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郝笑就來了,手裏還領著兩份飯,先問了一下朔銘的情況然後說:“先吃點東西,然後做個筆錄。”


    “你來給我做筆錄?”朔銘問。


    “不能是我麽?”郝笑已經吃過了,等朔銘兩人吃完又說:“美琦姐,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賀美琦不知道做筆錄需不需要回避,還是點點頭要到病房外麵。朔銘說:“美琦,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這沒什麽事。有什麽需求我讓郝笑幫我辦了。”


    賀美琦一夜沒睡好,清早起來請了個假,現在眼睛幹澀困得要命。看了眼郝笑,最終還是點頭:“那我中午來給你送飯。”


    “中午你就別來了,等下午吧,我轉院去市立醫院得了。”朔銘說出自己的決定,去市立醫院不會耽誤賀美琦時間,而且也方便有個人照顧自己。被人用刀砍傷朔銘不打算告訴別人,尤其是父母,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想想當時的情景就覺得驚險。


    郝笑說:“我上午沒什麽事,中午給朔銘弄點吃的再走。你就放心吧。”


    賀美琦這才與郝笑說幾句感激的話離開。


    朔銘問:“昨天那兩個人是什麽情況,躺在地上的是不是死了?”


    “確實死了一個,不過這跟你沒關係,是另一個人誤殺的。”郝笑說:“你不認識他們?”


    “我哪認識。”朔銘說:“不過當時他問過我一句話,問我認不認識王成義。”


    “果然是他。”郝笑哼了一聲:“昨天就對那個小青年突擊審訊了,他隻承認誤殺人的事,說跟你有仇,你拖欠工資不還。”


    朔銘早知道小青年會狡辯,笑著說:“胡說八道也要有個底線,當人都是傻子?會相信他的話。”


    “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吧,先把筆錄的事做了再說。”郝笑拿出本子聽朔銘敘述準備記錄。


    朔銘當時喝了不少酒,精神也高度緊張,此時隻能記得個大概,說的不算詳細但這也夠了。


    朔銘問:“他們是哪裏人?我聽著不是當地口音。”


    郝笑收起本子,看了眼門外對朔銘說:“我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這兩個人都有案底,屬於逃犯。”


    朔銘歎口氣,也怪自己倒黴,偏偏跟善固本鬧翻了,最可恨的就是王成義,之前覺得這個人還算仗義會辦事,沒想到這所有的亂子都是他搞出來的。隻是朔銘有一點不明白,王成義已經進去了,怎麽會聯係到外麵還找人要殺自己。


    朔銘把心裏的疑惑說了。郝笑自然也不清楚,畢竟審訊小青年的不是郝笑。


    朔銘的傷口開始疼,不過還能忍受,就是躺在那太過無聊。


    昨晚在飯店裏發生的命案被控製在很小的範圍內,由於是救護車帶走了死者,也沒人知道已經死了一個人,當然也有人猜測死了一個,不過都當做以訛傳訛了。


    聚鮮小廚在警察取證之後把衛生打掃幹淨,把朔銘摔爛的椅子也換成新的,就像什麽事沒發生一樣繼續營業。但胡廣茂卻一直惦記著朔銘,一上午連續來了幾個電話問朔銘的情況。因為在他店裏出事,胡廣茂心裏總是有點自責。


    郝笑果真陪了朔銘一上午,除了給朔銘買了點水果外加削皮之外就是在那玩手機。


    朔銘無聊,就說:“你這陪床的就不能說句話,我還以為自己是個犯人在被你盯著呢。”


    “你當你不是啊,誰知道昨天那個人是不是你殺的,告訴你,現在你還是嫌疑人。”郝笑開玩笑說:“如果悶了我可以給你買本書,暢遊在知識的海洋裏或許能忘記傷痛。”


    “得了吧。”朔銘是那種聞到油墨味能吐的人,雖然後悔沒好好學習卻是學不進去那種人。朔銘說:“要不我們聊點別的?”


    “你想聊什麽,就你這色坯相恐怕也說不出什麽好話。”郝笑白了朔銘一眼,甩甩手裏的手機對朔銘說:“你可以看電子書,現在很流行的。”


    “你是不是喜歡我?”朔銘嘿嘿笑,賀美琦說過郝笑對朔銘有意思,隻是礙於朔銘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一直保持距離。


    “是啊,那又怎麽樣?”郝笑竟然承認了,不過樣子倒是像開玩笑。


    “從什麽時候?”朔銘問:“是我陪你參加同學會做了一天男朋友開始的還是我幫了廣茂叔開始的?”


    “要你管。”郝笑慌亂的低下頭,現在怎麽能與朔銘討論這些男歡女愛的問題呢,朔銘最會給別人挖坑郝笑是知道的,一不小心就被朔銘的話套進去了。


    “你喜歡的是我還不讓我管,這不符合邏輯啊。”朔銘保持一個動作很難受,想換個姿勢,可牽動傷口又很疼,隻能擠眉弄眼的慢慢挪動。


    郝笑起身幫朔銘轉動身體,嘴上說:“你知道什麽叫邏輯,你這文化水平也太低了。”


    “現在又看不上我了?”郝笑躬身扶在朔銘的肩頭,兩人距離很近,朔銘已經能聞到郝笑的體香,一股很特別的味道。


    朔銘順手在郝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嘴上卻說:“你輕點,弄疼我了。”


    郝笑就是老虎的屁股,一旦碰了肯定是要發飆的,想要打朔銘,看到朔銘呲牙咧嘴的又不落忍,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現在基本屬於殘疾,還手腳不老實,那兩個人怎麽沒把這雙爪子給你剁去。”


    “那可不好,我這雙手被剁去了就成殘疾人了,你還會喜歡一個殘疾人嗎?”朔銘依然油嘴滑舌的說著。


    郝笑懶得與朔銘在這些問題上爭辯,起身穿上外套說:“你想吃什麽我去買點。”


    “我想吃你。”朔銘嗬嗬笑。挺屍一樣在這躺著是一件很熬人的事,朔銘也隻能動動嘴皮子,肚子裏感覺滿滿的,什麽也不想吃。


    郝笑沒理朔銘,開門出去了。在開門的一瞬間,朔銘發現門外有兩個警察在聊天,頓時也就了然了,朔銘現在還算是受保護的對象,誰知道那兩個小青年有沒有同夥,朔銘住院的時候隨便來個人都能弄死朔銘。


    雖然消息被保護的挺好,可朔銘住院的事還是被一些人知道了。豐城就這麽大,口口相傳隻要一上午的時間所有人都能知道。


    就比如王兆寧給劉偉打電話肯定會提起,就算是兩個不是很熟的人交流也有可能說,哎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在飯店動刀子的是朔銘,聽說已經住院了,我正打算去探望一下,你要不要去?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將近中午的時候朔銘接待了第一個探望的人,劉偉。


    劉偉是從賀昕薇那知道消息的,賀昕薇因為學校有事,上午來不了,所以隻能下午到,而劉偉自然是知道後第一時間趕過來。


    在門外被警察盤問一圈劉偉這才拎著一點水果走進病房,原本想粗著嗓門開玩笑,但看到朔銘被包成了半個木乃伊又不好意思說些喪氣話,對朔銘說:“傷勢怎麽樣?有沒有傷到關鍵的地方?”


    這個關鍵的地方就不好仔細描述是所指哪裏,朔銘勉強笑笑:“沒事,隻是些皮肉傷,能留下幾道傷疤。大戰三百回合也行。”


    “你跟誰吵吵起來了,怎麽就能動刀子呢。”劉偉最了解朔銘,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歡打架愛惹事的人,更何況朔銘還算有點功夫,一般人也不放在眼裏。


    朔銘說:“應該是王成義找的人。”


    “王成義?”劉偉說:“不大可能吧,王成義不是跟他姐夫一起進去作伴了嗎?前兩天跟朋友喝酒還聊起這事,善固本這次算是完蛋了。”


    “我他麽哪知道。”朔銘也是一頭霧水,具體什麽情況隻等警察的調查結果了,但小青年這輩子是別見外麵的太陽了。持刀行凶,誤殺同夥,拒不認罪,而且之前還有前科。哪一條都是重罪。估計就是能從監獄出來也五十開外了。


    “朔銘,你得想想,有時候還得怨你自己。”劉偉是朔銘的哥們,說這句話還是很誠懇的忠告。


    “怨我?”朔銘奇怪了,反問:“他拿刀殺我這能怪我?是因為哥長得太帥嗎?”


    “真不要臉,就你帥?把我放哪個位置?”劉偉也笑了:“沒準是看見你長得太醜,惡心了所以心裏就想幹脆殺了吧,也算是為民除害。”


    朔銘沉吟片刻,問劉偉:“你說怨我是什麽意思。”


    “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劉偉想了想說:“兩個人在你麵前,一個是大老板,做生意很多年,固定資產上千萬。另一個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可突然中了彩票,資產也上千萬。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欺負哪一個?”


    “這比喻也太牽強了。”朔銘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反複琢磨劉偉的話。劉偉雖然讀書跟朔銘一樣少,但社會經驗卻不低,尤其是經常說出一些非常經典的言論,頗有幾分禪理。


    朔銘說:“我肯定是欺負那個農民,雖然他有錢了,可卻是個沒本事的人,也沒什麽有本事的朋友。”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劉偉說:“你現在就是那個暴發戶。之前是一個包工頭,誰去工地都能踩你一腳,現在呢?你發達了,有大工程了,但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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