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還是等了一會,湯名雅才安排好一切上車。


    朔銘問:“流出來的那些紅色的東西是什麽?”


    湯名雅搖頭說:“不知道,這種問題我肯定不能帶頭問,尤其是周圍有那麽多群眾。”


    “其實問問也沒什麽,讓大家打消顧慮。”鳳舞珍說:“人言可畏,你們越藏著掖著到頭來麻煩越多。”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朔銘就聽到消息,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工地上挖出死人,還在流血。有的說工地上挖出古墓了,古墓裏有千年僵屍。朔銘也真佩服這些造謠的人,這麽好的智商怎麽不去寫書。


    範宇華帶著人去了其他標段。朔銘要去工地還是要經過屈家莊。屈家莊這可是忙活開了。一晚上的功夫,土坑周圍搭起了一個非常大的棚子。


    朔銘見市文物部門的那個漂亮女生依然在寫寫畫畫就湊過去問:“美女,昨天是什麽情況?”


    美女眨眨眼反問朔銘:“哪有什麽情況?”


    朔銘恍然,這對考古工作者來說恐怕不是事。朔銘就說:“就是地裏冒血那件事,你們沒聽到各種說法?”


    女生掩嘴輕笑:“有些東西我們懶得解釋,不過是古墓積水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那水為什麽是紅色的?”朔銘問。


    “你知道丹砂嗎?我估計裏麵含有大量丹砂。又或者是什麽顏料。現在檢驗報告還沒出來,我也不知道呢。”女生打量朔銘:“我發現你很閑哦,每天就是這樣開著車到處閑逛?”


    “那我應該怎麽辦?”朔銘聳聳肩:“工地就是我的陣地,我的陣地被你們占領了我也隻能當俘虜 了。”


    朔銘說的搞笑,女生笑的花枝亂顫:“你還真挺幽默的。不過我估計你這工程至少半個月不能動了。”


    “能說說什麽情況嗎?”朔銘試探的問。很多部門都有自己的規定,有些東西能說有些不能說的。


    女生說:“已經發現古墓了,不過在你們施工現場,接下來肯定是搶救性發掘。”


    “搶救性?”朔銘撇撇嘴:“不過是給自己盜墓找個合適的理由罷了。”


    朔銘想起那幾個盜墓賊,那才叫搶救性的。熱火朝天加班加點的挖洞。結果剛弄好被人端了老窩。


    鳳舞珍也真的開始忙了,朔銘問:“你怎麽就一個人在忙,你不是地區負責人嗎?”


    “我已經安排人手過來了,隻要條件合適我們就會申請開專欄直播。”鳳舞珍時刻關注著發掘情況,土坑裏已經出現人工鑿過石頭的痕跡,雖然年代久遠,卻依然能看得出來是人為所致。


    朔銘無所事事,去工地看了幾圈也就那麽回事。朔銘打電話給龐宏達,問王奇正的住址。


    龐宏達說:“你找他還有事?”


    “沒什麽事,我總覺得這種人最好別交惡,雖然我不怕他什麽,但總有個人惡狠狠的盯著我的脊梁骨讓我不舒服。”朔銘實話實說,有紫萱在王奇正他朔銘還不放在眼裏。


    “你能這麽辦事最好,朔銘,無論出什麽事都別魚死網破。”這算是龐宏達的一個忠告了。


    朔銘記下王奇正的地址,隨便在商店裏買了一箱奶打算去拜訪一下王奇正。


    王奇正住在半山腰的一個小別墅裏。周圍三株古鬆樹像衛兵一樣挺拔而高聳。朔銘欣賞著周圍的風景,如畫一般。心裏腹誹,這王成義什麽也不幹就靠坑蒙拐騙竟然能有這麽大的身家。雖然在山腰上建個別墅花不了幾個錢,但一個別墅的使費絕非小數。


    別墅的大門大敞著。朔銘把車停在門外,拎著奶下車走進去。


    讓朔銘萬分意外的是這裏竟然沒個保安保鏢什麽的,而且還大敞著門,難道就不怕賊惦記嗎?


    “先生,你找誰?”一個青年女子大冷天的隻穿了一身單薄的羽絨服,沒什麽感情色彩的問朔銘。


    朔銘說:“不好意思,我見門開著就自己走進來了。我是來找王奇正王先生的。”


    “那你是誰?”


    “我叫朔銘,王先生知道我。”


    這時女人的電話響了,接聽後直是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對朔銘說:“王先生請你進去說話。”


    朔銘看了眼監控探頭,說了句謝謝,隨著女人走進別墅。


    進了別墅正廳,朔銘就眼前一亮,可隨即差點笑出來。這個王奇正花了大價錢裝的別墅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金碧輝煌不說,處處透著土豪氣息,簡直要把一身的土豪氣質發揮到極致。


    王奇正坐在一張六角桌前喝茶,見朔銘進來竟然站起身迎了一步,粗著嗓門說:“朔銘啊,你來也不打聲招呼,我也好準備準備,你看家裏亂的不成樣子。”


    朔銘隻是笑笑:“哪裏亂了,我來老哥這提前通知那是吃白食來了。”


    王奇正自然看到朔銘手裏拎著的一箱牛奶。處在這個高度的人,至少王奇正認為不應該隻拿一箱奶,這是農村人走親戚的習慣,心裏不免請看朔銘幾分。但想到朔銘那通天般的關係也隻能笑笑:“我剛才還在想什麽時候邀請老弟來我這住上幾天,沒想到你就來了,就像那什麽鳥跳到樹梢上叫喚。”


    王奇正說話粗俗,用極為卑劣的口氣貶低朔銘。朔銘這些年見過的人物也算不少,再難堪的場麵也經曆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像王奇正這樣一會直呼其名一會老弟的叫著也沒覺得怎麽不舒服,最關鍵的是兩人把矛盾化解,以後別互相出什麽幺蛾子給對方找別扭。朔銘說:“王哥,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奶,這附近也沒什麽好玩意,就順手給你帶點過來。”


    朔銘把牛奶放到一旁,王奇正沒正眼看一眼,擺擺手讓女人出去,笑嗬嗬的說:“我斷奶幾十年了,除了人奶別的都不喜歡。”


    這算一個冷笑話了,朔銘隻能陪著幹笑。朔銘說:“王哥,真是多謝你的體諒,以後有用得著老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朔銘是打算幾句話說完趕緊離開,他與王奇正實在沒什麽好說的,這次來也隻是熟絡一下而已,見王奇正言辭中有點忌憚的意思,朔銘也就放心了。


    “那我真遇到什麽事就找你幫忙,到時候可別不認我這個哥哥哦。”王奇正大模大樣的招呼朔銘坐下,隨即填上一杯茶:“我這也沒什麽好茶葉,你就將就喝點吧。”


    這是常用的客氣話,朔銘說:“王哥這肯定都是好茶,隻是我不會品而已。”


    兩人坐在這一邊無聊的抖腿一邊說些亂七八糟不相幹的話。王奇正說:“要不朔老弟今晚就留在這,我找幾個人招待一下。”


    “不了。”朔銘也看得出來,王奇正也煩了,想讓朔銘盡早離開。朔銘站起身說:“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以後隻要老哥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就直說,決不推辭。”


    這算是朔銘的一句承諾,王奇正笑了幾聲點點頭,眼看著朔銘離開也沒再說什麽。


    朔銘走出別墅,長舒一口氣。王奇正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看不起朔銘卻不會得罪,既然這樣對誰都好,井水不犯河水。


    朔銘本想回工地,又想去屈家莊看看發掘現場。無論去哪都是同一條路也就順著公路向前開。


    路上朔銘接到劉偉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劉偉那大嗓門:“朔銘,大連襟,最近忙啥呢,怎麽不見人影了。”


    “你到底有什麽事?”朔銘把電話舉高,距離耳朵一尺遠,不然真有可能被這廝的嗓門震破耳膜,這家夥身材瘦了怎麽嗓門沒什麽變化呢。


    “別提了,最近營養不良早上從樓梯上摔下去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你也不來看看我,我好傷心啊。”劉偉哈哈笑著,一點沒有受傷後不舒服的感覺。


    朔銘罵了一句:“你怎麽不去死,告訴老子你挺屍在哪家醫院,我一會就買點紙錢去給你燒燒。”


    “你說話永遠是這麽難聽,不過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事跟你說的。”劉偉的語氣變得很神秘,故意壓低嗓音,不過他那嗓門壓低就相當於正常說話:“我現在就躺在明山市立醫院的病床上,你猜是誰給我包紮的傷口?”


    “你該不會又看上哪個小護士了吧?”劉偉的品行朔銘太了解了,出門不看美女對不起長了那雙眼。


    “是看上了,就怕你不願意。”劉偉嗬嗬笑。


    朔銘這就聽明白了,立即問:“賀美琦上班了?”


    當初賀美琦離開的時候雖然交的是辭職報告,但朔銘給他搞成了停薪留職,後來也告訴了賀美琦,這樣她才會重新回到醫院上班。


    “原來你知道啊?”劉偉說:“我還以為能給你個驚喜呢。怎麽嫂子說回來之後沒見過你。”


    “我在六汪鎮,引黃工程開工你知道的呀。”朔銘說:“賀美琦怎麽樣?”


    “昕薇都能讓我哄得高高興興的,一個大姨子幾句話肯定笑彎腰。”劉偉很不負責任的吹牛。


    朔銘把車速放緩,想想工地上暫時也沒什麽事,不如幹脆回去看看賀美琦。要說不想拿是不可能的,但朔銘一直沒想好怎麽去麵對。朔銘心說自己畢竟是個男人,怎麽能讓一個女人跨出第一步呢,所以很幹脆的說:“我今天傍晚就能到市區,我去接美琦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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