太爺頓時大吼一聲,台上的那些狐狸,以及台下的這些村民,全被吼的狠狠一激靈。


    “什麽人!”


    棺材裏的老狐狸很冷靜地喝了一聲,太爺連忙示意小鬼猴子照看一下姑娘,他自己分開人群,大步來到了台子下麵,把地上白袍將軍的人頭和屍身看了看,朝台上的老狐狸冷冷問道:“你看我像什麽人?”


    老狐狸坐在棺材裏打量太爺幾眼,冷冷威脅道:“小後生,你少管閑事!”


    太爺一笑,淡淡說道:“我不管閑事,我隻想問問台下這位被砍頭的將軍,叫什麽名字。”


    老狐狸輕蔑地瞥了我太爺一眼,慢條斯理問道:“這與你有關係嗎?”


    太爺回道:“或許有關係,我怕你殺錯了人。”


    老狐狸輕哼了一聲:“就算告訴你他的名字,你隻怕也沒聽說過,此人便是,黃河邊上作惡多端的劉念道,聽說過嗎?”


    太爺聞言,頓時把眼睛珠子瞪大了,低喝一聲:“你真的殺錯了!”太爺猛然從台下跳到了台上,台上大小狐狸都是一驚,太爺二話不說,朝棺材裏的老狐狸攻了過去,正所謂擒賊先擒王。


    不過,沒等太爺攻到老狐狸近前,旁邊的成年狐狸拎起帶血的大刀,朝太爺攔腰砍了過來,太爺連忙停下攻勢,彎腰後撤,刀刃貼著太爺的脊梁掃了過去。


    躲過大刀之後,太爺一轉身,一把捏住了成年狐狸的手腕,咯嘣一擰,成年狐狸頓時痛叫一聲,大刀從手裏落了下去,太爺手疾眼快,沒等大刀落到地上,一把接住刀柄,飛起一刀。


    噗嗤——!


    成年狐狸的腦袋從腔子上飛了下去,頃刻間,台上台下亂成了一團,與此同時,從成年狐狸腔子裏噴出的鮮血,濺了太爺一臉,有幾滴血居然濺進了太爺的眼睛裏,太爺的視線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


    恍惚間,就見台上台下,全不是人,台上是清一色的狐狸,台下是豬狗牛羊、飛禽走獸、毒蛇老鼠……


    太爺擦眼睛的功夫,這群玩意兒化作烏雲鳥獸散,四下奔逃起來,太爺扭頭朝棺材那裏一看,老狐狸還在棺材裏坐著,腿腳似乎不方便,幾隻小狐狸正慌慌張張從棺材裏往外拽它。


    太爺拎著大刀走了過去,幾隻小狐狸見狀,驚叫一聲,撇下老狐狸全跑光了。


    太爺走到棺材近前,二話不說,像個殺神似的舉刀就砍,棺材裏的老狐狸連忙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太爺緩緩放下了大刀,他本來也沒想砍老家夥,隻想嚇唬嚇唬它,太爺冷冷問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感謝師妹的百元紅包,感謝“暖暖的陽光”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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