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語氣軟綿,對祁恩笑著撒嬌。


    隻是,笑著笑著,路易的笑,就僵住了。不自在地看著祁恩。


    祁恩臉上的表情太冷了。


    路易從來都沒有在別人臉上看到過這樣冷淡的表情。


    祁恩看向路易:“路易,你知道我喜歡什麽樣子嗎?”


    路易搖了搖頭,委屈地對祁恩道:“隻要我們好好相處,我肯定能夠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祁恩:“所謂好好相處,便是你不斷地出現在我的麵前。嚴格來說,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我跟你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你不斷出現在我的麵前,會對我造成困擾。”


    路易瞪大了眼睛,眼睛裏裹上了水霧:“不……不會的……”


    “你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對我而言已經是困擾了。路易,我跟你不過隻是萍水相逢而已。你的年紀還小,以後會遇上更適合你的姑娘。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祁恩說完,便下了車。


    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便離開。


    路易呆呆地看著越來越遠的出租車,直到車子消失在他的眼前。


    眼淚幾乎立刻流了出來。


    他拿出電話,撥給凱瑟琳:“姐……”


    凱瑟琳聽著路易帶著哭腔的嗓音,嚇了一跳:“路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是不是遇到意外了?”


    路易性子嬌氣一些,可從他長大後,很少在哭了。


    “祁恩太狠了,將我自己扔在路上,自個兒走了。我都不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我的華語又不好,我都不知道怎麽回酒店……”路易哽咽道。


    “……”凱瑟琳又是心急又是心疼。


    但是,她沒有去指責祁恩,而是對路易道:“路易,祁恩做的沒錯。她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若是不對你狠一點,依照你的個性,肯定會一直都去找她。”


    路易抽出紙巾,擦著眼淚,“可是,她對我狠,我也不會怪她。隻會覺得她好酷,更想要跟她在一起。”


    路易就是小孩兒脾氣,前一秒還掉淚,後一秒又揚起了燦爛的笑。


    他興高采烈地對凱瑟琳道:“姐,祁恩會功夫。她以為我要偷襲她,踹了我一腳。那一腳太帥了!電影明星的招式,都沒有她一半的帥氣!我一定要娶到她!除了她外,我再也不會喜歡哪個女孩子像是喜歡她這樣了!”


    凱瑟琳:“……”


    她反複深呼吸,一萬次後悔她跟她父親太疼路易,才會讓路易養成這個要什麽就必須得到什麽的性子。


    “路易,我覺得現在你應該操心的是怎麽回酒店。”凱瑟琳轉移話題,她看了一下時間,帝都那邊已經是晚上十點。


    她不好再打電話給厲驍,讓厲驍去接路易。


    她咬了咬牙齒,對路易道:“現在你先下車,攔一輛出租車。雖然你的華語不好,但是說幾個詞語還是沒有問題的。你用最簡潔利落的話告訴司機,你要去的酒店……”


    路易打斷凱瑟琳的話,“我不要去攔出租車。我知道,祁恩不會對我那麽冷酷的。畢竟,我這麽討人喜歡。她肯定會在別的地方偷偷看著我呢。我要一直不下車,她就會出現的。”


    路易的話剛說完,車窗被人輕敲了一下。


    緊接著,車門打開。


    “路易先生是麽?我是祁先生派來送您回酒店的。”上車的男人,用流利的y語對路易道。


    路易聞言,雙眸更加晶亮了。


    他笑了出來,對電話道:“姐,你聽到沒有?祁恩派人來送我去酒店了!我說什麽來著?她肯定舍不得將我扔在路邊!”


    凱瑟琳揉著自己鼓鼓直跳的額角,耐著性子對路易道:“路易,你別想太多。祁恩派人送你回酒店,並不代表什麽。哪怕你隻是一隻小狗,她也會派人送你回去的。”


    “姐!”路易氣得臉頰鼓鼓的,沒好氣叫道。


    凱瑟琳已經沒了性質去哄路易了,她掛斷電話。


    越琢磨越不放心,索性又打給亞倫:“父親,我覺得還是不要讓路易在帝都留學了。他那麽孩子氣,我不放心。”


    亞倫道:“凱瑟琳,路易已經十八歲了。不可能一直留在你我的身邊,他總得學著自己長大。總得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並非是他撒嬌想要什麽,便可以得到什麽。”


    凱瑟琳聞言,歎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


    先前祁恩決定留在帝都,為徐天川治病的時候,便在醫院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出租車在公寓門口剛剛停下,祁恩便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


    “祁先生,我已經將路易送回酒店了。路易很高興,讓我代替他謝謝你。”


    “看好他,別讓他再有機會出現在我的麵前。”祁恩淡淡道。


    她掛了電話,下車。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綿密的雨絲。


    雨勢不大。


    祁恩朝著門口走去,拿出鑰匙剛要開門的時候,狗叫聲傳來。


    “汪汪汪!”


    熟悉的狗叫聲,讓祁恩回頭。


    一隻灰毛的小土狗邁著歡快的步伐,朝著她跑過來。


    “小灰,你怎麽在這兒?”祁恩蹲下了身子,小灰狗撲進了她的懷裏,興奮地去舔她的臉。


    稍稍有些潔癖的祁恩,腦袋往後仰,想要避開小灰狗熱情的吻:“不要舔我,髒死了!”


    小灰狗像是聽不懂,舔得更加歡快了。


    小尾巴跟小旋風似的,不斷地搖晃著。


    這隻小灰狗正是徐靖宇撿的流浪狗。本來是養在海城,她的家裏麵,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祁恩抱著小灰狗站起身來,小灰狗見到祁恩的熱情勁兒下去,便扭頭,對著自己跑來的方向,汪汪汪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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