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楊小寶居然當場行凶殺人,趙定均嚇得尿了褲子,扯起嗓子正想大聲喊人,脖子已經被楊小寶的鐵手捏得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極為艱難。


    按照趙定均與兩位同夥的預先算計好的套路,是打算從燕紫的身上下手,借用安排抗擊台風的工作任務的機會,把她置於生死的險地,再以此為要挾,逼迫楊小寶認輸就範。雖然是手段殘忍,但到底還是抓住對方弱點然後談判的套路。


    他們想像的是雙方坐在棋盤麵前下棋對弈,你吃我一車,我將你一軍,然而趙定均卻萬萬沒想到,楊小寶壓根兒就不跟他來這些有的沒的,直接就掀翻了棋盤,連著桌子一起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趙定均被楊小寶掐得一口氣都出來,臉色由青轉綠,眼睛瞪得大的,兩個眼珠子都快要給擠出來了,整個人幾乎被楊小寶提了起來,兩條腿胡亂踢騰著。他甚至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隻能用眼神示意求饒命。


    眼得就要被活活掐得昏死過去,楊小寶鬆了一下手掌的力道,盯著那張極度恐懼的臉孔,麵無表情地說道:“打電話,派船,救人。”


    “我打……我打……”趙定均再不敢多說一句,忙不迭的地掏出手機,開始撥打相關部門的電話,卻一直是要麽就無法接通,要麽占線。


    趙定均急出了滿腦門的冷汗,試圖跟楊小寶解釋:“大哥,你看……台風災害,線路毀害大,各線政府官員要抗災,都很忙碌……很難及時聯係得上。”


    “這是你的事情。你調不到船,那就現在給我跳海裏,遊到南山島去把燕紫給我平安帶回來。要是她少了一根兒頭發,你就會死得很難看。”楊小寶咧開嘴笑了笑,露出滿口森森白牙,看得趙定均心跳加速磣得慌,腿肚子直打顫,他知道楊小寶所說的“死得很難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並不是什麽空洞的威脅。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想辦法。”趙定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始繼續撥打電話。


    楊小寶表麵上雖然鎮定自若,內心卻前所未的焦慮,他在擔心著燕紫。


    趁著趙定均打電話的當口兒,楊小寶回過頭看了一眼。招待所包廂房間進而的大屏幕電視正在播放著台風登陸的新聞,海州電視台的記者正穿著雨衣,拿著話筒正對著鏡頭在做現場直播報道。因為現場風雨太大,記者被強風吹得都快站不穩了,一直是一隻手緊緊抱著碼頭沿岸的路燈杆子,一邊對著話筒聲嘶力竭在拚命喊著播報:


    “……台風‘麥可’在昨天下午九點強力登陸我市,將於今日達到風力最大值……氣象專家預計,台風中心位於我市南山島一帶……現在的風力是十級……”


    在直播畫麵上可以隱約看到,記者背後的背景,是一艘一艘停泊在港灣裏避風的漁船。全都狂風巨浪之中猛烈的搖晃顛簸。因為風浪太過於強勁,以於靠泊避風都保證不了安全。港灣裏大一些的船隻雖然也是搖搖晃晃,甲板桅杆一片狼藉,好歹還是一個囫圇個兒。小型船隻就直接是翻的翻,破的破,呈現出一片淒慘的情狀。如果裏麵還有有沒下來,顯然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如果就想靠這種小船在如此風浪裏從南山島安全撤離回航,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更別說南山島一帶還是強台風的中心地區。


    在電視裏看到這樣一副慘狀,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狂風暴雨,楊小寶的內心沉到了穀底。他意識到自己以往可能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量了,相比這種天地之間的大自然的威力,自己真的算不了什麽——燕紫還能平安渡過這一劫嗎?


    “我真的是聯係不上,什麽電話打不通,線路已經全部中斷了……”趙定均多次撥打電話無果,隻得哭喪著臉懇求楊小寶,“大哥,你耐心再等等,我再想想其他辦法?線路中斷,我聯係不上外麵,什麽人都調不動,什麽船也調派不了。要不你也另外想一想辦法,你可是軍方的人,他們的資源很多,搜救能力也遠比地方政府要強……”


    楊小寶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要想什麽辦法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提醒。我給你十分鍾,你給我想出你的辦法。”說著指了一下電視新聞直播背景畫麵裏的滔天巨浪,“如果十分鍾之後你還沒想到辦法,那就給我跳海裏遊到南山島,給我把人平安帶回來。如果你不跳,我會幫你一把的。”


    所謂的“幫一把”,當然就是把人一腳踢下海去。


    麵對死亡的威脅,趙定均麵色慘白,嘴唇直發顫,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我想到了,我們可以調派海事局救援隊過去,他們有能抗風浪的大噸位救援船。”


    “你不是說線路中斷,打不出電話聯係不上外麵嗎?”楊小寶冷冷說道。


    趙定眼珠子骨碌轉了轉,拍了一下腦袋,裝出了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海事局就在隔壁,距離很近,我直接跑步過去就好了。我是省裏的大幹部,海事局的大小工作人員都認識我,我自己過去當麵下命令,比打電話還要見效。”


    “海事局真的很近?”楊小寶微微皺眉。


    “很近,很近,就在隔壁,跑步幾步就到。”趙定均的眼神裏掠過一絲喜色,趕緊說道。


    “既然都這麽近了,我看你也不用跑步過去了,直接喊叫不就完了三?”楊小寶冷淡地說道,“我保證我能讓你叫聲能讓隔壁的隔壁的都聽得進。你自己都說自己是省裏的大幹部了,難道還能連招呼一個跑腿的都招呼不動嗎?”說著指了一下放在桌子的座機電話,“用這個座機打得到招待所前台,找到一個服務員,讓他跑到海事局傳話——總不至台風的破壞力大到連賓館內部的線路也中斷了吧?”


    眼見楊小寶目光森然,已經識破了自己趁機脫身跑路的謀算,趙定均再不敢耍心眼,心裏也明白楊小寶所說的確實是一個辦法。


    趙琮均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鍵,直撥前台:“前台嗎?我是趙定均,趙副部長,有要緊事務需要你跑個腿,幫我海事局幫我傳個話……”


    趙定均倒底還是很有些能力的厲害角色,很沉得住氣,說起話來官威十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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