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縣公安局政委周長河回到局裏之後,並未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治安大隊。


    作為公安局的二把手,背後又由向家撐腰,周長河在局裏是出了名的強勢。戴向群雖是一局之長,但前麵畢竟有個代字,這便使得周長河更是無法無天了。


    走進治安大隊之後,周長河徑直向著大隊長辦公室而去。誰知推開門之後,卻不見人,當即衝著身後的警員喝問道:“曹長路呢?”


    周長河一開口便怒氣衝衝的直呼治安大隊長曹長路的姓名,小警員聽後,心裏一慌,忙不迭的開口說道:“政……政委,隊長去審……審訊室了!”


    這個警員去年剛分配到治安大隊來,平時做一些文秘工作,見到怒不可遏的周政委,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周長河聽到這話後,心裏更為憤怒,暗想道,姓曹的這是去審訊盧德福和向誠明了,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帶我過去!”周長河衝著小警員喝道。


    周長河在公安局的聲望甚隆,架子比代局長戴向群還大,小警員本就嚇得不行,聽到他的話後,不敢怠慢,忙不迭的伸手衝其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長河作為公安局的二把手,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審訊室,之所以讓那小警員帶路,隻是為了裝個逼而已。


    與此同時,治安大隊長曹長路正在三號審訊室裏審訊千淩水泥的銷售副經理向誠明。


    “那幾個保安都說了,你下令讓他們動手打人的,還說隻要不出人命就行,其他責任你來承擔。”曹長路一臉平靜的說道,“向經理,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既然敢開口說這話,不會不敢認賬吧?”


    向誠明雖是紈絝大少,但卻不是傻逼,聽到曹長路的話後,抬頭輕蔑的掃了其一眼,並不答話。


    向誠明雖和向誠亮同齡,但生日卻比其小了幾個月,千淩水泥的人都稱他為向二少。這會,向誠明心裏很清楚,他雖被帶到公安局來了,但大伯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隻要他三叔出麵,別說眼前這貨,就是公安局長戴向群,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有了這想法之後,向誠明一方麵不想搭理曹長路,另一方麵也有對其不屑一顧之意。


    曹長路看見眼前的一幕之後,心中很是惱火,但向誠明的身份特殊,能將其帶回來便已很不錯了,更別說對他動粗了,搞不好他頭上的烏紗帽都能因此飛了。


    “向誠明,說句交心的話,我們既然費了如此之大的氣力將你帶回來了,若是一點收獲都沒有的話,我覺得會讓你走嗎?”曹長路沉聲說道。


    向誠明聽到這話後,立即反唇相譏道:“曹隊長,讓不讓我走,你說了不算!”


    曹長路看見向誠明的表現心裏本就有火,聽到這話後,再也按捺不住了,怒聲說道:“我說了算不算,你大可以親自試上一試。”


    曹長路說這話時,心裏很是篤定,在這之前,公安局長戴向群便留下話來了,他不發話,誰也別想將向誠明和的盧德福給放出去。戴局長既然同意其拿人了,不將這事搞個水落石出,絕不會讓這兩人走的。


    誰知曹長路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一個憤怒的男聲,“公安局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治安大隊長說了算了,我怎麽不知道?”


    聽到這話後,曹長路和另一個負責記錄的警員立即轉過身來,隻見政委周長河正如天王一般一臉憤怒的站在審訊室門口,滿臉怒容。


    周長河和向家的關係極深,這點連局裏的小警員都知道,何況治安大隊長曹長路呢!盡管心裏很有幾分不快,但曹長路還是站起身來,出聲招呼道:“政委,您好!”


    負責記錄的警員由於太過緊張,結結巴巴的說道:“政……政委好!”


    周長河見到向誠明正被銬在審訊椅上一臉苦逼的表情,當即沉聲說道:“曹隊長,誰讓你將向少銬在這兒審訊的,替我放人!”


    作為公安局的二把手,周長河確實有不把向誠明放在眼裏的資本,言語之間絲毫沒有征詢其意見的意思,直接命令那負責記錄的警員放人。


    向誠明見到周長河到場之後,便知道他沒事了,當即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曹隊長,我剛才就說了,我的事你說了不算,還不快點給我打開手銬,他媽的,勒的我手疼死了!”


    小警員聽到這話後,心裏很是慌亂,但盡管如此,他也並未起身去幫向誠明打開手銬,而是抬眼看向了曹長路。他是治安大隊的警察,必須等到隊長發話,才會有所動作。


    曹長路著眼於副局長之位,並非異想天開,作為大隊長,在北陵治安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可謂說一不二。


    從周長河出現之後,曹長路便猶豫著要不要和其鬧翻了。政委雖主要分管思想意識方麵的工作,但畢竟是局裏的二把手,他就算能拿下副局長之位,也不夠資格當麵和其叫板。


    周長河進門之後便強勢的不行,曹長路除非聽他的,將向誠明放了,否則,不可避免與之發生碰撞,如此一來,曹長路反倒沒有任何猶豫了。


    “政委,向誠明指使千淩水泥集團的保安毆打林家村的村民,事實清楚,人髒俱在,絕不能放!”曹長路擲地有聲的說道。


    曹長路當著千淩水泥老總向進軍的麵,頂著巨大的壓力,將向誠明和盧德福拿下,周長河輕飄飄的一句話,怎麽可能就把人放了呢?


    “曹長路,你什麽意思,我說的話不管用?”周長河惱羞成怒道。


    在這之前,縣長向進軍在電話裏將劈頭蓋臉的一頓痛批,現在曹長路竟然不給其麵子,這讓周政委如何能不發飆呢?


    “政委,對不起,這事我還真不能聽你的!”曹長路言語之間很是恭敬,但態度卻不容置疑。


    曹長路雖是代局長戴向群的人,但平時對周長河這個政委還是很尊敬的,他怎麽也想不到某人竟敢當麵和其叫板,讓其很是意外。


    “曹隊長,我現在以北陵縣公安局政委的身份命令你,立即釋放千淩水泥的副總盧德福和銷售副經理向誠明!”周長河麵沉似水,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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