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塵,你幹嘛把衣服換了?不是挺好看的?”蘇遇坐在打量著我,“你不喜歡?”


    “不是!”我立即搖頭,極力的解釋,“太貴了,我去見我媽媽,我怕……”


    怕媽媽弄髒弄壞這樣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但是現實如此,媽媽要是知道我有錢買新衣服,一定會瘋的。


    蘇遇聽聞也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免得你又腦子短路去什麽鬼地方賺錢。”


    “不會了。”


    我不希望蘇遇去,因為害怕蘇遇看到媽媽發狂的樣子。


    開始他會覺得我很可憐,但是久了,就會厭了,然後討厭我,甚至厭惡我。


    因為太害怕這樣的目光,所以我寧願一個人去承擔這一切。


    但是蘇遇已經走到了門口等我。


    一路上,我怎麽勸蘇遇,他都是一副閉上眼睛聽不進去的樣子。


    “做朋友就要有朋友的樣子,我要是這樣了,你會放心我一個人去嗎?你會陪我嗎?”


    “……會,一定會。”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蘇遇撇過臉,最近他好像不太敢看我,總是話說一半就撇過臉。


    “會就行,別廢話。”


    到了醫院,我捏著口袋裏岑辭給的錢。


    賣身錢。


    心甘情願的償還,遇見他的幸運一瞬間就和錢畫上了等號。


    或許岑辭這樣才會覺得心安理得。


    可我就算是用盡全部的力氣去說服自己,也無法把這一切和賣這個字放在一起。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蘇遇停步看著我。


    我搖頭,等會兒把錢拿出來了,我這輩子都會恨這一刻的。


    我用最清白的自己,換了一筆錢,賣斷的不止是肉體。


    還有我藏在心底的小小奢望。


    果然,我就不該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隻是……病房裏居然還有別人在。


    岑如雄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我以為是岑如雄良心發現,知道媽媽受傷所以專程過來看她的。


    心裏一喜,想著媽媽一定會開心的。


    但是媽媽卻臉色更加難看,看到我就跑過來摟緊我。


    “如塵,如塵,媽媽對不起你,你別不要媽媽好不好?媽媽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媽媽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我無法適從,隻能愣愣的站著。


    媽媽指著岑如雄,滿臉的淚水,“你不能把我的兒子搶走,你不能這麽做,我養他這麽辛苦,你什麽都沒有付出過,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你對我不負責任就算了,你要把我的命都搶走嗎?”


    岑如雄皺眉不耐煩瞪著媽媽和我。


    “我看你養他一點都不辛苦,他養你還差不多,他拿著我給他的錢孝敬你,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嗜賭欠下的錢讓他還,嚴重影響了他的學習,我岑如雄的孩子要是連學習都不好,還有個什麽用?”


    岑如雄抬手讓身邊跟隨的男人上前,男人自我介紹了一下,說是岑如雄的律師。


    “許琴小姐,岑先生手裏有你在麻將館的欠條,加上你沒有任何工作經曆,如果岑先生想要爭取許如塵的撫養權易如反掌,岑先生的意思是一次性了斷,你要多少錢請開個價。”


    律師先生嚴肅的拿出了媽媽不少欠條。


    我盯著欠條上的數目,加在一起有五萬,看得我瞪直了眼睛。


    因為我根本就償還不起這麽多錢。


    “媽……你怎麽欠了這麽多錢。”


    “如塵,媽媽不敢了,你別離開媽媽。”媽媽抱著我害怕的開始發抖。


    媽媽年輕的時候不是沒有人追求,但是因為生了我這樣父不詳的人,很多人都不願和媽媽進一步。


    雖然媽媽將這些氣都撒在我的身上,但是造成她這樣的人的確是我,還有眼前這個男人,岑如雄。


    媽媽恨岑如雄對她的玩弄,騙了她的感情和青春,卻像個垃圾一樣將她甩開。


    或許在岑如雄轉身宣布娶岑辭的媽媽趙雅的時候,媽媽就瘋了。


    媽媽乖巧的當個小三,設計新婚的趙雅被奸懷上岑辭,然後自己懷上我就離開,讓這樣一個大陰謀在岑家紮根。


    最後媽媽瘋狂的嘲笑被她玩弄的每一個人。


    她的確是瘋了,可這難道沒有原因嗎?


    為什麽岑如雄可以這麽冷漠的站在我和媽媽麵前談判?難道他沒有錯嗎?


    “媽媽……”我哽咽的看著渾身癱軟的媽媽。


    岑如雄被媽媽的哭聲鬧得有些心煩,拍了一下桌子,“別考驗我的耐心!說一個數,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媽媽被岑如雄的聲音一下,立即麵目猙獰,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撿起玻璃碎片就抵著脖子。


    “岑如雄!你這個人渣!你以為這樣就能甩開我?我就算是死也不同意的!我就要死在你們兩個麵前,讓你們日夜難安!”


    說著,媽媽開始用力,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我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岑如雄的麵前,“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不能離開她的,她隻有我了。求求你……”


    岑如雄踢開我,“沒用的東西!她遲早害死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


    “如塵,你快幫幫媽媽,媽媽一定會對你好的。”媽媽抵著脖子哭得身份的傷心。


    我也隻能拉著岑如雄的腿,懇求著,“她會改的,真的。”


    岑如雄哼哼兩聲,像是對媽媽的不信任,“狗改不了吃屎,知道嗎?”


    然後,他叫律師先生拿出了一張紙,遞給媽媽叫她簽字。


    “我會每個月給你們倆生活費,多了沒有。這份保證書你簽了,要是再敢去賭,你就等於自動放棄許如塵的撫養權,倒是給我省麻煩,你自己掂量著辦!”岑如雄把紙扔在了媽媽的麵前。


    媽媽撿起保證書想也不想就把字簽了。


    岑如雄鄙夷的看著媽媽,像是早就看透了媽媽的本性,居高臨下的冷笑儼然成為了我和媽媽的主宰。


    “許如塵,你先起來。”蘇遇將我扶了起來。


    岑如雄叫律師收好媽媽的保證書,從口袋裏抽出一張卡砸在了媽媽的臉上,“拿去把賭債還了,生活費我會打在上麵,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臉。”


    媽媽脖子上的血還在流,染紅了病服,她低著頭卻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像。


    “還有你!你要是不好好讀書就給我滾蛋!一天到晚沒事找事做!岑家不養廢物!”岑如雄反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我壓著哽咽的聲音,“我,我知道了。”


    “哼!真他媽倒黴攤上你們!”岑如雄拉了拉身上的西裝,轉身用力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媽媽雙肩輕顫,擔心她被岑如雄傷的太深,立即上前摟住她。


    “媽,你沒事吧?”


    我以為媽媽在哭,但是媽媽猛地抬起來,眼中雖然猩紅淚光點點,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


    而且……她在笑,猙獰的冷笑。


    “是不是你告訴他的?居然敢告狀!我打死你個畜生!吃裏扒外的畜生!我幹什麽要生你!”


    媽媽發狂了,剛才還溫柔的哭訴,此時像是瘋狂不知停歇的野獸,不把我撕碎不肯罷休。


    我僵硬的蹲著,等待著媽媽的打罵。


    蘇遇及時拉著我往後退了一步,對著媽媽就罵了一句,“瘋子。”


    蘇遇帶著我跑出了病房,一邊跑一邊安慰我,“這裏是醫院,你媽媽的傷醫生自然是會處理,你爸給的卡裏一定有錢,你不用擔心她,她活得比你好多了。”


    我湊近蘇遇,想聽清楚他的聲音,但是嗡嗡的聲音混著嘈雜的汽車聲完全掩蓋了他的聲音。


    一直跑到醫院對麵的公園裏,蘇遇才鬆開我,讓我坐在石凳上,陪著我看著遠處。


    “許如塵你剛才就應該答應你爸脫離你媽,她……她不會改了。”蘇遇還算委婉的提醒著我。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收回遠處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光禿禿的指甲再摳就見血了。


    我習慣性的撥弄著指甲,“我隻有她,她也隻有我。我真的跟著岑如雄,岑辭……”


    岑辭怎麽辦?


    蘇遇歎了口氣,“算了,你這個哥哥就像是一根刺一樣,不紮你幾下,他就跟活不下去似的。”


    我低著頭跟著歎了一口氣,確切說更像是鬆了一口氣。


    五萬,我真的還不起,岑如雄的出現雖然讓媽媽更加的痛恨,但是至少還了這筆錢,而且媽媽也不敢再去賭了。


    但是,岑如雄是怎麽知道媽媽欠賭債的?


    我看了看蘇遇,蘇遇也疑惑的看了看我。


    “你看著我幹什麽?現在不用還錢了,你還是聽你爸的,好好在學校呆著好好學習算了。”


    不是蘇遇,會是誰?


    心裏有一個人選,但是不敢深想,隻能從別人身上尋找可能性。


    岑如雄的威脅讓媽媽終於消停了下來,我也沒有半夜再接到奇怪的電話,原本提著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玲姐那的兼職照常去,不去心裏不踏實,總覺得要以防萬一。


    除此之外我還會去蔣鴿的音樂社,那裏的人總是十分的歡樂,感染著我。


    “秋季運動會開幕式,我打算讓如塵和林曦合唱,我們音樂社的兩大台柱子,到時候一定燃爆現場。”


    蔣鴿收到上麵發下的通知,為了積極促進學生的積極性,所有社團必須拿出節目,原本隻是自願,現在變成了強行。


    “我是沒有問題,但是許如塵膽兒太小了,得好好訓練一下。”林曦指了指坐在角落的我。


    大家看著我的時候,我不太好意思,“我盡量。”


    蔣鴿和別人一通起哄,開始選歌。


    突然音樂社的門被人踹開,十分用力,嚇得大家都目瞪口呆的。


    門外站著的是杜清雅,一個在憤怒邊緣徘徊的杜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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