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就是言語上為難了一下蔣鴿和宋一,似乎是生氣這些年的隱瞞。


    看蔣鴿和宋一解釋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這事情就是這樣嘛,沒辦法。”蔣鴿說完喝了一大杯水。


    岑辭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麽大事。


    蔣鴿和宋一也屏息凝視,就連我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要和你結婚?”岑辭不滿的看著蔣鴿。


    蔣鴿一顫,“那……和別人?不是,你想了半天,就覺得我占便宜了是不是?”


    岑辭目光瞬間陰冷下來。


    聽到結婚兩個字,我剛才還頭腦發昏,現在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抬起手不由得摸了摸唇瓣,好似剛才的餘溫還殘留在上麵。


    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辦法忽略岑辭已經結婚這個事實。


    我和蔣鴿想盡辦法讓抒恩脫離私生子這三個字,岑辭突然出現後,好像印證了抒恩還是私生子這個身份。


    我的心沉入了穀底,我就是私生子的身份,知道這份痛苦,我絕對不會讓抒恩走我的老路。


    我對著抒恩招招手,抒恩不舍的離開了岑辭的懷抱,然後走到我麵前,“塵塵,我們能不能和……”


    我知道抒恩要說的話,隨即笑著打斷他,“抒恩,我們回家吧。”


    抒恩盯著我,點點頭,“好吧。”


    我抱起抒恩,看到岑辭也跟著起身,立即抬手阻止他,“抱歉,我沒辦法接受。你能不能……讓我緩一緩?”


    我垂著腦袋,不敢看岑辭,但還是能察覺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十分的急切。


    剛才還一副求饒的蔣鴿和宋一瞬間強硬的站在我這一邊,“岑辭,給如塵一點時間。”


    “是的,岑辭,你不能一出現就想一步登天,你以前傷她夠多了。”宋一站到了我麵前擋住了岑辭的目光。


    安靜片刻之後,岑辭看著我,“好,一天,不能再多。”


    那道目光瞬間變得炙熱強勢,我們三個人都張不開口反駁,隻能點頭認命。


    我讓宋一送我回去,臨走時,我深吸一口氣想要鼓足氣勢,奈何一張口就瞬間漏氣。


    小聲的開口,“你別跟蹤我,也別監視我,不然……不然……算了,我先走了。”


    我心底歎氣,對他就是沒什麽脾氣,多大都一樣。


    岑辭不怒反笑,笑意從唇角一直蔓延到眼角,毫不掩飾。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沒說話。


    宋一連連道歉,“如塵,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抒恩出了事故要輸血,你也知道那血到底多稀少,蔣鴿就是砸了醫院也逼不出一滴血,隻能找岑辭,先是說朋友的孩子,但是岑辭太聰明了。”


    宋一看我還是不說話,繼續繼續,“岑辭一看抒恩的長相像你,再加上血型,隨即掃了一眼心虛的蔣鴿,結果就可想而知。”


    我點點頭,“心虛的蔣鴿才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宋一故作可憐,“寶貝,你放過我們吧,在眼皮子下麵瞞了五年多了,蔣鴿說自己和岑辭應酬都不敢多喝,深怕喝多了酒後吐真言。”


    我笑笑,安撫宋一,“我沒生氣,你別擔心,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你也知道他和杜清雅……”


    宋一立即沒了聲響。


    到家後,我讓宋一先回去,然後拉著抒恩坐在了小小的沙發上。


    環顧這套小公寓,雖然很小,但是我也用心的裝飾了一下,原本以為不出意外會在這裏住很久,沒想到意外就這麽找上門了。


    “塵塵,你是不是不開心?”抒恩倚著我,觀察著我的表情。


    “抒恩,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想帶你走了,你願意嗎?就我們兩個。”我摟緊抒恩。


    我不能讓抒恩去做私生子,日後被別人指著罵的時候,抒恩恐怕再也沒辦法露出這樣的笑容。


    抒恩安靜的思考了一會兒,“我要陪著塵塵,塵塵沒有我會不開心的。”


    “我們明天早上走。”我立即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抒恩坐在沙發上,“塵塵,那爸爸的生日呢?”


    我一愣,抒恩剛才問我能不能的事情,一定是想和岑辭一起過生日。


    都不是抒恩自己的生日,他倒是每年都惦記著,就是要去我和岑辭一起待過的地方。


    “我們,以後補好不好?”我虧欠的開口。


    “可是,我們拉過勾的。”抒恩皺起小臉。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繼續收拾。


    要想走,東西必然不能多帶,一個箱子大半裝的是抒恩的東西,我自己可以什麽都不要。


    一夜無眠,六點不到,我就抱著半夢半醒的抒恩打車離開了。


    我心裏很慌,隻能嘴裏念叨著去火車站。


    可是到了火車站,我盯著滿屏幕的目的地,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腦子裏甚至出現了越遠越好的想法,鬼使神差的去買了兩張從未去過卻偏遠的地方的票。


    盯著票上的時間,每一分都很煎熬,甚至忽略了身邊抒恩的過分安靜。


    抒恩雙手托著腦袋,望著大門口,“塵塵,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回來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爸爸了?昨天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我們才要走的?”


    我眼眶一紅,收好手裏的票,抱住抒恩,“抒恩,咱們先去過生日,然後再走吧?爸爸不是不喜歡你,是媽媽舍不得你以後難過。”


    “真的嗎?”抒恩伸長脖子。


    我起身拉著抒恩,提著行李箱向外走去,打車又回到了高中時代的學校門口。


    此時正值學生上學的時間點,校門口全部都是年輕的麵孔。


    “塵塵,你高中也穿這樣的校服嗎?”抒恩手裏捧著熱豆漿,哈了一口氣才小心的喝了一口。


    我盯著眼前的人群,手邊緊緊攥著抒恩,不由得想起那時的畫麵,“不一樣的,我從來沒有穿過女校服,一直是男校服,不如爸爸穿得好看,所以爸爸走到哪兒,我都能第一個看到他。可惜現在……”


    我像是當初尋找岑辭的身影一樣,目光穿梭在這些穿著校服的學生中。


    記得那時,我總是低著頭,但是總能第一眼發現人群的岑辭,即便是那麽多人走在他左右,我依舊像是尋找陽光一樣望著他。


    越看,我的雙眸就越迷離,我連這個有他的城市都待不下去了。


    我緩緩蹲下身體摟住抒恩,將臉埋進他的肩頭,小小的身軀帶著淡淡奶香,卻再也安撫不了我。


    “塵塵,不哭。”抒恩拍了拍我的腦袋。


    “許如塵,你再找找看。”身後響起了岑辭的聲音。


    我抽噎一下,轉身看去,看到一個狼狽的岑辭。


    淩亂的發絲,混亂穿的衣服沾了汗貼著肌膚,臉頰上沁出的汗連成串滾落。


    岑辭深呼吸穩住氣息,快步走到我麵前,一把將蹲著的我提了起來,鎖進了懷中。


    滾燙的溫度讓我回神,切實的感受到了岑辭的存在。


    岑辭用力的擁住我,緊貼的力度,讓我感覺自己胸口發悶。


    他隻是聲音顫抖,“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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