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回屋抓起桌上的涼茶一口氣灌進去,心裏那股火還是蹭蹭的往上躥,甩手將空杯子狠狠的砸到地上。


    石頭和路塵從來沒看見她發這麽大的火兒,嚇的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薑悅也知道自已這樣兒嚇著孩子們了,可她實在安靜不下來,也分不出心思來哄她們。


    劉淺月給方芳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石頭和路塵領出去。自已則輕手輕腳的把地上的碎瓷片子收拾了。屋裏靜的厲害,院外秦楠扯那心扯肺的幹嚎就越發聽的清晰。


    口口聲聲不是求薑悅原諒,更沒一句說自已錯了。而是不停的叫袁寶起來,跟她一起走。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天下這麽大,還少了我秦楠的去處不成?


    薑悅氣的渾身哆嗦,真恨不得衝出去掐死那個死不悔改的二傻子。


    劉淺月小心的叫了聲少奶奶,“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表姑娘和袁公子……”


    薑悅怒道:“連你也想替他們求情?”


    劉淺月噗通跪倒,“少奶奶息怒,奴婢不是替他們求情,隻是……有些內情奴婢不敢隱瞞。”


    薑悅強忍著怒意道:“什麽內情?你說!”


    劉淺月道:“表姑娘什麽樣兒少奶奶最清楚,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點兒男女之事也不懂。更別擔喜歡什麽人。突然間就懷了孩子,少奶奶不覺著奇怪嗎?”


    薑悅咬了咬牙,當然奇怪!


    肯定是袁寶用了什麽下作的手段,否則秦楠那種連親*親都覺的惡心的貨,能跟他行周公之禮?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從頭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許瞞我。”


    “是!”劉淺月連忙點頭,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薑悅越聽越心驚,聽到後來,憎惡已多過憤怒。


    秦楠的確是被人下了藥,下藥的卻不是袁寶而是耶律元安插京中的探子。甚至袁寶也是被耶律元的人打暈了扔到秦楠床上的。而且耶律元事先又命人給秦楠喂了助孕的藥,所以一擊命中。


    非但如此,耶律元還在倆人昏迷不醒的時候,把消息散出去。一夜之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袁寶把秦楠給強了。


    薑悅死死的咬牙,耶律元,這個陰魂不散的混帳!


    為了挑撥壽昌伯和袁慎,竟然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坑害無辜,老天爺怎麽就不打個雷劈死他呢?


    “後來呢?”薑悅強壓住心底要殺人的戾氣,咬牙問道。


    耶律元不是東西,袁慎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吃這麽大個啞巴虧而沒動靜。壽昌伯更是個寧折不彎的剛烈漢子,這輩子也不知道‘忍氣吞生’這四個字怎麽寫。至於打落牙齒和血吞這種事,更是不存在的!


    劉淺月悶聲道:“袁大人那邊一直沒什麽動靜,倒是壽昌伯派人給楠姑娘送了封信。信上說要是楠姑娘一劍砍死袁寶,再喝藥打下那個孽種,秦家還認她這個姑娘。誰敢說她半個不字,那就是跟秦家過不去。若是她舍不得袁寶,那她就不配姓秦。壽昌伯跟她恩斷義絕,秦家開祠堂除名,以後她是死是活也眼秦家一點關係沒有。”


    薑悅一下捏緊手指,壽昌伯這也太狠了!


    秦楠雖然性子跳脫,本質上卻是個善良心軟的。讓她親手殺了袁寶,再殺了自已腹中的胎兒,她怎麽下的去手?


    再說,袁慎也不可能給她下手的機會啊!


    “楠姑娘接著信就哭了,奴婢還從來沒看見楠姑娘哭的那麽傷心過。”想起秦楠當時又絕望又無助的樣子,劉淺月眼淚忍不住湧出來,“少奶奶不知道,楠姑娘那幾天不吃不喝,從早到晚坐在那兒發呆,跟換了個人似的。奴婢怕她想不開,就跟舒薇倆人日夜不停的守著她。


    有一天她突然拉著奴婢的手按在她肚子上,呆呆的問奴婢,這裏頭是不是有個小孩兒?要是她喝了墜胎藥,那小孩兒是不是就死了?奴婢不知道該怎以跟她說,她又問奴婢,她不想殺袁寶,雖然袁寶那天弄的她很疼很疼,可她不想讓他死,爹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殺了袁寶呢?


    這世上隻有袁寶願意一天到晚的陪著她也不嫌煩,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陪著她四處閑逛。不論她做什麽都不罵她,也不打她,總是笑嘻嘻的哄著她。她不舍得他死,她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呆著,又沒招惹誰,為什麽不行?奴婢無話可說,楠姑娘也不說話了,過了許久又突然說想她娘了,要是她娘在的話,一定不會逼著她殺袁寶。


    隔天楠姑娘就病了,發燒說胡話,不停的叫娘叫袁寶。外頭請了幾個郎中,換了幾個方子都不見效,藥也喂不進去,還有落紅的跡象,奴婢嚇壞了想去找個太醫給她瞧瞧,可太醫院的人還有根本敢蹚這個渾水。正沒法子的時候,袁公子帶著郭院正來了。


    袁公子在楠姑娘跟前守了三天三夜,等楠姑娘醒過來,他第一句話就是我娶你!你爹不要你我要你,從今往後的每一天,我都給你做好吃的,把你養成大胖子也不嫌棄你。等你好了我就帶你離開京城,吃遍全天下的好吃的。不想走了,就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住下。好不好?


    楠姑娘當時就哭了,眼淚還沒幹,劉熊突然派人回來送信,說是大爺造反了。他得立刻帶五爺九姑娘和奴婢們離開京城,讓奴婢們趕緊準備。袁公子就問楠姑娘是跟劉熊走,還是留下來跟他在一起。楠姑娘想了半天也沒拿定主意,馬成卻親自帶著番子圍了府,說是袁大人下令格殺勿論。


    要不是袁公子自已拿刀架脖子上,逼著馬成讓開一條路。五爺、九姑娘還有石頭和奴婢們也見不著少奶奶了!”


    薑悅詫異極了,“這麽說,袁寶是自願做人質,一路護著你們來的?”


    劉淺月點頭,“出城的時候,袁大人親自帶人攔住袁公子。袁公子又拿刀架自已脖子上說一人做事一人擔,大爺的罪過是大爺的跟旁人無關,還說要是袁大人不放了我們,他就讓袁家斷子絕孫。袁大人當時就氣吐血了,對峙了一個多時辰,袁公子脖子上的血把半邊身子都染紅了,再流下去非沒命不可,袁大人隻好下令放了我們。”


    薑悅突然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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