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我說黃老爺誒!您是活佛轉世嗎?怎麽連小人明日要被調回宮中都知道?我這條鹹魚怕是翻不出您的五指山了!”李觀魚一臉揶揄。黃天霸負手而立,滿臉傲氣,“你以為你如何能重回皇宮?怕是沒有老夫,你這輩子都要待在多羅理郡王府做苦力!莫要再同老夫說什麽你做不來,那洋人不比多羅理郡王


    ,又會日日出入圓明園,你要緊緊盯住他在圓明園的一舉一動,聽到沒有!”


    李觀魚能說什麽?除了應承,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次日一大早,李觀魚這一行人便被重新調回皇宮,便是連多羅理郡王府的幾名石匠都被暫時征用。


    跨過道道萬重門,接受了嚴密的檢查後,李觀魚又重新回到了他曾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再踏入的皇宮。


    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有些歡喜,又有些害怕。歡喜的是他終於又能接近方壺勝境中的寶貝,也離自己日夜惦念的心上人又近了些。害怕的卻是日後會更加難舍難分。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李觀魚越來越清楚地明白,


    縱使用情再深,最後的結果恐怕也是無疾而終。可他放不下,一回到圓明園被調到大水法這裏,離得烏蘭圖雅更加近了。一邊是尋寶心切,一邊是心上人,他心情煩躁的連活都幹不下去,甚至一再出錯,被監工打罵。


    但因為大水法正在趕工期,時間緊任務重,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要強擠出來,更別提肆意走動了。


    這日,李觀魚正忙著上高雕刻大水法最上麵噴泉口的花紋,他登高的梯子卻忽然一晃,嚇的李觀魚連忙攀住噴泉石雕,驚恐地朝下麵看去。


    “嗨,李觀魚,你還記得我嗎?”那金發碧眼地洋人呲著一口大白牙,十分友好地對李觀魚打著招呼。


    李觀魚卻是白眼一翻,很想下去揍他一頓,“我說孟托,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這要是掉下去可就成死魚了,你以後找誰談天說地去?”“額,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理我,所以……”孟托聳了聳肩,笑得很是開懷,“你怎麽又回皇宮了?我去多羅理郡王府沒有找到你,聽


    說你被調回來可是尋了好幾天,原來你在這兒呢!”


    “咋地,想我了?”李觀魚吹了吹噴泉口上雕刻出來的灰塵,這才扶著梯子往下走。


    “可不是,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知音難求’,我怕是再也找不到更能陪我談天說地,更懂我的人了!”“嘖,那兄弟你可有得等了,這裏不比東籬園你能說的算,看著那個沒?”李觀魚指了指不遠處的監工太監,撇嘴道:“凶得很呢!吃個飯都跟催命似的!誒誒誒,看著沒,


    來了來了!”李觀魚說著,那個剛才被他指著的監工太監,便揚著手裏的小皮鞭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孟托,他一臉嘲諷,“怎麽著,你小子連洋人都認識?怪不得一天天偷奸耍滑的!趕


    緊給我幹活去!”說著,一甩鞭子。李觀魚對孟托撇撇嘴,又要沿著梯子爬上去,孟托卻忽然拽住他,將自己腕上的西洋手表脫下,遞給監工太監,“你好,李觀魚是我的朋友,這大水法也有我參與的地方,


    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我的朋友,可以把他借給我一會兒嗎?”西洋手表,那可是稀罕玩意兒!如今這樣緊要的時刻,銀子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可監工太監掂量著手上的寶貝,怎麽也舍不得還回去。左右看了看,監工太監小聲說道


    :“那你們快去快回,有人問起,便說去上茅廁了。”


    “謝謝你,我會這樣說的。”


    孟托拉著李觀魚離開,李觀魚離開監工的視線,不可思議地驚呼道:“行啊哥們兒,你可真夠意思,知道我幹活辛苦,連寶貝兒都交出去了?”真是自作多情,要不是有重要事情誰管你幹活累不累死!孟托心裏翻著白眼,麵上卻是一臉笑容,“是啊,做你們這樣的工作實在很辛苦,休息一會兒吧。眼看著大水法要


    修建完畢,我也快要離開了,陪我四處走走吧。”


    “好啊。”


    李觀魚不疑有他,正愁沒機會離開大水法,去方壺勝境探探虛實,他指著通往方壺勝境的地方道:“去這邊吧,人少,清淨。”


    對於孟托來說,去哪裏都無所謂,他真正想要的是證實一件事,欣然答應李觀魚順著他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兩人一路閑聊,李觀魚心不在焉,問什麽就答什麽,孟托繞了一圈後也終於切入正題,“對了,看你雕石如此高超,可是祖輩傳下來的技藝?”


    “也不是吧,聽我爹說我李家先祖曾經也是為皇家效命的。”


    “哦?你竟有這樣了不起的祖先?”心裏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孟托的誇讚極為不走心。


    李觀魚回頭看了他一眼,好笑地道:“這有啥了不起的啊?聽我爹叨咕我們祖先還曾跟隨三寶太監下過西洋呢!沒準就到過你孟托的家鄉,還認識你們老祖宗呢!”李觀魚傲嬌地說著,見孟托一臉震驚,以為他是被自己唬到了,便笑嘻嘻地摟過他的肩膀,“哈哈哈——逗你玩呢!我也不知道我們老祖宗去過哪兒,反正都是聽我爹吹的


    。”


    “你……你當真確定你們祖先下過西洋?”


    “額,應該是吧……咋了,別告訴我咱們祖宗真認識啊,那可太有緣分了。”李觀魚沒心沒肺地笑著,絲毫不知道此時孟托的心裏已經是驚濤巨浪。


    他看著李觀魚,之前隻覺得和祖先日記中的畫像有那麽些神似,可在確定他果然就是那強盜的子孫之後,竟覺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難道……寶石真的在他手上?心中無比迫切想知道寶石的下落,然而孟托卻一點兒沒有表現出來,隻有方才片刻的晃神,他的神色又恢複自如,“有些事啊,真的說不好。你們老祖宗連西洋都下過,難


    道就沒給你們李家留下什麽寶貝,還讓你苦哈哈在皇宮裏做苦力?”寶貝?可不是有寶貝咋地,但留著留著早就丟了,他進皇宮不就是為了尋寶的?李觀魚暗自肺腑,這話卻是不能對外人說,便一臉惋惜地道:“要不說我們李家人傻呢,都


    不會為子孫造福,不過幸虧我李觀魚機靈,將來我的後人肯定會借我的光大富大貴的!”


    話說著,兩人此時所在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方壺勝境。李觀魚瞧見那原本空無一人的方壺勝境外,此時竟有重兵把守,他心中一凜,不再繼續前行。而李觀魚隨隨便便的這一句話,卻是被孟托聽在耳中、記在心裏,越發肯定自己要尋找的寶貝,一定就在他身上。隻是具體在哪裏孟托不確定,因為他隨身攜帶的尋寶儀


    沒有任何異動,也就是說寶貝肯定沒有在附近。


    他還不能打草驚蛇,萬一李觀魚知道自己的目的將寶石轉移,他日若是再尋可就困難了。當務之急是盯緊他,隻要這強盜後人還在,不愁找不到寶貝。兩人說說笑笑,又繞了圈往回走。李觀魚路過秀山房,瞧見秀山房外竟然也有黃馬褂守著,心裏越發覺得憋悶。之後孟托再問什麽,他都‘嗯嗯啊啊’地應付了事,也沒心和


    他再閑聊。


    眼看著李觀魚對自己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孟托誤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問寶貝的事兒起了警惕之心,便沒有繼續追問,將他送回到大水法處。回宮足有五日了,除了睡覺,李觀魚可真是沒日沒夜地幹活。但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最鬱悶的,最讓人心煩的是他李觀魚事事不順心,寶貝寶貝被人看管著無法接近,連


    心上人都無法見上一麵。轉眼竟又到了和黃天霸約見之日,他就差點沒躲起來。


    李觀魚自從回宮忙的是腳打後腦勺,哪裏有時間接近泰勒?更別提監視他都做了些什麽。


    不過不見的話,那死老頭恐怕都能親自來下房抓他。李觀魚不情願地到了黃天霸曾在王府時便交代的會麵地點。


    果然,那裏早就有人等候。自從黃天霸讓他做什麽粘杆處一號血滴子,代號第一滴血什麽的之後,李觀魚還真生出些責任感,所以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打探到,還真有些心虛,


    真怕黃天霸一個不順心直接砍了他。


    “咳咳,黃老爺讓您久等了。”


    “怎麽才來?泰勒那裏可有什麽消息?”黃天霸一臉不耐煩。


    “嘿嘿嘿,黃老爺啊,小人才回來沒幾日,又天天被那監工太監指使著……”“你是要告訴老夫又一點消息都沒有?”黃天霸怒喝出聲,隨後意識到現在的處境,壓低聲音警告道:“皇上誕辰之日便是大水法建成之日,到時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會


    聚集到此處!若是出了什麽大事,你李觀魚便是有一百個人頭都不夠砍!”李觀魚原本耷拉著腦袋,可黃天霸這話音落下,他立刻來了精神……ydfmzz96mt/6dw2w/sfom85tdt1budapbfarxcv52nfmgdheokandeabsukidmggyzdfex1vkkac61pgywif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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