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幾歲了?”薑悅的聲音很平和,沒有眾人想像中的咄咄逼人。


    趙紀卻一點兒也沒覺著輕鬆,“十、十五!”


    薑悅淡淡的道:“你這個年紀有這個毛病也是正常。隻是要好好控製自已,配些清熱下火的湯藥吃,也別在睡前偷看避火圖和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把心思都放在學業上。否則,你這輩子怕是子嗣艱難!“


    趙紀臉刷的白了,“你、你胡說什麽?誰有病了,我何時看過那些醃臢東西?那都是路冗的……”


    薑悅臉一沉,“趙紀,我念在你年紀和路冗相仿,不忍心讓你身敗裂,想給你一個改悔的機會。可你既然想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趙紀六神無主,“我、我……”


    孫學監高聲道:“你說的都是實話,你怕什麽?”


    “沒錯,我說的都是實話!”趙紀得了主心骨似的,揚聲高叫,“你休想冤枉我!”


    行,給臉不要臉是吧!


    薑悅笑道:“你兩頰赤紅、眼底青黑,唇白氣短,說話是中氣不足,這便是腎氣虧損的症狀。而你小小年紀尚未娶妻納妾,為什麽會?氣虧損,還用我多說?我隻問你,你的床單是不是幾乎每日一換?你若潔癖也可以理解,可你這件袍子有明顯的油漬,你還沒脫下來換洗,可見你沒有潔癖。那你為何每日換床單?”


    圍觀一些年紀大的學子哄堂大笑,都是過來人,能理解!


    “沒錯,這小子是天天洗床單,我可以做證!”人群有人高呼,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趙紀臉脹的發紫,指著薑悅大叫,“你、你胡說!我沒那毛病!”


    “我胡說?行啊,咱們去城裏找十位郎中過來給你診脈,再把你父母尊親請來,若是我說錯了,我自請打板子!若是我說對了,你這輩子就算高中狀元,也休想在正經人家裏娶親!”


    趙紀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孫院監也是臉上一白,咬牙道:“一事歸一事,難道路夫人想借此為要挾,逼趙紀撒謊不成?”


    薑悅眼底寒光閃動,“到底是誰撒謊?他這種品性若真是路冗私藏避火圖,請他看他會推辭?就是不請他看,他都得想辦法偷看吧?這些避火圖到底是路冗的還是趙紀的,還用我多說嗎?”


    趙紀慌的說不出話。


    孫院監強辯道:“路夫人,無憑無據,你休要血口噴人!”


    薑悅轉頭盯著趙紀道:“這種書你肯定不會假手小廝婢女去買,肯定是自已去書鋪買的。範大成,看看,這書是哪家鋪子賣的。”


    範大成上前翻開封底,高聲道:“回少奶奶,是城西甜水巷顧家書鋪賣的。”


    “趙紀,我要去顧家書鋪查帳本,或者是讓夥計來認人,會有什麽結果?然後再拿著這些東西去你府上,好好問問你爹娘,是怎麽教導孩子的,你會有什麽下場?”


    趙紀噗通一下給她跪倒,呯呯磕頭,“路夫人饒命,這些書是我的。求您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千萬別讓我爹知道,我爹會打死我的!”


    孫院監想一巴掌抽死他。誰家鋪子的帳上還寫著客人的名字?再者顧家書鋪那麽大,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誰會記著你?怎麽蠢到這地步?可他再恨也隻能幹瞪眼,詐都詐出來了,再往回收也不來及了!


    薑悅更不可能給他機會往回收,立刻追問趙紀,“是誰指使你汙蔑路冗的?”


    “是……”趙紀偷偷瞥著孫院監,孫院監咬牙盯著他。趙紀把心一橫,“是我見朱夫子帶人查舍,一時害怕便把書塞到了路冗櫃子裏,沒人提使!”


    一口咬死,頂多被書院除名。若是把孫院監供出來,自已這條小命可就玩完了!


    “你這個混帳!竟然汙蔑同窗?”孫院監暗鬆一口氣,算你小子識相!


    趙紀跪在那兒哆嗦成一團,不敢吭聲。


    薑悅麵無表聲的瞥著孫院監,轉臉又盯著丟錢、丟玉佩的那三位仁兄。


    那三人齊齊低頭,竟沒一個人敢跟她對視。


    就這種心理素質,還出來栽贓?


    薑悅冷笑,“是你們自已說實話,還是讓我一個個把你們謊話戳穿,讓你們路趙紀一樣這輩子也沒臉見人?”


    三個人明顯的一哆嗦。


    孫院監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叫道:“路夫人竟敢當麵威脅證人,你也太不將文人骨氣放在眼裏了!”


    “文人骨氣我當然放在眼裏,隻是,”薑悅手指滑過那三人,“這幾個斯文敗類,我還真就沒放在眼裏。我數十個數,若你們還不肯說實話,就別怪我不給你們留活路!一、二、三……”


    薑悅數的很快,前一個數的尾音未落,後一個數已出口。一聲疊一聲,眨眼間已數到了八,還有最後兩個數,三個人腦門上全掛了冷汗,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慌失措。


    “九!”薑悅冷冷的聲音響起,三個人頭皮一炸,王無涯噗通一聲跪下,叫道:“我想起來了,我那枚玉佩不是丟了。是路冗那天說花樣好,我就借給他玩賞,結果忘了。誤會,這是誤會!”


    他這一跪,吳楚和張朝也跟著跪下,“我、我也想起來了,我丟錢袋那天,還去過別的地方,未必是路冗偷的。也許是別人撿了栽贓他!”


    “對、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路冗又不缺銀子,怎麽會偷我錢袋呢!”


    孫院監天雷滾滾,盯著跪在那兒磕頭的三個人,還是無法想象,薑悅幾句狠話就把三個混帳唬住了?


    這女人難不成會妖術?


    薑悅若是知道他這麽想,非罵一聲蠢不可。老娘要是會妖術第一個就把你給妖死,還用跟你廢這麽多話?


    其實人群中有眼尖的,看見薑悅一邊說話手上還微微做了幾個小動作,隻是他們不懂那代表什麽意思。地跪著那三位卻知道,那是玩牌九看底牌的動作。


    三個人嚇的魂飛魄散,以為薑悅知道他們三個爛賭成性,玉佩、錢袋根本不是丟的,而是輸出去了。


    與其被薑悅當眾拆穿,落得跟趙紀一樣的下場,還不如硬著頭皮承認,把這事兒含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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