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人當麵表白,楊小寶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生猛這麽特別的。他有點憋不住,吭哧吭哧還是笑出來了。


    “你笑什麽?”秦倩倩瞪眼。


    楊小寶笑道:“你就不能文雅點,說一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啥的,非得說得跟包嫖一樣?”


    “那可不就是包嫖嘛!一天兩天是嫖,一輩子那可不就是愛情嘛。”秦倩倩揪著楊小寶的衣領,喝道:“你到底讓不讓我包?”


    楊小寶暗覺好笑,搖了搖頭:“不讓。”


    秦倩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臉色刷地黑了下來,眉眼之間有一股怒氣慢慢凝聚。楊小寶原以為她會很強悍地發個飆,然而秦倩倩卻泄氣似的鬆開了他的衣領,幽幽地長歎了一聲,慘然說道:“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那你幹嘛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在高老頭的手裏算了。”


    這話說得那是真心難過,秦倩倩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楊小寶心裏一陣感動,不忍心再逗她了,賤笑著說:“你要包我,那是肯定不行的。因為我想包你,你看行不行?”


    秦倩倩好氣又好笑,兩個粉拳狠捶著他的胸口:“不行!”


    “不行也得行!”楊小寶獰笑一聲,反客為主翻身而上,惡狠狠地把她壓在身下,很粗暴地動手扯秦倩倩的衣服。


    “喂,你要不要這麽直接啊?”秦倩倩雖然說本來就已經做好了發生一點什麽的準備,但是事到臨頭搞成這樣,心裏又有一點兒不痛快了——這跟想像中溫柔浪漫橋段完全不一樣嘛,就剩下簡單粗暴了。


    楊小寶笑嘻嘻地說:“直接點不好嗎?我要是跟你輕雨細雨,你習慣得了嘛?來,咱們還是脫了衣服打一架比較好!”


    這話很對秦倩倩的胃口,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打就打,誰怕誰!”


    半個小時後,楊小寶大汗淋漓躺在了床上,感覺那個酸爽啊,穿著衣服打架都沒有這麽累過。不光是累得慌,還疼得緊。脊背上給秦倩倩撓得一條條的血印子,胳膊上給掐得是一塊一塊的青紫。


    “怕了沒?”秦倩倩的指甲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輕輕摩挲,媚笑著問:“要不要再打一架?”


    “怕了,怕了。不打了,不打了。”楊小寶認了慫,苦笑說道:“打架也不是你這樣打啊!我哪裏想得到你是屬貓的,都快被你撓死了!”


    秦倩倩笑嘻嘻地說:“是你說了打架的,女人打架不都這樣麽?”


    楊小寶無語,徹底完敗了。


    ……


    回來之後,楊小寶三天睡覺沒敢脫光衣服。這渾身的抓痕和青紫,讓許婧看到後醋海興波還是小事,讓她誤會自己在那方麵有啥特殊癖好,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到了中秋節假期,除了楊小寶這個無業遊民越發悠閑,許婧和江雪晴反而比平日更加忙碌。許婧現在掌管著花花房地產公司,過節了要在公司裏組織活動,帶著全體員工出去旅遊。江雪晴更是忙得團團轉,連假都放不成,陳大導演擔綱的新片正式開機了,她作為管家婆得全力做好後勤統籌工作。


    看著廚房裏的冷鍋冷灶,楊小寶有點小鬱悶,看來又得出去吃飯了。想著是過節,得正兒八經地吃頓像樣的大餐。於是特意開車出來,打算到市中心找上一家大館子吃得好的。


    車跑到半路上,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居然是好些天不曾聯係的韋小午,開問就問:“楊小寶,你在哪兒?”


    “我在外邊,正要去吃飯。”楊小寶含糊答道。


    韋小午緊追不放:“要去哪兒吃飯呢?”


    “有事?”楊小寶有點兒警覺起來,這小姑娘一個勁問是哪兒是幾個意思,該不會是又想整的啥幺蛾子吧?如果要在認識的妹子當中找出一個最古靈精怪的姑娘,那還真就非她莫屬了。同樣的,如果說會有哪個妹子有企圖整治自己,那也同樣非她莫屬。


    “沒什麽事啊。楊哥,你就不請我吃頓飯麽?我這一個月過得很慘的……”


    韋小午在電話裏可憐兮兮地訴了一大堆的苦,除了抱怨新生軍訓如何辛苦,就是在哭訴自己如何被同舍的三個室友排擠,還有就是手頭緊張,都吃不起一頓好飯——總之這都是楊小寶害的。其實這話也不算錯,不是楊小寶送她入學的時候搞出的那一檔子事,她也不會弄成這樣。


    “好了,那你過來吧,我請你吃頓好的。”楊小寶有點心軟了,說了一個距離她的學校比較近些的大菜館:“國風川菜館。我半小時後趕到,再吃上半小時完事走人,總共等你一個小時。過時不候!”


    說完也不等韋小午答話,直接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楊小寶趕到了國風川菜館。正是過節,停車場裏爆滿,兜了兩三圈才找到一個車位。放慢了車速正在停車入位,車子前麵忽然就晃出來一個瘦高的人影,主動往車頭上磕了一下,跟著就抱著膝蓋哇哇大叫起來。


    楊小寶暗暗好笑,見過碰瓷的,沒見過這麽碰瓷的。這個樂子可比中秋節看電影賞月亮強多了。


    “你撞著我了!”瘦高個兒抱著膝蓋幹嚎了兩聲裝了下樣子,指著楊小寶氣勢叫了起來:“下車,賠錢!”


    楊小寶下了車,抱著胳膊冷眼觀看他的表演,笑吟吟地說道:“我說哥們兒,你還有一點基本的誠意沒有啊?在大馬路碰瓷那就不說了,眼下正停車入位呢,那可是龜速,你跑上來撞我一下,不要太搞笑了好嗎?你要是遭了難,窮得沒錢吃飯,我支援你千兒八百那不是事。大過節的,你最好別給我來這個。”


    “撞了人,不賠錢,你還想走?過來幫忙啊!”瘦高個兒大吼了一聲。呼啦一下,旁邊又衝出一個胖子,一前一後把楊小寶圍在了中間,看樣子是早就埋伏好的。


    楊小寶不笑了,打量了下這一胖一瘦,淡淡問道:“你們要多少?”


    兩人對望了一眼,齊聲說道:“一萬三。”


    楊小寶皺了皺眉,摸出錢包在右手上揚了揚,冷笑道:“這裏邊有兩萬塊,有本事過來拿啊。”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嗷叫著一齊撲了上來。


    十秒鍾過後,兩人連一個回合都沒能撐過,跟死狗一樣趴在了楊小寶的腳邊,很沒出息的唉唉地叫喚著。


    楊小寶蹲了下來,居高臨下看著兩人的臉孔,笑吟吟地問道:“看你們這兩下子,很業餘嘛。你們這不是存心碰瓷,就是存心找麻煩的。說吧,是誰指使你們過來找我喳的?”


    碰完瓷獅子大開口訛錢不算啥,一開口要個十萬八萬一百萬都很正常,可是報價“一萬三”,這個就很奇怪了。一般人不會報出這麽拗口的奇零數目,所以一定是別有緣故。正是因為這樣,楊小寶才起了疑心。


    “什麽誰指使的?你撞了人,我們當然就找你賠錢!”瘦高個兒還在嘴硬。


    “對啊!你不給我們算了,咱們認栽就是。”胖子挨揍挨得更重一些,膽氣就更慫一點,說出來的話已經在留退路了。


    “不說實話是吧?那我就隻好叫警察了。”對付這兩個嫩得不能再嫩的業餘混子,楊小寶也懶得搞辣手逼供那套,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說道:“知道嗎?剛剛你讓你們有本事就過來拿錢包,你們還真就動手了。這事兒就變了,可就不是碰瓷,是搶劫了!搶劫是什麽概念,你們總該有點兒數吧?”


    作為業餘得不能業餘的菜鳥混子,跟那些殺打不怕、滾刀肉一樣的老混子還是不一樣的,心裏還是有王法的。一聽這話,兩人立馬臉色都變了,要蹲好幾年苦窯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韋小午。”胖子蔫了,報出了一個並沒有我讓人覺得特別意外的名字。楊小寶笑了,這麽幼稚的報複舉動也隻有這個小姑娘幹得出來。


    瘦高個兒也坦白了:“她托了人找到我們倆午,出兩千塊讓我們把你打一頓,給她出口氣。還說你欠她一萬三千塊錢,讓我們幫她找你要回來。”


    楊小寶點了點頭,這就對得上了。他知道這個數目是有來由的,一萬塊是幫助韋小午平了撞車那事訛她的錢,另外三千是讓她給自己按摩的勞務費。韋小午剛剛打電話查問地方,原來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你們兩個!爬進去!”楊小寶打開奔馳後備箱,踹著屁股硬逼著兩人爬了進去。他也沒打算把這兩個菜鳥怎麽樣,就想著呆會吃完飯,把這兩個貨拉到韋小午跟前好好嚇嚇她。


    鎖上車門,楊小寶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樓到菜館吃飯。半個小時後吃完飯下來,剛坐進駕駛座還沒來及關上車門,兩邊車裏忽然同時冒出四個人來,硬生生地拉開車門跟著擠進了車裏,前排一個,後排三個。


    這四個人擠上車了也沒動刀動槍,就那麽齊刷刷地瞪著眼睛看著楊小寶,不住地冷笑,就跟四個鬼似的。


    楊小寶有點兒明白了,然而是一點招兒都沒有。在這種狹窄的車廂裏,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不管是動拳頭動刀槍還是動火箭炮,一個人是怎麽都幹不過三個人的,何況這對方明顯都不是善茬兒。


    他隻好歎了口氣:“幾位大哥,要請我去哪兒你們說話。”心裏卻在犯嘀咕:媽的,今天是啥邪興日子,要找碴兒的都趕一起了,後備廂裏還有兩個呢,都能湊一桌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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