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緊緊沒扣子的衣服,太單薄基本沒什麽保暖的作用:“要不我們擠擠?”


    劉曉婉沒搭腔,似乎是在考慮,緊接著說:“我餓了。”


    其實劉曉婉早就餓了,後悔沒吃那根黃瓜。想讓朔銘出去摘兩根回來又羞於張嘴哀求。


    朔銘起身出去,回來時手上多了四五根半大的黃瓜與一個略帶發青的西紅柿,扔到床上:“吃吧,我可看著呢,別偷摸的藏進被窩,這刺挺大,像不像大顆粒的小雨衣?”


    劉曉婉輕啐一口,沒敢張嘴罵。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朔銘什麽脾性他也有些了解,惹惱了朔銘回身就把黃瓜搶走。朔銘一旦文明起來挺爺們的,流氓起來簡直不是人,連女人也打,如果打屁股算打的話。


    “要不……你上來躺會?”劉曉婉說完連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是她自己說的。


    劉曉婉的衣服掛在篝火旁烘烤,身上什麽沒有,邀請朔銘鑽被窩這不是開門揖盜嗎。


    朔銘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實在太冷了,尤其是為了摘黃瓜出門又淋了點雨,凍得有點哆嗦了。回過身好半天才說:“這樣好嗎?”


    “你先把我的衣服拿給我穿上。”


    “好嘞。”朔銘得了聖旨,幾把抓過衣服扔到床上:“快點穿,凍死我了。”


    隔了好一會也沒什麽動靜,朔銘走近了看,劉曉婉側著身躺倒一邊,留下一個側躺的位置。


    朔銘把彈簧床拖到篝火邊上,又在床邊堆了點木頭這才掀開被子躺上去,貼著劉曉婉的後背很溫暖,朔銘不僅有點心猿意馬。


    一床小被子兩人蓋實在太小,朔銘半個身體露在外麵,不過這樣他也挺滿足的了,至少不會渾身顫抖。


    “你為什麽不轉過身。”劉曉婉的聲音很小,可兩人隔得太近聽得清清楚楚。


    朔銘嘿嘿一笑:“我怕一不小心沒忍住給你老公戴綠帽子。”


    劉曉婉早就被他看光了,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邁出第一步再後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劉曉婉說:“你能抱著我嗎?”


    “這……好嗎?”雖然嘴上這麽說,朔銘還是立即轉過身輕輕摟住劉曉婉。


    朔銘終於體會到什麽是軟玉溫香,身體由內而外的火熱起來,非但不冷了還有點燥熱。


    小屋裏很靜,除了門外拍打的雨滴就是狂風肆虐的聲音,朔銘能清楚的聽到劉曉婉極有韻律的呼吸聲。劉曉婉的呼吸粗重悠長,這說明她心裏是緊張的而又刻意裝作無所謂。朔銘正心潮澎湃的想要不要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劉曉婉突然轉過身一頭紮進朔銘懷裏。


    朔銘不知道這算不算那什麽遇,幹柴遇烈火豺狼配虎豹,猛地把劉曉婉摟住吻過去。可朔銘卻吻到劉曉婉的一臉淚痕。


    “呃,我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男人在這方麵基本沒有抵抗力,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下去烤烤火。你一定是一個……呃……我錯了。”朔銘有些語無倫次。


    “這是我自願的。”劉曉婉哭的更厲害了:“能安靜的抱我一會嗎?”


    朔銘心裏剛剛升起一團火,瞬間就被劉曉婉的淚水澆滅,無奈的歎口氣。感覺到劉曉婉哭泣中聳動的身體,知道對方強壓著不哭出聲音:“如果不願說你可以哭出來,我保證做一個柳下惠。”


    時間仿佛靜止了,朔銘直到胳膊酸麻也沒動一下,不知什麽時候沉沉的睡過去。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朔銘看看天,依舊陰雲密布,看來這場雨還沒完全過去,必須要趁早離開。


    朔銘去土堆旁勘察一下地形,狂風掃過草叢貼伏在地麵上,朔銘計劃了一個行車路線,雖然有陷進爛泥坑的風險還是打算冒險一試。


    麵包車開過來,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從稀泥地裏掙紮出來,朔銘早就饑渴難耐,油門踩到底向豐城疾馳。


    朔銘把劉曉婉送回家,驚訝的看著極為高檔的別墅區:“你住這?這麽有錢還做監理?”


    “拜拜。”劉曉婉不想多說,兩人曖昧的過了一夜讓她麵對朔銘時非常尷尬。


    “來個吻別咋樣?”朔銘又恢複痞裏痞氣的樣子,調侃的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雖然沒幹什麽正事也差不多了,你就不想找機會再續前緣?”


    “簽證等我重新弄一份。”劉曉婉說完重新恢複高冷的氣質,轉身搖曳著身姿走進別墅區。朔銘咂咂嘴,驅車離開。


    回到家,朔銘趕緊衝了個熱水澡,喝了好大一碗薑湯,倒在床上一口氣睡到第二天清晨。


    朔銘打開手機,一溜短信息叮咚了半天。基本上都是那幫同學發來的,看來這幫小夥伴已經聚過了。


    翻看完,朔銘挑著幾個關係不錯的回了幾條。這時候劉偉把電話打過來:“哎,我說你小子什麽情況,我特麽刻意找人把班花請來,你電話也關機,死哪去了?”


    “不接你電話就對了,昨天跟一個美女共度良宵,哪還能想起你這頭豬。”朔銘半真半假的說。


    “就你那慫樣。”劉偉的嗓門太大,穿過話筒鑽到耳朵眼裏說話一樣:“怎麽樣?今天晚上到我這樂嗬樂嗬,給你開瓶好酒。”


    朔銘婉言拒絕,擔心劉曉婉提上褲子不認賬,簽證的事必須解決,那可是好幾萬的紅票子,朔銘拚死拚活忙活一年也沒掙幾個一萬。


    想想最近手頭上沒什麽活了,幹脆給水利局的一把手喬紅杉打過去。響了幾聲,電話接通:“喂,掌櫃的,我是朔銘啊。”


    “你一定有事,不然不會給我打電話,我琢磨著你已經把我忘了。”喬紅杉很喜歡開玩笑,聽著口氣心情不錯。


    雖然沒什麽大事朔銘也不能在電話裏說太多,這些官老爺還是喜歡當麵談事,國人就是這麽個文化,不喝點不能說正事。


    朔銘約了個地方說準了時間,沒想到喬紅杉答應的非常痛快,並且說要帶著幾個科室的領導一起去。


    掛了電話,朔銘琢磨喬紅杉是什麽意思,想了想沒頭緒,可能是局裏長時間沒聚會了,正好趕我這個場一起聊聊。做一個局的一把手也不容易,班子是要團結的,當然就要經常一起坐下聊聊。


    朔銘幹這個包工頭也不容易,二十八歲能混成這樣的也是少之又少。除了會辦事懂人情世故之外還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與人脈關係。像水利局這種關係是從老爹手裏接過來的,自己經營幾年才有今天的局麵。


    朔銘三年前從部隊複員,除了會點拳腳就是修理大炮,除此之外身無所長,做包工頭也算是無奈之舉。這是真心話,因為朔宏德——朔銘的父親就是一個包工頭。


    在很多人眼裏包工頭是土豪的代名詞。其實苦在誰身上誰知道,大多數人看到別人光鮮的同時並沒想過背地裏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各個環節都需要打點,要活幹的時候是孫子,要錢花的時候是重孫子。而且這個行業需要墊資,若不是老爹還有點家底,朔銘絕支不起這麽大的攤。


    台風終於戀戀不舍的走了,留下一個滿是蒼夷的爛攤子。工地已經水漫金山,畢竟是在河溝子裏幹活,水勢很大隻能停工。朔銘估計至少還要等五六天時間才行。


    朔銘無所事事,帶點東西回去看了看奶奶,之後就窩在家裏長毛。


    兩天後,朔銘打個車去了川渝酒家,這家老板與朔銘比較熟,一般他來都是自帶酒水。


    服務員幫忙把一箱紅酒搬到包房,然後又從吧台取出之前的存貨。剛訂好菜單,水利局的胡科長背著手進了酒店,他身後則是留著光明頂發型的喬紅杉。


    “喬局長,裏麵請。”迎賓是個漂亮的女生,笑容很甜美。


    “你認識我?”喬紅杉疑惑的看著迎賓,這小姑娘又精神又漂亮,心說做個迎賓可惜了,要是做自己的秘書才好呢。


    “朔老板說了,在豐城一定要認識喬局長,否則就是瞎眼了。”小姑娘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黃鸝鳥一般的聲音格外動聽。


    朔銘眉毛一挑,他是川渝酒家的常客,迎賓認識他很正常,認識喬紅杉也不意外,畢竟喬紅杉也來過不少次。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迎賓實在太會說話了,必須點個讚,一句話恭維了兩個人,明知道拍馬屁卻又讓人聽了心花怒放。


    朔銘嗬嗬一笑,心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麽有學問的話了,不過這話風有自己的特點。


    喬紅杉點點頭,心滿意足,已經很久沒人能在他麵前拍馬屁拍的這麽好了。停下腳步問:“小姑娘是哪裏人啊?”


    “回喬局長,我是省城的。”迎賓麵帶微笑,很恭敬的回答。


    大廳裏人不少,喬紅杉還要保持局長的架子,非常認可的點頭讚許,說了幾句好好幹之類不痛不癢的話。


    “掌櫃的,裏麵請。”見喬紅杉說完話,朔銘將他迎進來,又對胡科長說了幾句客氣話。


    現年頭,對局長的稱呼多種多樣,在外為了避嫌一般不會稱呼局長。掌櫃的大意就是老板,一個包工頭能稱呼局長為掌櫃足以說明這層關係多麽親近。


    兩人先進了包房,朔銘拿出一百元塞到迎賓手裏:“拿著買點好吃的。”


    “謝謝朔老板。”迎賓狡黠的笑著,杏眼瓊鼻,透著精明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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