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薏說著說著,嗓子嘶啞起來。嘴唇上有著一層幹皮。


    秦可兒端起了水杯,遞給秦薏:“小薏,你身子還沒有恢複好。不要為了大嫂再上火了。喝杯水吧。”


    秦薏接過水杯,並沒有喝。


    她將水杯抵向秦可兒的唇:“姑姑,你先喝。在那個女人走後,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隻要有一塊肉,你肯定會讓我吃,自己舍不得吃。我發過誓,以後不管什麽都要先緊著你,讓著你。”


    秦可兒看著秦薏清澈明亮的眼睛,心頭舒爽極了。


    她也沒有矯情,接過了水杯,喝了一大半。這才遞給秦薏:“小薏,你真是一個傻姑娘!隻要你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趕快喝吧!喝完了,姑姑再給你倒!”


    秦薏對秦可兒一笑,接過水杯。


    尚未來得及喝,她的眼前一黑,手一抖。杯子摔在地板上。


    “我的頭好痛!”她伸手去摸包著繃帶的頭。


    秦可兒看著秦薏煞白的小臉,生怕秦薏的催眠會出現什麽變故,“小薏,你先忍著。我去叫大哥……”


    秦薏拉住秦可兒的手臂,蒼白著一張臉,對秦可兒勉強一笑:“姑姑,不用去找爸。他好幾天沒有合眼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我醒來後老是頭痛。醫生說,我有點輕微腦震蕩。一會兒功夫,就沒事兒。姑姑,你再陪我說會兒話吧。”


    秦可兒看著秦薏緊皺的眉峰微微鬆開,不像是頭痛劇烈的樣子,叫護士進來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玻璃後,她便和秦薏說話。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秦薏,她對秦薏多好,沒有她,秦薏根本活不到這麽大,把秦薏感動的淚眼汪汪。


    “你還記得吧?十二歲那年,你淘氣去河邊玩兒。不小心掉進河裏麵去了。大冬天裏,是我不顧寒冷,跳進河裏。將你救出來。你沒事兒了,我得了肺炎,差點病死。當時啊,我就想著你是我唯一的侄女。不管怎麽著,你千萬不能有事。”秦可兒信口雌黃,將當年她推秦薏下河,差點淹死秦薏的事兒顛倒過來,騙秦薏是她救了她的命。


    秦薏用怪異的眼神看向秦可兒。


    沉浸在欺騙秦薏*裏麵的秦可兒,敏銳地發現秦薏的不對勁:“怎麽了?”


    “好臭!”秦薏突然捂鼻子。


    秦可兒臉色頓時一變——秦薏這是發現她撒謊?罵她嘴臭呢?


    “噗!”放屁聲響起。


    隨著這一聲屁響,秦可兒隻感覺自己屁股底下一濕。


    難聞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秦可兒的臉騰得一下子紅起來。


    秦薏緊貼著床頭坐著,捂著鼻子問秦可兒:“姑姑,你拉褲子了!”


    秦可兒隻感覺自己的腸子嘰裏咕嚕地響起來。


    她來不及給自己找台階下,捂著屁股,夾著雙腿,快步衝進了秦薏病房的衛生間裏。


    “噗……嘩……”衛生間的門來不及關上,聲音不斷。


    “姑姑,你現在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去叫人?”秦薏捂著鼻子,冰冷地看向衛生間方向。


    聲音卻充滿關切。


    “不要叫人!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秦可兒尖利地喊道,此時的她狼狽到了極點,要被人看到的話,她就不活了!


    “姑姑……”秦薏又叫了一聲。


    “住口!我不想聽你說話!”


    秦薏保持沉默,看了一眼被弄髒的床鋪後,她不再捂著鼻子,迅速拿起秦可兒放在床頭櫃上的包。


    在包裏翻到秦可兒的電話。


    包裏有兩部電話。一部關著機,一部開著機。


    秦薏拿出那部開著機的電話。編輯短信。


    短信隻有幾個字:不要輕舉妄動,我很好,勿念。


    輸入那串早就烙印在腦海中的電話號碼後,秦薏按下發送鍵。


    同一時間,厲驍收到秦薏發過來的這條短信。


    ……


    ……


    秦可兒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擠壓的海綿,擠幹淨了身體內最後的水分後,她在衛生間裏洗了一個澡,穿著秦薏的浴袍,離開了衛生間。


    每走一步路,她都覺得自個兒的腿顫巍巍的,像是麵條兒似的。


    一抬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秦薏。


    秦薏那雙眼睛幽冷地看著她,讓秦可兒隻感覺頭皮一炸。


    她想到了那杯被摔在地上的水。喝了那杯水之後,她才會瘋狂腹瀉。


    力氣瞬間回來,她大步朝著秦薏奔去:“秦薏,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你在水杯裏麵下了藥害我!”


    她伸出爪子就想要去抓秦薏的臉。


    秦薏握住她的手腕,秦可兒隻覺得自己的腕子像是要被折斷似的。


    秦薏一手揪住了秦可兒的頭發,抓著她的頭發用力撞在茶幾的尖角上。


    “啊!”劇痛傳來,秦可兒慘叫一聲。


    伸手一摸,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救命!秦薏要殺我!救命!”秦可兒大聲呼救,麵對秦可兒的恐懼,秦薏依舊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


    秦長風跟著護士一起進入秦薏的病房裏。


    秦可兒身上的浴袍都鬆了,裸著半個肩頭,蓬亂著頭發,緊抓住秦長風的手臂:“大哥,秦薏抓著我的頭去撞茶幾!她是裝的!她根本就沒有被催眠!”


    秦長風頓時陰冷地看向秦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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