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陽乘務的912/1次列車是下午15點40分出乘,蘇明陽15點半就到了車隊,這個時候班組的列車長張德賢還沒有到,隻有業務員姚冬梅來了,在學習室整理著手中的票據。她們乘務的這種小線通勤車通勤職工比較多,業務員隻有查驗車票的時候才能補幾張票,平時把票分到各節車廂列車員的手中,遇到無票的旅客各節車廂的列車員


    就直接給補票了。因此,她要把區段票分成7小份,分別發到各節車廂列車員手中,到達之前再把票和票款收回來。姚冬梅今年45歲,原來是京城線的業務員,由於身體不好走不了大線,便申請走小線來到五車隊,已經在這趟列車上走了5年的時間。她既不想當列車長再進一步,也沒啥


    特別的想法,就是想在這小線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到了50歲就退休。


    看到背著背包,帶著列車長臂章的蘇明陽走進來,姚冬梅一時間有些發懵,望著蘇明陽楞楞的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來。


    蘇明陽一笑說:“你好,我是咱們車隊新來的列車長蘇明陽,車隊安排我到你們一組跟張列車長學習。”姚冬梅也知道段裏公開招聘列車長的事情,隻是她年齡早已經過口了,如果她是35歲以下的時候,也會去試一試的。也知道車隊新分配來兩個新考上的車長,一聽蘇明陽


    的話才反應過來,站起身來笑著說:“原來是小蘇車長啊,我叫姚冬梅,是一組的業務員!”說著向蘇明陽伸出了手。


    蘇明陽上前和姚冬梅握手說:“你好姚姐,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姚冬梅根本沒把蘇明陽這個小年輕的車長放在心上,大咧咧的說:“好的,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就問我,這趟小通勤車好走,你走兩個班就知道了。”到了出乘的時間,班組的乘務員稀稀落落來了五六個人,就連列車長張德賢都沒有到。走這趟車的人都是老弱病殘一類的,不是年齡普遍偏大,就是有病在身走不了大線


    的,還有一些是不想走大線挨累,托關係來到這裏混日子的。


    隊長孫桂蘭過來看了一眼,見張德賢還沒有來,便對姚冬梅說:“姚冬梅,你們車長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到現在還不來呢?”


    姚冬梅有些不滿的說:“隊長,她來不來我哪知道啊,是她管我,又不是我管她!”心裏卻說,張德賢經常晚來的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找我說什麽事兒啊!孫桂蘭見姚冬梅這態度冷哼了一聲不在理她,一轉身回了她的辦公室。姚冬梅望了一眼一臉驚訝的蘇明陽,解釋說:“小蘇車長,你別在意,咱們線就這樣,都是老弱病殘


    的,一天到晚病病怏怏的,沒有幾次到點點名能來齊的。”快到4點的時候,列車長張德賢才背著背包急匆匆的來了,孫桂蘭一看到張德賢便把她叫住訓斥道:“張德賢,你怎麽才來呢,這都幾點了,做為一個列車長,你還有點組


    織性和紀律性沒有?”孫桂蘭一般不怎麽訓底下的乘務員,但是對列車長她是一點也不客氣,平時張德賢來的早點晚點,她大不見小不見的就過去了。但是今天蘇明陽第一天走班來和她學習,


    她還特意通知張德賢今天早點來,結果還是晚了將近20分鍾,因此,她一點也沒情麵。張德賢滿臉笑容的解釋說:“隊長,對不起,對不起!我媽不是有病住院呢麽,我今天特意讓我兄弟媳婦早點來接我,可我兄弟媳婦磨磨蹭蹭的才去,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張德賢今年49歲,是家裏的老大,父母身體不好經常住院,她是家中裏裏外外的一把手,什麽事情都得她操心。她在五隊當車長快十年了,和孫桂蘭關係很好,聽張德賢


    這麽一說,孫桂蘭也是十分的無奈,一擺手說:“今天開始小蘇車長跟你學習,你帶他三個班,走,過去我給你介紹一下。”


    張德賢一看孫桂蘭不再追究她遲到的事情,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已經申請到段洗衣廠工作,這事兒全靠孫桂蘭給她說話,如果真惹得她不滿意了,這事兒恐怕要告吹。進了班組學習室,孫桂蘭給張德賢和蘇明陽介紹了一下就走了。張德賢知道蘇明陽是這次新考上來的車長,也沒太在意,見班組的人都來便開始點名。然後對業務員姚冬


    梅說:“冬梅,你把小蘇車長的名字填寫到乘務報告,再給他畫一下考勤。”


    “好的,車長!”姚冬梅答應了一聲便拿出乘務報告,把蘇明陽的名字填寫上了。張德賢讓供水員羅敏華先進庫去點茶爐,然後組織班組學習,傳達上級文件和指示精神。蘇明陽拿出工作手冊認真的記錄。在藍島一組的時候,車長傳達文件時,乘務員都拿出小本記錄,可是他發現,這個班組沒有一個乘務員記錄的,都坐在那裏拿耳朵聽,有的甚至仰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根本沒有一點進入工作狀態的樣子。心裏也隻能


    長歎一聲。


    由於張德賢本身來得就晚,學習文件電報也是做做樣子,匆匆忙忙的學習了一會兒,就帶著班組進庫了。912/1次列車的車體是7節十分老舊的車體,看到車廂外麵斑剝的綠漆就知道這車體已經有年頭了。上車一看,車廂內部的設備也是十分的老舊,車體的衛生是由車輛段的


    保潔車間給做,地麵還算幹淨,大麵上沒有垃圾物瓜子皮什麽的,但是座位上灰塵遍布,根本就沒有擦抹。張德賢對滿座位的灰塵視而不見,也沒有安排列車員進行擦抹,而是直接向最後一節車廂而去,這趟列車7節車廂全是硬座車,沒有特種車,因此,列車長的辦公席位是在


    最後一節車廂最後一個凳空的10個座位,用白色的布簾與車廂隔離開。蘇明陽是學習列車長,學習期間是沒有管理權的,隻能跟著張德賢來到了最後一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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