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查到凶手蹤跡的消息告訴了鄭之霜。


    鄭之霜立馬說想見見我,我便到樓下的咖啡廳等她。


    “之霜,你找我什麽事?這麽神秘?”我看著鄭之霜快步走來。


    “如塵,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找凶手這件事透露給季白。”鄭之霜詢問的看著我。


    “現在告訴季白,豈不是等於告訴馮依瑤?”我還是不太放心。


    “對,就是這個意思,之前我們一直被馮依瑤牽著鼻子走,現在不如刺激一下馮依瑤,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來,我們不是也懷疑開車撞馮依瑤的是她嗎?這是最好的一個機會。”


    鄭之霜興奮的開口,似乎打定主意要去試探馮依瑤。


    我知道鄭之霜急切的心,但是我還是搖了搖頭,“我怕打草驚蛇。”


    “那就隻是試探,我把一部分的消息透露給季白,季白一定會告訴馮依瑤,至少要判斷馮依瑤是不是參與了殺害馮依玥。”鄭之霜握住我的手問道。


    我思考了一下,看著鄭之霜便點了點頭,“好吧,你切記別說到監獄的事情,就說有行蹤了即可,點到為止。”


    “謝謝你,如塵,要是沒有你們,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和馮依瑤有個了斷。”鄭之霜一把摟住了我。


    我的肚子貼著鄭之霜動了一下。


    鄭之霜驚奇的看著我,“孩子……動了。”


    “是啊,明天我還要去產檢,醫生說我有福氣,本來很難懷孕,居然還懷上了,開始又擔心保不住,現在卻好好的,你要摸摸嗎?”


    我拉過鄭之霜閃躲的手貼在肚子上。


    “岑辭說想要個女兒,我覺得應該是個女兒,和懷抒恩的時候不太一樣,希望能如願以償。”我歡喜的開口。


    鄭之霜卻垂下了頭,再抬起來的時候,雙眸中帶著閃爍的淚光。


    我這才想起來鄭之霜曾經被馮依瑤害死過一個孩子。


    “對不起。”鄭之霜道歉道。


    “之霜,你別難過,其實我曾經也有一個孩子,而且我不僅失去了孩子,差一點還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所以我現在每一天過得都是賺來的,你也要對自己又信心。”我安慰著鄭之霜。


    鄭之霜對著我笑了笑,“好。”


    鄭之霜回到辦公室後,就把我和岑辭在調查馮依玥死因的事情告訴了季白,甚至是當著馮依瑤在辦公室的說的。


    一個多小時後,鄭之霜告訴了我結果。


    “季白很生氣,說這件事輪不到岑辭去查,氣得他當著馮依瑤的麵打電話給英國的朋友,也要去調查馮依玥的事情,馮依瑤好像很害怕,還勸季白。”


    “之霜,你小心一點,我怕她對你不利。”


    “我暫時出不了什麽事情,季白現在對她都起了猜忌,她要是再亂來,季白也不會幫她的。”


    我盯著手機屏幕,終於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岑辭陪著我去了醫院產檢,醫生說一起切都很好的時候,我和岑辭這些天的陰霾一掃而光。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覺得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我和岑辭。


    我立即轉身看去,指著不遠處的一道身影大喊一聲,“你站住!”


    岑辭比我反應迅速,一把抓住了準備逃離的身影。


    我走到身影麵前,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人。


    我記得上一次見媽媽,她雖然整的麵目全非,但是隨著生活品質的上升,麵色一直很紅潤。


    可是眼前的女人,卻蒼老又難看,麵目甚至有些猙獰可怖。


    整個人都消瘦的可怕。


    我張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怎麽在這裏?”岑辭質問道。


    媽媽身體軟綿綿的,十分的無力,她看著我,哀求道,“如塵,媽媽快死了,媽媽不想一個人死在外麵,你就讓媽媽留下吧。”


    說著,媽媽就哭了起來。


    我一個字都沒說,媽媽就暈了過去。


    岑辭喊來醫生,將媽媽台上了病床,然後送去做了檢查。


    我焦急在外麵等待著,聽到媽媽說她快死了的時候,我的心還是軟了一下。


    畢竟媽媽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了,對岑如雄的死,我可以無動於衷,可是媽媽,我並不能那麽容易的釋懷。


    最後李主任帶著專家走到了我和岑辭的麵前,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晚了。”李主任歎息道,“現在隻能化療,拖一拖了,可是估計……”


    “她發現的又晚,也沒有治療過,現在化療的話,也是一時的,最多也就半年了。”專家說了實話。


    媽媽隻剩下半年的光陰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


    用一生都在爭一個名分的女人,居然在沒有跟人拚個你死我活的狀況下,生病要死了?


    難道真的是天意,作惡多了得到報應了。


    李主任帶著專家說了一下治療方案,然後就先一步離開了。


    我被岑辭扶著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看向岑辭,“岑辭,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什麽都不用做,是我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所以沒有必要負擔她的治療。”


    “我不管你媽媽,我隻管你,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的。”岑辭道。


    我冰涼的手握緊了岑辭的手。


    我知道這是岑辭最大限度的寬容了,但是讓他毫無芥蒂的去幫我媽媽,他也過不去心裏那個坎。


    畢竟岑辭的媽媽趙雅到死都是痛苦的。


    “我自己還有點錢,能給她治多久,就治多久,我不要你幫,也不要你的錢。”我對岑辭下定決心道。


    我不想岑辭為難。


    岑辭輕撫了我的腦袋,“好。你想給她治多久,就治多久。”


    我拿了自己的錢去給媽媽交了錢,這段時間工作存下來的全部錢都在上麵了,夠媽媽化療一段時間。


    護士說媽媽醒來後,我讓岑辭在外麵等我,我自己走進去見了媽媽。


    岑辭並沒有拒絕,我知道他心裏也有根刺,我不能因為自己就強逼著他去麵對我媽媽。


    進入病房後,媽媽立即坐了起來。


    “如塵,救救媽媽,媽媽不想死!”


    “我救,我已經交了錢了,醫生說要化療,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忍著點。”


    我是這個女人的女兒,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變成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平靜的盡完自己身為子女的職責。


    “你騙人!化療根本就治不了我的病!你叫岑辭給我安排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給我手術,什麽樣都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媽媽哀嚎著,臉色又青又紫,是真的害怕了。


    “岑辭他……他不會管你的,這裏已經是最好的醫院了,找的醫生也是專家,都……”


    “什麽叫不管我?我是他嶽母啊!他怎麽能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主意?”媽媽氣憤的看著我。


    我不回答她。


    媽媽立即從床上下來,跪在了我麵前。


    “如塵,媽媽錯了,媽媽真的錯了,你讓岑辭救救媽媽,他那麽有錢,一定有辦法的。”


    我無能為力的看著媽媽。


    媽媽哭著哭著也累了,幹嘔了兩聲。


    我扶著媽媽躺回了床上,“醫生說無論怎麽樣都需要化療,先控製你的病情才能進行下一步。”


    我隻能撒謊穩定住媽媽的心情。


    媽媽握住我的手,“好,好,我聽你的。”


    我歎了一口氣坐了在了床邊,看著憔悴的媽媽,恍如隔世,仿佛她逼我穿著男裝去岑家認親的事情還在昨天。


    媽媽看著我,悲戚道,“如塵,把孩子帶來我看看,我之前都沒有好好看過他,我對不住他。”


    我垂下頭,用沉默拒絕了媽媽。


    我不會帶抒恩來看媽媽的,也不會讓抒恩知道有這樣的外婆。


    上一輩的恩怨,到我這裏就結束了,我要抒恩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不是我那樣充滿了不幸和冷漠。


    媽媽哼哼唧唧的哭了幾聲,身體實在是吃不消才睡了過去。


    我走出病房的時候,看到岑辭和一個中年婦女在說話。


    我走過去後,岑辭介紹道,“這是我剛才打電話找的護工,你身體也不方便留在這裏照顧你媽媽,有護工在這裏照看你也不用擔心。”


    護工阿姨看上去還算老實,一開口就操著粗狂的聲調,“交給我,樓上樓下都有我照顧過的老人。”


    “麻煩你了,我不能經常來,有什麽事情你就打電話給我吧。”


    說完,我塞了一點錢給護工,叮囑她買點水果和好吃的給我媽媽。


    化療後,可能媽媽就沒有這麽好的胃口了,在這之前想吃什麽就吃點吧。


    我和岑辭離開醫院後,我在車上重重歎了一口氣,像是從水下走上岸的人,全身無力。


    我的情緒突然波動很大的,有些控製不住。


    等我回神的時候,岑辭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我才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到了海邊來了。


    岑辭替我打開車門,然後拉著我下了車,站在沿海公路上看著廣闊無垠的大海,突然覺得特別的渺小,又特別的無奈。


    岑辭將我摟進了懷中。


    “哭吧,沒事的。”


    我止不住的落淚,將岑辭摟緊了,恨不得將自己嵌入岑辭的身體,讓他的溫度將我溫暖。


    此時的我,太害怕一個人了。


    因為我深刻明白,用不了多久,我就真的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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