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飛眼睫微微顫動,臉上劃過一絲驚訝,怎麽都沒有想到,平日裏府中最為理性冷靜的春桃,竟然會應下這場荒誕不羈的比賽,這丫頭是不是因為受驚過度腦子也變得不好使起來呢?


    單靈遙胡鬧就算了,畢竟她是初來乍到的新人,又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個性,凡是都是想出來一出是一出,這點自己可以理解。隻是,怎麽連自己身邊最為看重的長房大丫鬟也跟著一起胡鬧起來了呢?


    曹雲飛審視片刻一臉認真表情的春桃,竟然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端倪來。


    曹雲飛皺眉,再次確認道:“春桃,你確定要帶著咱們府上的丫鬟參與這一場鬧劇中嗎?”


    春桃眼中閃爍堅毅,當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連想都不想張口答道:“曹堂主,這不是什麽鬧劇,我也明白堂主在顧慮什麽,有些事情,堂主你身在高位,卻不知道我們這些下人到底都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尤其是我們幾個女子,那種被男人時刻壓製的低人一等的感覺,別提有多屈辱了。這一次就算是輸了,也總比忍辱負重忍氣吞聲下去好!”


    曹雲飛咬了咬牙關,臉色鐵青,嘴上卻不再動任何言辭。


    今天是怎麽了?自己身邊的人各個都反常,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這是要氣死自己的節奏嗎?


    都是單靈遙這個死女人,天天不安分,一天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就渾身不舒服似的!現在可好,如此這般煽動性的言論,自己身邊的幾個算是溫順乖巧的女子,情緒被調動到了極致,自己該怎麽收場?哎~這家夥難道是老天派過來懲罰自己的嗎?


    現在若是說她是武邪的奸細,自己當真又幾分相信,弄得自己後院起火,前院殃及,天天不得安寧。


    這丫頭到底是什麽構造而成的?怎麽自己就是抓不住她的脾氣,到頭來最後焦頭爛額的總是自己!


    曹雲飛步下沉重走到了春桃麵前,冷麵淡淡道:“春桃,我一直挺看好你的,怎麽在這種事情上犯起來糊塗呢?那家夥發瘋你也跟著一起發瘋嗎?你可知道你若是答應了她的要求,三個月後將會是怎樣一個結果嗎?”


    聽到這裏,春桃欠了欠身子,雙手交疊與腹部一側,屈膝行禮道:“曹堂主,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這一次比拚的意義。雖說春桃弱小,手無縛雞之力不假,可是總是被人惦記著有意沒意的揩油,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我們女人的尊嚴便是身體最後一道防線,曾經這一道防線曹堂主仗義幫我們四個女子守住了,隻是若是我們自己沒有本事保護好自己的話,隻怕有一天攻破這道防線的是自己人,到了那個時候為時已晚,我們受盡恥辱卻也隻能夠忍氣吞聲,因為這是曾經施恩與我們的堂主自己人的作為!雖然我們都是奴婢,可是我們也是想和自己心悅之人長相廝守一直到到老,把自己最好真珍貴的東西留給自己最在乎的人,難道這樣的我們也錯了嗎?我們命如草芥,也是需要被人尊重的,這一次我想試著去相信單公子一次,用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強大起來。所以,曹堂主,對不起了,明知道這樣的做法,會讓你左右為難,但是我們女子也想做個理直氣壯的人!”


    春桃又何嚐不知道,曹雲飛此來說服用意何在,在單靈遙那邊見不到結果,就試圖讓當事人閉上嘴巴息事寧人。


    曹雲飛作為一方鎮主,老實說他的這種做法沒有錯,畢竟白虎軍不是會為了幾個女人的委屈而大失軍心,曹雲飛不外乎就是想讓自己息事寧人把這口氣給咽回去,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而後三個混賬男人大懲小誡草草了事。


    作為一方鎮主,軍隊將士的士氣遠遠超越越女子的貞操,這一點春桃早已經有所覺悟。


    在曹雲飛心裏,若是在他可控製的範圍之內,自己姐妹幾個的貞潔有所保證,隻是到了非常時刻,很多事情就會有個優先考慮,一個女子不能夠上戰場保家衛國,卻連自己的將士的身心都無法安撫,要這樣的女人有何用呢?


    女人和將士兄弟來比,曹雲飛果斷會選擇將士這方,春桃早已明了。


    即便如此,真的是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了,為何自己的心還是會痛?


    春桃眾人隻會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關鍵時刻需要被舍棄的時候就會被無情的舍棄。自己是個人,即便是再弱小的角色,自己也是有情感有情緒,不是物品隨便讓人使用過後,拋之一邊無人問津也無所謂。


    這一次,自己即便知道是摔得生疼,也要搏一把,因為春桃明白,此時此刻不是自己息事寧人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此番,自己和夏荷已經徹底得罪了秦勇三人,此事敗露,此三人遭到嚴懲臉上無光,自然日後會尋機會報複回來,如此梁子結下來,自己身單力薄,又怎麽可能會是那幾個人的對手呢?


    與其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苟活,不如這一次就豁出去了,橫豎自己都不會過得舒坦,拚一把或許還有些許的生機,若是忍氣吞聲繼續裝孫子,隻怕日後的三個男人會變本加厲,施加在自己姐妹上的痛苦更甚。


    就是因為春桃太過聰明理智,所以這些利害關係分析的淋漓盡致。


    曹雲飛驚愕,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悶著嗓音道:“你果真想好了?若是如此,我便在這件事情不管不問,隨你們去胡鬧,也可以嗎?”


    春桃定了定神,眼中從未有過的堅定擲地有聲道:“請堂主成全——”


    到此,曹雲飛怒火中燒,卻還是麵無比表情,眼神變得冰冷許多,隻想:這幫子不受教的下人,到底是要氣死我嗎?算了,隨便你們胡鬧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三個月後,你們幾個女子能夠給我翻出來什麽花來。


    武玄月眼看事情即將促成,這方趕緊加了一把勁,湊到曹雲飛身邊,一副誌在必得的表情道:“曹堂主,你看現在這個情況,你以為如何呢?人家弱勢一方的女子都願意接受挑戰,那麽你們白虎七星君是否應戰呢?”


    曹雲飛側目冷眼,看著武玄月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使然,鼻音輕哼一聲,背過身來麵朝白虎七星君眾人道:“你們幾個怎樣看這件事情呢?人家姑娘家已經決定宣戰,接受挑戰的是你們幾個,你們如何決定?”


    季無常回頭快速掃視了一下身後中男子臉上的表情,而後環手相抵,彬彬有禮請命道:“曹堂主,既然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任何,我們這些白虎將士又怎麽會拒絕呢?三個月為期沒有問題,若是覺得時間不夠的話,我們這邊也可以無限製地延期,直到姑娘們都準備好,我們隨叫隨到!”


    季無常口中之說,倒是有幾分偏袒之意,畢竟他到底不清楚武玄月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即便自己是好奇武玄月會有什麽樣的招數來製勝自己這方,但是多少也會考慮到現實問題,多給姑娘們留點後路準沒有壞處。


    卻不想季無常這方紳士風度,瞬時惹來秦勇的不滿,隻見秦勇謔地一下站直身子,這會子功夫似乎好了傷疤忘了疼,那股子浪勁兒又開始泛濫了起來。


    “不成!季先生,你這樣是違反了比賽規則!哪裏有人家請命宣戰,而後自己再反悔的道理呢?知道你季先生憐香惜玉,可是也要看看場合,這些不知道好歹的小女子,是該找個機會好好教育一番了,不但時間不能改,還有許下重注,沒點彩頭,這藏比賽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


    秦勇當真是壞到骨子裏,這樣陰損敲詐的一麵,也虧他是個男人。


    聽到這裏,春桃臉上露出一絲厭惡之意,連多看都不願多看一眼秦勇這小人奸詐嘴臉,一想到之前被這種小人壓在身下,自己隻覺得胸中惡心泛濫。


    季無常一手搖扇,斜睨了一眼身後鼻青臉腫的秦勇,心中了然此男人在打什麽鬼主意,卻也懶得揭開對反的醜惡嘴臉。


    曹雲飛見狀,微微皺眉,冷言冷語道:“那你想如何?秦勇,你是想通過這場比拚,得到什麽樣的好彩頭呢?”


    秦勇似乎已經徹底放開無所顧忌自己的臉麵了,反正自己已經臉麵盡失,若是在這場比拚中撈不到任何好處,自己何必浪費時間去陪這群小女子玩些無聊的小兒科的遊戲呢?


    秦勇一臉狡黠笑容不盡,不懷好意的走上前去,無所顧忌地勾了一下春桃的下巴,春桃厭惡至極,別開了自己的臉,真是一點都不願意讓這個男人再碰自己任何。


    “我要她做我的填房,隻要這場比拚七星君勝利,曹堂主可否將春桃賞賜於我?”


    說著,秦勇向身後的三個男子示意了眼神,著意在提醒對方道: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們若是現在再不開口索要,隻怕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再不會有了。


    看到這裏,廖瑜和蔣燦會意,這方單膝跪地雙手奉拳,洪亮嗓音請命道——


    “請堂主成全,若是此次比拚,七星君勝出,請把夏荷、冬梅許配給我二人,在下便不勝感激!”


    聽到這裏,曹雲飛眼神微顫,如此狼子野心,終於按奈不住了嗎?自己身邊的丫鬟姿色過人,果然還是沒有逃過自己手下的色眼不是?


    好小子,美色當前還真是暴露本性!看來平日裏,自己還真是太過大意了些。


    春桃和夏荷自然驚慌,沒想到矛盾已經上升到這個層麵上了,本以為小打小鬧的一場比拚,結果竟然把自己押在了賭桌上,成了籌碼。


    這個時候,武玄月突然嗤聲一笑,當真是根本不把眼下的男人看在眼裏,勝券在握道:“無妨!春桃和夏荷有我在,你們大可放心迎戰,咱們輸不了!”


    卻不想,一聲怒吼而下,曹雲飛徹底忍無可忍:“胡鬧!你們以為這是兒戲嗎?這樣的無聊比拚沒有任何意義,就此作罷!”


    事態已經哄抬這種地步,怎麽可能因為曹雲飛一聲怒斥不了了之,更何況武玄月心中早已經盤算過得失,這一戰自己勢在必得。


    曹雲飛一席怒吼而去,場麵陷入了僵局,一度尷尬冷場了片刻,武玄月觀之洞之,而後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調笑,打破了尷尬局麵。


    “曹堂主,莫要生氣,來來來~咱倆好生商量一下,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呢?”


    說著,武玄月扯過高高在上曹雲飛衣襟,踮著足將其耳朵拉之自己的嘴邊,小聲鼓動道:“我說曹堂主,你不想借此機會跟你兄弟一樣趁火打劫,順把手要個填房侍妾嗎?”


    此話一出,曹雲飛眉毛微挑,心頭砰然跳動了起來,卻還是故裝鎮靜沉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說清楚!”


    武玄月嘴角扯向一邊,厚著臉皮道:“若是這場比賽,你的幾個丫頭和我都成了賭注,你以為如何呢?”


    到此,曹雲飛心髒猛地一收緊,再也控製不住的狂跳不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曹雲飛即便再如何心動,卻還是保存下來僅存的理智,沒有鬼迷心竅到一點思維都沒有的地步。


    武玄月依然一副調戲不盡的模樣,嗲聲嗲氣道:“我哪裏有什麽鬼主意呢?你我這段時日也算是鬥智鬥勇不下高地,我也看了在這白虎軍也施展不開我的拳腳,索性這一次就給自己一次機會。這一次我的人生就讓老天來做主吧,我若是你曹雲飛的女人,跑也跑不了,該認命的時候就得認命,到底我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何必如此辛苦把自己搞得那麽累呢?”


    這一番吳儂軟語而來,曹雲飛當即就招架不住,直接繳械投降了去。


    “此話當真?你果真沒有算計什麽?”


    武玄月頓時輕嗤一笑,一副無辜小臉可人巴巴道:“看你說的~就現在我的處境,曹堂主你覺得我有什麽資格在算計呢?”


    曹雲飛頓時站直了身子,一副霸主威嚴高高在上道:“既然你們雙方都有意向,那我這個做堂主的也就不說什麽了!三月為期,希望你們女子軍團能夠讓我們白虎七星君眼前一亮,若是你們輸了,你們幾人就要無條件嫁給白虎軍將士,若是你們贏了,從今以後,你們便是我們白虎軍中最令人敬仰的女子軍團,再此地界受人尊崇,分封官銜,他們白虎七星君該有的,你們一樣都少不了!”


    聽到這裏,春桃和夏荷相互一視,心中各種滋味不盡。


    秦勇三人則是臉上露出一副小人得誌的欣喜嘴臉。而偏偏這個時機,錦瑞的臉色超級難看,根本無法語言所形容。


    武玄月聽令,臉上同樣露出欣喜之色,卻在曹雲飛後麵的一席話,打回了原形。


    “不過我要說明一下比賽的要求,其他還好,獨獨有一條必須強調,那就是我和單公子不參與此次比武之中,可有異議?”


    聽到這裏,武玄月表情呆滯,瞬間眼睛黯然失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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