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王一臉冷邪,詭笑一勾嘴角,抬頭冷傲,睥睨示下,冷冷道:“說說吧?你們一對賤婢,大白天關門閉戶,這是要密謀什麽呢?”


    武玄月欠身緊張,結巴道:“不知殿下下踏賤地,我家主子正在清理傷口瘀血,血腥味道太重,我家主子又身體太弱,不敢見風,所以才把所有的門窗都給了關了起來……”


    武玄月雖是慌張,對待突發事件,她還是有自己的章法可尋。


    這樣的回答,不管這青藏王信與不信,至少算是合情合理,讓對方挑不出來任何刺來。


    被武玄月這麽一說,青藏王眉頭微皺,果然這屋中的血腥味還不是一般的濃重,這病患身上有這樣的味道,也正常不過了。


    再一回想,這蘭靜官這丫頭昨天可是經曆了生死懸殊的鬥爭,那開膛破肚的手術,現在想來都覺得血腥不堪,這有血腥味也在情理之中。


    青藏王側眸一眼,剛巧不巧,一眼便瞥到了這屋中突兀橫在中堂正中央位置的屏風。


    青藏王雖是不想承認,但是他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若是不來此地親眼看一下納蘭若葉身體的恢複情況,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吊著自己胃口一般。


    這種不上不下,被人吊著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惹人心血不寧,煩躁難安。


    青藏王一大早便斥責了單仁邪,今日為何故,竟然會遲到服侍自己?


    平日裏的單仁邪向來盡忠與自己,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這小子便是看在眼裏放在心上,雖是有時候蠢笨了,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忠仆。


    而今日早上,這千年難遇的境遇,單仁邪竟然遲到了!!


    這簡直就是破天荒,讓青藏王大跌眼眶。


    青藏王本就是一晚上沒有合眼,一想到自己自己的權威被一個小女子挑釁,這男人的自尊心掉了一地,煩躁難安,輾轉反側了一晚上——


    這一個女人能夠讓自己這般煩躁,還真是頭一遭,青藏王煩躁說不來的情緒,結果呢?


    這一晚上積累的情緒,到了早上本就煩躁更甚,卻不想這單仁邪好巧不巧意外遲到。


    所以不順心的事情撞到了一起,可想而知青藏王這一大早的情緒如何?


    一頓劈天蓋地的痛罵,嚇得單仁邪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從未見過自己的主子會這般責備自己,卻是自己倒黴,沒事撞到了青藏王的槍杆上了。


    主子責備,下人除了忍受著了還能怎樣?


    隻是——被青藏王罵過的單仁邪,此時的心態已經崩了。


    在青藏王身邊那麽久,他是了解青藏王的個性,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早已經是常態了。


    而若是今日青藏王心情不好,大致他所接觸之人,他所接觸之物,無一幸免,必遭禍患。


    而青藏王梳洗整裝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便是那朱雀閣……


    這一路跟在青藏王走來,單仁邪可謂是心驚膽戰,他腦子裏想過一百種可能性,該如何引開青藏王的注意力,讓其轉移路線,避免去朱雀閣中發難自己的心上人。


    可是這一百種可能性,在單仁邪腦海中閃過,卻又一一被他給否認,因為他清楚青藏王的執拗和鬼畜的一麵。


    青藏王下定注意的事情,若是旁人幹涉過多,或是算計過多,讓青藏王發覺了他的異心,結果可不就是懲處那麽簡單了。


    單仁邪雖然在人際關係中蠢笨了些,但是在了解青藏王個性的問題上,他還是有幾分的把握的。


    青藏王現在執著於蘭靜官,多少年來,單仁邪沒有見過青藏王會有這樣在意的眼神,過分的動作。


    通殿掌燈,宮嬪出宮門接駕,而他則是獨寵一人,將其橫腰抱起,橫穿宮中,招搖過市。


    單仁邪知道青藏王這是有意整蠱蘭靜官,但是他也清楚,青藏王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多興趣在女人身上,不管是懲罰也好,是在意也罷,青藏王真的很介意一個女子——蘭靜官。


    青藏王這一招滿腔怒火發作,一頓情緒無常的發泄後,卻是讓宮人細心給自己梳洗打扮一番,雖是氣勢洶洶,單仁邪卻在青藏王臉上看到異樣的感覺來。


    青藏王腳下飛快,興奮異常,那眉角間的跳躍的顏色,滿滿都是期待和希冀,卻在冷臉下努力掩飾著。


    難得苦心掩蓋下,青藏王一夜之間,對蘭靜官爆發出來的感情,連他自己都毫無察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現在一睜開眼睛,就想立刻馬上見到那個女人。


    管不了那麽多情緒了,管他是因為煩躁,還是牽掛,隻要向看到了,就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在意那個女人了!!


    而青藏王興致衝衝而來,隻是一眼的側眸一瞥,看到了則是一張水墨畫像的屏風,冰冷而又生硬。


    而屏風波波一層紙,卻如同一道深厚的牆,將自己的內心,一下子阻隔在了千裏之外。


    青藏王滿心的激烈情緒,卻在屏風的阻隔下,一度降到了冰點。


    青藏王微微挑了挑眉毛,愣神道:“這個屏風一直在這個地方嗎?昨天我怎麽不記得這個地方有這麽一道屏風呢?”


    武玄月低頭微抬下巴,眼神小心翼翼從地麵移到了屏風上,她低微道:“回稟殿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到底是女子……這朱大夫還有其他各位太醫都為男子……這……這男女授受不親,朱大夫若是來為我家主子看診的話,我家主子怎麽說也是介意男女關係的問題,她的傷口又在敏感部位……所以……所以……我家主子命我把屏風樹在這裏,到時候免得同為太醫的幾位大人尷尬……”


    武玄月腦子飛轉,說話雖是看著小心緊張,可是句句在理,邏輯謹慎,姿態像極了下人,可是這言語回複,卻極為護主,非常機智。


    青藏王撇嘴哼笑之:“哼哼!現在在乎這些男女的節操的問題了?昨晚上蘭醫官可是真實頗為大膽來著,當著我們三個男子的麵,款已解答,開膛破肚的魄力哪裏去了呢?事到如今,還在我麵前裝什麽姣姣淑女,還真是無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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