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一眨眼,沐紅顏顧情深她們就大二了,終於當上了學長學姐。


    顧情深的表妹顧傾傾今年高考考上了北藝,和程微木一個學校,過兩天就要開學報道。


    原本顧情深是打算去機場接顧傾傾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程微木就在那個學校,比他親自去要方便多了。


    接到顧情深電話的程微木頓覺虎軀一震,真是一個噩耗,上帝居然安排他跟小魔女在一個學校,程微木感覺他平淡安穩的校園生活就要畫上句號了。


    程微木剛和顧情深通話結束,顧傾傾的電話下一秒鍾就打了過來。


    程微木麵露猶豫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十幾秒鍾,最終還是視死如歸地接聽了電話。


    “程微木,你怎麽回事啊?給你打了三次電話終於接了啊?”


    程微木無力地反駁,“我剛才正和你哥通著電話呢。”


    “我不管,現在來北城機場接我,我不認識路。”


    程微木:“我一會兒還要上課呢。”


    顧傾傾:“不管,我哥已經把我托付給你了。”


    程微木:“……………”抱歉,這句話讓他產生了奇怪的聯想。


    “我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等著你啊,記得動作快點。”


    “喂,我說………”


    程微木正欲再說話,電話已經被顧傾傾掛斷,嘟嘟響了兩聲。


    無語地望著手機,程微木不由得感慨,他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也不知道上輩子是欠顧情深的還是欠顧傾傾的。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十分鍾,程微木拍了拍同學的肩膀交代道:“我有事先走了,老師要是點名記得幫我答到。”


    同學答應了,“好。”


    程微木收拾好課桌上的課本從後門溜出去。


    人生中第一次逃課居然是為了去接顧傾傾,真的是好沒意思。


    顧傾傾坐在奶茶店裏,一邊舒舒服服地喝著奶茶,一邊刷著微博,看帥氣的小哥哥。


    程微木到的時候,顧傾傾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


    “你怎麽這麽慢啊,我都喝了兩杯奶茶了。”


    程微木頓感頭疼,一個月沒見,顧傾傾的大小姐脾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北城的交通很繁忙,路上堵車了。”


    好在顧傾傾沒再說話,她拿起手提包,起身道:“走吧!”


    程微木的視線在店內打量了一周,驚訝地開口問道:“你的行李呢?你不會是空手來北城的吧?”


    顧傾傾嗔他一眼,“你想什麽呢,我懶得拿,直接快遞過去了。”


    程微木:“…………”這麽近的距離還要快遞,真是浪費國家資源。


    帶著顧傾傾到北城藝術學院,程微木先去快遞處取回了她的行李,然後又帶著顧傾傾去報道。


    拿到顧傾傾分配到的宿舍信息,程微木又提著她大包小包的行李送她去宿舍。


    顧傾傾雙手空閑地插在口袋裏,跟在程微木後麵慢慢悠悠地走著。


    到了宿舍之後,程微木放下手中的行李,“你慢慢收拾吧,我要回去上課了,遇到緊急情況再通知我。”


    顧傾傾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收拾?”


    程微木反問:“不然呢?”


    顧傾傾撇了撇嘴,“我不會…”


    程微木簡直要給她跪了,這麽簡單的東西也有人不會做嗎?顧情深他們不會真的把這個妹妹養成廢人了吧?


    顧傾傾眼神哀求地看著程微木,賣萌撒嬌道:“微木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或者說你教教我也行啊,我真的不會做,一個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該怎麽辦啊?”


    “停停停!”程微木受不了顧傾傾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隻教你一遍啊,學不會以後也不要找我來給你幫忙!”


    顧傾傾保證道:“一定,絕對沒有下次了。”


    程微木找出一條毛巾扔給她,說:“你先去把這條毛巾濕水,仔細把椅子桌子擦一遍,這個會吧?”


    顧傾傾看了毛巾一眼,伸手接過,隨口道:“我應該會吧!”聽著倒是挺簡單的。


    程微木:“……………”能不能告訴他什麽叫應該會,他到底是遇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小祖宗???


    程微木從顧傾傾的行李箱裏找到床單和被褥,幫她鋪好床鋪。又把行李箱裏所有的東西都歸類放好,化妝品和洗漱用品統一放在桌麵上。


    “我幫你收拾好了,你自己注意保持,要勤打掃衛生,不要讓宿舍生出老鼠了。”


    顧傾傾滿臉驚恐,不可思議地問道:“宿舍裏還老鼠嗎?”如果真的有的話,她不介意讓她爸爸給學校捐一棟宿舍樓……


    程微木眨眨眼,“不注意個人衛生的話,就可能會有。”


    顧傾傾害怕地點點頭,“我很愛幹淨的。”


    程微木笑了笑,“那就好,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係。”


    顧傾傾:“嗯嗯,我一定不會客氣的,你又不是外人。”


    程微木:“…………”我求求你快把我當外人吧!


    同一時刻,北城大學。


    “你好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許南音語氣急切地對著電話彼端的弟弟說。


    許南風畢竟年齡小,遇到事情容易慌張急躁,一句話磕磕巴巴說不完整,“媽媽,今天中午忽然……就倒下了,送到醫院醫生說是……說是…白……白…血病。”


    許南音的腦子轟一下炸開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媽身體那麽好怎麽會得白血病?”


    許南風在小聲啜泣,“我也不知道,醫生是這樣說的,還要我們盡快籌錢看病,否則死傷概不負責。”


    許南音快要瘋了,“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請假過去看看,先別慌,一切問題都能夠解決的。”


    許南風:“姐,你要快點回來,就在清泉市第一人民醫院。”


    切斷電話後,許南音顧不得請假,找班長交代一下情況,就匆匆忙忙趕著坐車回清泉市。


    出了這樣的大事,沒有一個可靠的大人在身邊,隻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子。


    顧情深剛好看見許南音張皇失措的背影,敲了敲班長的桌麵,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班長低聲說:“家裏出事了,她母親忽然得了白血病,她家裏又沒人,隻有一個瘋了的爹和幼小的弟弟。”


    說到這裏,班長又加了一句,“千萬不要在別的人麵前提起這件事,這屬於個人隱私。”


    顧情深輕輕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自從聽班長說了許南音的家庭情況之後,顧情深有些後悔當時自己一時為了解氣毀掉了許南音的助學金,或許她當時真的很困難,自己下手有些太狠了。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無益。隻要許南音不再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他會伸手拉她一把的。


    清泉市第一人民醫院,303病房。


    “醫生,現在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搖搖頭,“情況不是太樂觀,需要馬上進行幹細胞移植。”


    許南音咬咬嘴唇,問:“最少需要多少錢?”


    醫生伸出五個手指手,“這個誰。”


    許南風嚇得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喃喃道:“五萬塊錢,這太貴了,太貴了……”


    醫生搖搖頭,“不是五萬,是五十萬。”


    許南音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醫生,這也太貴了,我們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啊!”


    許南風已經嚇得暫時性失語了,他根本無法想象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天文數字。


    醫生公事公辦道:“那我也沒辦法,費用都是醫院定的,我們醫生隻負責做手術。現在是病人的最佳治療時間,如果錯過了那可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你們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許南音出了醫院,跑到對麵的自動取款機處,插進銀行卡,看了看上麵的餘額。


    隻有三十多萬。還是她簽約影視公司的時候公司給的,基本沒用。但是現在遠遠不夠。


    許南音思考了一會兒,撥通了經紀人劉大同的電話,他是唯一一個能在短時間內拿出這麽多錢的人。


    手機鈴聲響了十幾秒,那邊並沒有人接電話。


    許南音不死心,接著打,依舊是無人接聽。


    抱著對方不接她就一直打下去的心理,在打第五個電話的時候,劉大同終於接聽了她的電話。


    “說吧,找我什麽事。”自從上一次和許南音鬧掰了之後,劉大同就徹底冷淡了許南音,覺得她爛泥扶不上牆,當初真是後悔簽了她,白占著一個藝人的名額。


    “我想找您借錢,我真的有很要緊很要緊的事。”許南音的聲音焦灼萬分。


    劉大同點了一根煙,漫不經心道:“什麽事?”


    許南音:“我媽媽忽然得了白血病,需要五十萬的手術費做幹細胞移植。”


    劉大同不在意道:“那你還真是挺不幸的。”


    許南音急的快要瘋掉了,“我求求您了好不好,真的是等著您的錢救命啊!”


    劉大同冷笑一聲,“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借給你錢,你違抗我命令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許南音沉默了幾秒鍾,開口說:“隻要您肯借給我錢,我以後一定聽從您的吩咐,不管是什麽事。”


    劉大同挑挑眉,“此話當真?”


    許南音咬咬牙,“自然當真。”


    劉大同當即哈哈大笑,說:“那好,我借給你。”


    許南音:“謝謝您。”


    劉大同心情很好地說:“小許啊,你也別想不開,五十萬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幾件衣服,幾頓飯的錢。瞧瞧你現在過得多苦,隻要你肯聽我的話,我保管你大紅大紫,賺個幾千萬幾億都不在話下。”


    許南音笑了,順著劉大同的話往下說,“還要多謝您的指點,我如今是豁然開朗。”


    劉大同笑了笑,“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好。”


    掛斷電話後,許南音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握著銀行卡的手昭示著她此刻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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