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灌入兩手的力量緩緩減弱,力氣從全身開始失去了。


    然後鬆田夜助終於,將手從《她》的脖子上放開了。


    ——卡啦。


    腳下有聲音響起來。染滿鮮血的刀子掉了下來。是紋上了希望之峰學院的刻印的刀子。在那周圍啪嗒啪嗒地流下了赤紅的血——不久就形成很大一塊血泊了。


    用手按住自己的腹部時,有滑溜溜的溫溫的感觸。


    在那裏鬆田將視線投回《她》時——


    “……喂,醜女。”


    他充滿痛苦地開了口。


    “死、死前先跟你說聲……我跟你說的話是謊言。那不是治療什麽的。而與之相反。我一直都在……【努力不讓你回想起來】啊……”


    早知道啦——這樣,聽到了那個聲音。


    這樣回答的《她》的嘴角——奇怪地歪斜著。


    一定在笑吧。


    在對著透過小刀感受到的鬆田的肉的觸感,笑著在吧。


    然後鬆田確認了。


    音無涼子——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情。


    “啊,順便……說明一下。”


    然後,戰刃小聲地這樣說道。


    “我打扮成這幅樣子扮演著小盾子隻有在本人的麵前而已……啊,雖然僅有一回被斑井看見了……但是真的隻有這樣而已……”


    “這、這是當然的吧……”


    和著充滿恨意的聲音一起,鬆田的口中鮮血散落了出來。


    “認、認識的人一看就明白了……再怎麽說是姐妹你們也是兩個人……而且在我麵前出現的江之島是……毫無疑問的本人……”


    聽到“兩個人“這個詞匯的戰刃,像是生氣一般將視線從鬆田身上散開了,然後就這樣隻看著《她》說道。


    “所以……在這次的事件裏,變裝了的我先不提,小盾子本人也好好地暗中活躍了哦……隻是,僅有小盾子自己一個人沒有注意到而已……正因如此,白白的還讓小盾子欺騙了自己呢”


    “結、結果是……一切都如你所料嗎……從最初開始到最後……”


    鬆田也向著《她》提高了聲音。一邊說著話一邊意識開始變得朦朧,費勁力氣才能勉強站住——隻有那個虛弱的視線,一直保持著看向《她》。


    “不、不過隻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是為什麽要計劃這樣麻煩的事情。為、為什麽要特意讓我把記憶拿掉……為了從學院方的調查中逃脫……不不是這樣……隻是這種程度的話僅你一人也應該能辦成。所、所以……為什麽……”


    腳下已經變得跌跌撞撞了的鬆田,終於當場坐在了地上。即使如此鬆田還是用著像是努力擠出的聲音,更進一步地追問道。


    “是為了讓單、單方麵持續戀慕著你的我……感受到絕、絕望嗎…………?”


    於是《她》終於動了。


    輕輕地伸出的那隻手——觸上了鬆田的麵頰。


    簡直像是在觸碰著無比愛憐的東西一般的手的動作在撫上鬆田君的臉頰以後,《她》一點都不在意被地上的血弄髒,撲通一聲就那樣坐下。


    然後,慢慢地把眯縫著雙眼的臉向自己的臉貼近——耳語道。


    讓我告訴你——


    在那樣似乎在呢喃著愛語般溫柔的語氣之後——然而,是暴變。


    “哈啊?你太自我意識過剩了——!不過為了讓你這程度的人絕望,是不可能去做這種麻煩的一逼的事情吧!你在狂妄自大個什麽呢?”


    剛一說完,她就像是要將鬆田的頭撞到地板上一樣,放開了自己的手


    鬆田在自己的鮮血流成的血泊中無力地倒下。


    “就是說怎、怎樣都好……嗎……”


    仰躺著倒下的鬆田就這樣看著天花板嘟囔道。


    《她》從正上方探視著那張臉。雖然幾乎是兩張臉可以觸碰到的距離——即使如此鬆田的視界中映照出的《她》的臉,像是對不準焦距一般模糊地歪曲著。


    “我這種人……根本就無所謂嗎……果、果然、是這樣嗎……”


    因為溢出的鮮血的關係喉嚨的深處可以感到不尋常的熱量。但是,這也——逐漸的消失了。


    “這、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啊……從、從還是孩提時代就開始一直……是這樣嗎……?”


    “唔噗噗噗”


    在那裏《她》歪斜出了一個殘酷的笑臉。


    無慈悲的視線,正黏黏糊糊地向鬆田聚集。


    “假如說啊……如果我說你的母親變得奇怪了這件事,也是我的原因,你會擺出怎樣的表情?”


    “……什!”


    心髒有被針刺到的銳痛感在奔走。


    “開、開玩笑……的吧?”


    和顫抖的聲音一起,從鬆田的口中噴散出的鮮血飛濺到了《她》的臉上。那給她的笑容的殘酷度、淒慘度,更添上了一層。


    “回、回答我……到底是怎樣……”


    鬆田愈是嚴厲地問道,江之島卻越是一副不如說是恍惚著的表情。《她》什麽都沒有回答,隻是嘲諷一般小小地歪著腦袋。


    鬆田的精神沉入了絕望的低端。


    自己的存在意義被徹底的決定性的蹂躪、否決——


    他完全地陷入了極度的絕望之中。


    “快、快……回答我啊……拜、拜托……”


    像是為了依靠什麽般發出的話語——已經幾乎完全不像話語的樣子了。


    “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江之島盾子……”


    然後結束了。


    沒有聽到那個回答,鬆田夜助已經結束了。


    在全身心極度絕望的狀態下——結束了。


    **


    看到所有的一切完結之後——江之島盾子慢慢地站了起來。


    但是,隨即便停止了動作的她,暫時保持著俯視他的樣子。


    就這樣一直俯視著才斷氣的鬆田夜助。


    “不可能無所謂的吧……”


    小小地低語著的聲音——仿佛充滿了悲痛之情


    “因為……是比誰都重要的人啊……”


    這是真心。


    鬆田夜助對於江之島盾子而言是特別的存在。他自幼起就一直都庇護著她,還持續地將無償的愛給予她,而且比起什麽都重要的是隻要待在他的身邊她的心就會變得非常的溫暖。


    但是,她把那樣的存在親手殺掉了。踐踏著,把他推下了絕望的地獄,然後非常殘忍地殺害了他。


    “對不起……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是——江之島所一直在渴望著的東西。


    這樣最喜歡了的,無可替代的,比什麽都重要的,瘋狂般地摯愛著的,渴望一直擁抱下去的,其他的什麽都不需要、世界上隻要有他一人在就好了的——這樣特別的存在失去了的話——我會變得多麽的絕望呢?


    她為了品嚐這個的味道一直培育著與鬆田之間的愛情。一邊想著最愛的人充滿絕望死去的樣子,一邊非常珍惜活著與他相處的時間。


    然後,終於品嚐到的這個絕望——


    “…………再棒不過了啊啊啊啊啊!!!”


    比想象以上還要絕望。


    “悲傷的不行!痛苦的不行!胸口好像要炸裂了!嫌惡著最差勁的自己!都已經快想去死了!這就是!這就是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絕望吧!”


    江之島一邊被那種絕望顫抖著身體——一邊用力地踢向了鬆田夜助的屍體。


    “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


    她隻管一邊尖叫,一邊把一直熱戀著的、喜歡的不得了的最重要的人


    的屍體,毫不留情地徹底地踢著。


    那樣的她的雙眼中,大粒的淚水正在溢出。


    不知是歡喜還是慟哭的淚水以壓倒般的氣勢流落下來——她隻管將曾是最愛的人的屍體,在化為連原形都沒有的肉塊之前,一個勁地踢著。


    “唔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唔噗噗噗。”


    **


    霧切響子醒來時正身處於保健室之中。


    窗外的景色正在漸漸變暗。不知何時已經是傍晚了。


    響子正慢慢地從床上抬起身體時——


    “似乎醒了啊”


    從窗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是希望之峰的學院長霧切仁。


    “你睡的很香呢。是不是這幾天疲勞感積累過多了?”


    “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不管怎麽說你都不肯安靜下來所以讓校醫給你喝了點藥。現在你應該還處於朦朧狀態。還是暫時再安靜地呆一會兒比較好……”


    確實,意識和感覺還模模糊糊的。雖然聽從他的話感覺窩火——但是實在抵抗不過藥效的力量。響子沒有辦法,又倒在了床上。


    ——這是,她突然想起來了。


    想起了被戰刃骸救了時的情況。


    正在被斑井兄弟追逼的時候,她恰好出現了,然後救了自己。


    但是,為什麽她會過來救自己?雖然和她是同班同學,至今為止明明應該並沒有說過多少話——


    不過,還有比這更在意的事情。


    和自己一起被斑井兄弟襲擊的她——江之島盾子現狀怎樣了?


    響子不由得向霧切提出了這個疑問。


    於是——


    “……她似乎也像你一樣被戰刃小姐救了。隻是,看起來頭部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在教職員大樓那裏的醫療設施裏暫時住院了。但是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嗎……由於那時所受到的衝擊她的記憶似乎恢複了。”


    “記憶恢複了……?”


    “應該不久就能回去上課了。隻是,她不記得失去記憶那段時候的事情了。由於這個原因似乎各個方麵都很混亂……大家要好好關照她”


    “這樣……”


    對於同班同學的平安回歸本應感到高興的——不知為何卻無法釋然。


    有種不知為何覺得好像順利過頭了的感覺,不過——


    “然後……得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隨即說出的話語,一口氣吹飛了響子的疑念。


    “……我要取消對於kamukura izuru的搜查委托”


    “誒……?”


    突然的通告,讓響子慌忙起身。


    “……為什麽突然!?”


    正當她用著這樣責備般的口氣追問到時——


    “抱歉,我沒辦法告訴你原因。”


    “怎、怎麽這樣——”


    “那麽,因為對你的工作內容感到不滿意……這樣說你能接受嗎?”


    那句不容分說的話語,讓響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麽,kamukura現在怎麽樣了?”


    “說起來,正好就在今天,取代舊評議委員會成員們的新評議委員就任了。”


    “請不要轉移話題”


    “由於委員更替的原因,決定保持機密性的東西增多了。就算是對你,今後也不會再說出那種愚蠢的事情了……”


    這種說法就等同於拒絕響子一般。聽到那句話的她,恨恨地喃喃道。


    “什麽啊到現在突然……“


    “那麽作為報複,要試試把至今為止我告訴你的機密事項暴露出去嗎?如果你作為偵探的自尊能允許的話。”


    他那簡直就像是挑釁一般的口氣讓響子感到不知所措。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這樣。而且,還是用著很有可能說出<是為了至今為止一直利用你才騙了你>這樣的話的態度。實際上要這麽認為也很簡單——但也覺得並不隻是因為那種單純的理由。但是,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呢——


    這也是作為偵探的直覺?


    還是說——因為是父女?


    慌慌張張地搖頭。


    像是為了揮去最後浮現出的想法一般,響子語氣粗暴地說到。


    “……我知道了。你取消委托也沒有關係。隻是,希望你至少告訴我一件事情……”


    霧切一直凝視著窗外,保持沉默。


    “……鬆田夜助怎麽樣了?斑井兄弟呢?”


    暫時的沉默之後——霧切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歎息。然後保持著垂下的視線,開始朝著保健室的門走去。響子一直用視線追隨著那樣的他的背影。然後他在門扉麵前停住了——就那樣頭也不回地朝身後說道。


    “似乎……受到了退學處分這樣的處理……”


    沉重的話語的腔調,像是在發怒一般。


    “那也是新的評議委員會成員們的意向。將這次的事件更加嚴重地隱蔽起來,打算就讓它這樣埋葬在黑暗中。從身為相關人的鬆田君和斑井君開始,似乎也有其他幾人連帶著一起受到了退學處分。


    “……不阻止嗎?”


    “我僅僅是接受到了事後的報告。他們已經不在這個學院內了。就算是你也沒辦法掌握住他們的行蹤……”


    發出一聲大大的歎息之後——霧切像是咬著牙一般說道。


    “就算這樣還真是順利的發展呢……簡直就像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操縱著一般的順利過頭了的發展……”


    但是,他馬上搖起了頭。就像是在後悔自己說過的話一般的行動。


    “……就算你取消委托我也會自己去做的”


    聽到那句話的霧切——還是頭也不回地說到。


    “偵探這個角色就是在事件完結之前什麽都做不了的存在……在所有的犧牲者出現之前什麽忙都幫不上……越是優秀的偵探越是如此。但是我並不認為你是這樣的。我能感覺的你作為偵探之上的才能。這是至今為止見過無數才能的我所說的話。我認為這至少能作為一點你的參考。”


    “……你想說什麽?”


    響子的聲音變得僵硬。


    “就是沒有拘泥於此的必要這回事……”


    然後霧切轉過頭將視線投向響子——她正因為憤怒而緊緊咬著嘴唇,眼裏噙著淚花盯著他。


    “然後最後跟你說一件事。雖然你要調查請自便,但是你哪怕隻做了一點點危險的行為,或者違反了校規的話……今後我不打算允許你做任何事情。你要做好覺悟。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就會讓你離開這個校園。”


    單方麵地這樣說道後,霧切隨即離開了保健室。連響子的反應都沒有等待。


    然後剛一到走廊——馬上又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歎息。


    就算是為了讓她遠離這個事件才這麽說的,心裏果然還是很痛。但是她並不是用溫柔的語氣就能說服的類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事態已經遠遠超出了霧切的想象。


    就像是預知到了舊評議委員會成員們會一起消失這件事情一般,新上任的評議委員會的成員們,不論哪個都是在各界擔當相當重要的職位的人。


    那樣的他們剛一就任,馬上宣布了kamukura izuru計劃的終止。


    那是,讓《超高校級的希望》kamukura izuru的存在本身當做不存在的意思。那


    實在是太過驚愕的閉幕。以霧切為中心,希望之峰學院長年培育出來的希望的象徵——就這樣太過簡單地被告之了終結。


    然後接下來的,新評議委員會裏的每個人行動都非常迅速。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將這件事利落地隱蔽了起來。簡直就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被誰指示著一樣——


    不知何時,霧切正邁著急速的步子在走廊裏前進。


    就這樣一邊急速地走著時——突然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怎樣都無法認為,所有的一切將就這樣終止。


    不如說,反倒是有種什麽事情正要發生的感覺。


    那,一定是什麽極糟的事。


    有什麽極糟的事正將於這個學院開始——然後吞沒整個世界。


    那已經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了。


    那樣的預感,讓霧切感到了一陣正體不明的寒氣。


    也出於為了保護學生們的目的,《那個計劃》說不定要盡快落實為好。可是,要說新的評議委員會成員們不會留意的地方——已經除了那個舊校舍外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正來回思考著那樣的事情的時候,霧切的步伐已經近似於奔跑的步子了。


    可是他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本人連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那樣的他的嘴角——正微微地歪斜著。


    肯定他應該在哪裏察覺到了。能讓整個世界震撼住的惡魔般的才能,已經潛伏在這個希望之峰學園以內了這件事——


    正因如此,他在戰栗的同時,也正對那個存在抱有著興趣也說不定。


    然而,就算如此——


    哪怕是他,也應該完全不知道後麵會發生的事情。


    不久後世界會因為那個才能而染上絕望,連他本身都會被那個絕望所蹂躪——


    這個時候的霧切,應該還連一絲線索都不知曉。


    **


    回到久違的自己的宿舍房間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化妝。


    然後江之島盾子透過鏡子看到自己之後——絕望了。


    ——果然,鬆田君的品味最糟糕了呢。


    在那裏出現的是,土氣的一點意思都沒有的普通的女高中生。


    “……真是的,真是絕望般的價值觀分歧呢。”


    是將她和母親重合了還是其他的什麽不知道啦——像這樣,一邊對深愛的人的品味絕望了一邊給自己畫上妝的她,接下來開始進行房間的整理整頓。她將牆上貼著的寫了<這裏是我的房間>的貼紙全部撕了下來。


    然後最後是<音無涼子的記憶筆記>——


    一看到這本日記就會想起鬆田夜助的事情。一想起他,胸口中就充滿了擰緊般的感情。對讓他遭到了那種事情的自己抱有著激烈的嫌惡感,想大哭出來的欲望和,想叫喊出來的衝動正驅使著她。


    已經想忘記了!這種筆記好想早點丟掉算了!


    “啊哈!正因如此反而是最想放在手邊的絕品呢—!”


    江之島帶著悲痛與興奮相交織的無法形容的表情翻起筆記。


    ——突然,那隻手停下了。


    那張頁麵上,畫了很多像是鬆田夜助的人物的畫像。


    “這種微妙的不相似感反而勾起了……悲痛之情呢”


    果然,心裏的這個傷口似乎還暫時無法痊愈。可是,不這樣的話反而困擾了。因為這可是特意讓自己連記憶都失去了而品味到的絕望——


    雖然這麽說,她讓自己的記憶失去並不隻有這樣的理由。


    那也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那個目的現在,正和記憶筆記一起躺在江之島的手邊。那是詳細記下的關於鬆田夜助對她實行的《記憶的製禦》的報告。


    這正是,她的另一個目的。


    關於江之島的真正的目的《更加絕望的計劃》的最終階段,《記憶的製禦》是必需的。所以她才會去試驗。用她自己的身體去試驗。


    然後她讓鬆田將自己的記憶奪去,讓自己本身成為了那個《記憶的製禦》的《試驗台》。


    “嘛,作為實驗也就是這樣的東西吧……雖然有對於什麽都變得健忘的這樣不完善的副作用……那都是鬆田君太不機靈了的緣故呢。嘛,隻要人家完美地進行最後的加工,它就能變得沒問題吧。唔噗噗,因為這是從愛人那裏繼承的美妙的研究嘛……我會珍惜的珍惜的絕望般的使用哦”


    她利用鬆田君——也有為了那個實驗的目的。


    為了那個目的,她預測了鬆田的行動,然後一直讓他根據自己計劃好的步驟行動著。


    對於其他相關的人也是這樣的。她將一切都預測到了,然後讓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計劃好好地轉動著。


    於是像這樣,於她而言理想主義的發展完成了。


    連她本人也被她自己操縱著——正因如此品嚐到了最棒的絕望。


    “呀—呼!歡迎回來————————!”


    正在此時,和那種奇聲一起突然房間的門扉被大大地打開了。


    在那邊,金發的女孩子正站在那裏。


    是裝扮成江之島盾子的——戰刃骸。


    她興奮般地麵紅耳赤地帶著滿臉的笑容說道。


    “啊哈哈,嚇了一跳嗎?作為回來的紀念有沒有稍微吃一驚啊——”


    “你是笨蛋嗎?”


    但是,江之島那一句話就讓戰刃的身體凍結了。


    “呐,你在興致高揚地做什麽呢?你那副打扮被誰看到了要怎麽辦?呐,你要怎麽負責?應該說你負的起責?”


    “對、對不……起……”


    戰刃像是整個人萎縮了一般聳著肩縮著背。


    “而且,一點都不像——啊!不覺得太違和了嗎?說來,人家看起來是那副傻樣嗎?呐、是那副傻樣嗎?”


    “呃、但是我是按照小盾子寫的台詞來……”


    “哼~,除了把台詞念出來外什麽都做不到啊……呐,姐姐真的是個笨蛋吧”


    “對、對不起……真的很……唔!”


    慌慌張張地開始換衣服的戰刃的眼睛,完全充滿著淚水。


    “說來,身體還是那副貧乏的樣子呢!既然你有做軍人之類的的空閑,該多叫些男人給你揉揉才能長大啊!”


    “對、對不起……請別在生氣了……”


    一邊看著被叱責地像小狗一樣顫動著肩膀的姐姐——江之島一邊咋了下舌。


    ——啊~啊,得重新考慮一下利用這家夥的方法。


    江之島讓作為姐姐的戰刃骸變裝為自己,除了為騙過喪失了記憶的自己——也還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這也是《實驗》。戰刃骸的變裝也是,今後的《更加絕望的計劃》的重要要素之一。


    記憶製禦的實驗。


    戰刃變裝的實驗。


    讓高中生們進行互相殘殺也是,將那個影像給其他的人看以讓絕望進行蔓延也——都隻是實驗而已。


    一切,都是兼具了實踐和實驗的一箭雙雕。


    這才正是《希望之峰學園史上最大最惡事件》對於江之島而言的意義。


    順便說一句,評議委員的被殺也是一箭雙雕。除了為讓他們說出kamukura的所在,也有著讓他們本身被其他成員取代的目的。


    “嗯~,但是這次的實驗整體都缺乏一種pop感呢……是不是稍微太psycho了一點?得讓它更加的psycho pop才行……果然不應該讓他們一口氣進行互相殘殺,而應該注入更多的遊戲性嗎……嗯,是呢!這樣才能引起更加戲劇性的殺人呢—!”


    然後,果然吉祥物也是必要的。


    這次


    ,雖然試著讓《作為實驗》洗腦了的人們穿上了人偶裝——那個不行。那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已。關於這一點還有很大的改良餘地。


    “那個,說起來……嗯……“


    戰刃的聲音唐突地插了進來。


    “哈?什麽?”


    江之島咋了下舌問道。


    “那個啊……為什麽沒有把kamukura izuru交給預備學科的人們……?”


    聽到那句話的江之島,更加不耐煩地咋了下舌。


    “果然,姐姐是個笨蛋呢……因為,讓他們把kamukura殺掉的話,他們不就滿足了嗎。那是不行的。要讓他們充滿更加的不安和不滿……然後一口氣進行爆發。這樣的話就能作為用完就扔的暴徒之類的來利用了吧?那些家夥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


    “啊,是這樣啊……”


    戰刃一邊浮現出苦笑一邊像接受了般點了點頭。


    “那麽,也就是說kamukura已經沒有用了……?”


    “現在還沒怎麽去考慮……嘛,就算放在一邊不管也沒關係的吧。因為,那家夥已經不是什麽《超高校級的希望》了,而隻是一個陷入了絕望的絕望人來罷了呢!”


    然後,這個結果——也正如她的預測一般。


    果然,不論是什麽都如同江之島的預料。


    歸根結底,這回也一切都成為了江之島所希望的結果。


    ——嘛,但是這次也品嚐到了絕美的絕望,這樣也算是挺好的吧。


    可是,她也正暗暗地期待著。


    正期待著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付諸流水的絕望。


    雖然這次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某刻品嚐那種絕望感的時機就會到來。正為了保留那種可能性才連各種各樣的種子都播下了。


    “啊哈哈哈哈!本大人還真是偉大呢~!”


    江之島不由得用高笑般的聲音開始叫道。


    “自己為自己準備好敗北的g什麽的……本大人真像是黑幕的教科書一樣啊!姐姐也是這麽想的吧?”


    “嗯、嗯……但是口氣怎麽……”


    “人家已經厭倦了現在的性格了—!你都當人家的姐姐幾年了啊—!”


    用從剛才起就變得截然不同的語氣向戰刃怒吼道,但馬上連這個也厭倦了般——這次將視線逸向了窗外。


    “……怎麽了?”


    不理會一旁擔心地問著的戰刃,她目不專情地盯著窗外。


    在那裏可以看到遊行。


    像奔馳的激流一般的遊行隊伍,就在宿舍的正下方。


    ——本科的大家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看著這個的?


    ——會感覺到希望的終結嗎?


    然後江之島迅速地站起來,揚起了幹勁十足的聲音。


    “那麽~,心情也恢複過來了,差不多該去上學了吧!好久不見的同班同學正在等著呢!”


    “嗯、嗯……”


    於是江之島盾子,就這樣回到了希望之峰學園短暫的學園生活中去了。


    一想到現在那令人反胃的裝朋友過家家,也能成為這之後《荒謬的絕望》的調味料——不如說期待的心情反而湧了上來。


    “很好~!那麽人家就去好好地享受學園生活了!”


    所以說,這也是——她的真心。


    這樣關鍵詞匯就都已湊齊。


    g也已全部立好。


    互相殘殺、舊校舍、被洗腦的預備學科、超高校級的希望、第七十八期生、希望之峰學園評議委員會、學園長、記憶的製禦、戰刃骸的變裝、黑白熊。


    一切將從這裏開始。


    最棒的絕望般的計劃將從這裏開始。


    【《人類史上最大最惡的絕望般的事件》將從這裏開始。】


    要預測將會是怎樣的展開是很簡單的。但是,不去預測會更加有趣也說不定。有一種這樣更能品嚐到至高的絕望的感覺。但是能夠忍住嗎?啊啊,要怎麽辦呢?


    隻是想像了一下在前方等待著的絕望——江之島的胸中就開始雀躍了。


    要說為什麽,因為《超高校級的絕望》江之島盾子——


    比任何事物都希冀著絕望。


    比任何人都希望著絕望。


    ——希望著?


    “……哈?人家?希望?”


    然後江之島盾子,察覺到正懷抱著希望的自己後——


    對於那樣的自己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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