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金固商品砼在王兆寧身上壓了大量資金,此時正滿世界找王兆寧討債。而胡俊也消失了一般不露麵了。金固商品砼的人找到聚鮮小廚,追問胡俊的下落。


    就在一個多月之前,胡俊與王兆寧還意氣風發的要大幹一場,甚至不惜得罪朔銘搶來海堤工程。此時兩人被債主追的已經無路可走了。


    郝笑很著急,問了朔銘幾次到底能不能幫上忙,胡俊背負上這樣的債務想要翻身恐怕就難了。


    朔銘一直關注著季王莊港口,請指揮部幾個小領導吃過幾次飯,也打聽出一點消息。


    紫斌與程市長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或者此時的局勢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想先出手打破這種平衡。季王莊的工程款已經到賬,隻是出於一些原因沒有下放。


    朔銘把這些對郝笑說了,郝笑立即喜笑顏開。


    朔銘說:“你可別高興的太早,胡俊應該是掙不到什麽錢,如果有人要接手海堤工程就趕緊讓出去。這是我最後一次忠告。”


    經過這次由上而下的強震,各方勢力肯定重新洗牌,幾家歡喜幾家憂,肥的流油的這幾個工程肯定也會被重新分配。


    海堤工程王兆寧是做了一半,憑這點還不足以把工程攥在手裏。能把本錢拿回來就已經燒高香了。


    朔銘猜的一點沒錯,指揮部下達了一個不算正規的文件,大意是王兆寧沒有做海堤工程的相應資質,而且工程質量也有欠缺。海堤工程被另一個建築公司接手了。


    誰也不會去懷疑這份文件的權威性,就算上麵沒有大印也是聖旨。好在這件事最終的結局算是皆大歡喜。王兆寧與胡俊拿到很小的一筆遣散費,付清勞務公司的人力成本之後恐怕會所剩無幾。至於金固混凝土的帳則直接由指揮部接手了。


    晚上,朔銘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陪郝笑吃著瓜子,拿著手機時不時與徐甜甜發幾條信息。


    自從打架風波之後徐甜甜就纏上朔銘了,雖然兩人不是時常見麵但徐甜甜每天至少也會給朔銘發幾十條消息。朔銘無聊了就陪她瞎聊。


    “今天胡俊回來了。”郝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沒事就行了,這回也算是長個教訓吧。”朔銘說:“你可要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廣茂叔畢竟不是你的親爹,胡俊也不是你的親弟弟。”


    “好了。我知道啦。”郝笑撇撇嘴。


    朔銘知道她根本沒往心裏去,也隻能歎口氣不再說。


    “你看……”郝笑欲言又止。


    朔銘說:“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想也不用想,郝笑一定是想說讓胡俊繼續跟著朔銘幹。朔銘又不是宰相,肚子裏可撐不下胡俊這條大船,說不定哪天再給自己來這麽一下。


    郝笑歎口氣不再說話。


    朔銘說:“看來我說的你還是沒往心裏去,有你吃虧的。”


    胡俊也是不會做人,既然能搭上程美這條線為什麽不繼續利用關係呢?朔銘琢磨胡俊與程美地下戀情程市長還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拆散。胡俊一沒錢二沒關係,而且還不會辦事。兩個人根本不處在同一個階層,門不當戶不對也不會有結果。就算程市長不給程美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程美與胡俊也不可能。胡俊有什麽?掙錢的能力都沒有怎麽可能養的住程美這種大小姐,讓程美跟著胡俊吃糠咽菜。不用說程市長,程浩甚至程美本身也不會願意。


    但朔銘還是小看了胡俊,第二天朔銘就回來跟朔銘商量事,說想把錢借給胡俊。


    朔銘說:“錢是你自己的,你送給他我都沒有見,你是想聽我的建議還是征得我的同意?”


    郝笑手裏有點錢,這是郝笑的父親留給她的遺產。郝笑對朔銘有極大的尊重,這才問朔銘的意思。


    “我想問問你胡俊這條路行不行。”郝笑說:“這錢是借,又不是送給他。”


    “好吧,你告訴我他有什麽門路。”朔銘坐直身體。


    “明山市啤酒廠被外企收購這件事你知道嗎?”郝笑突然說起酒廠。


    朔銘點點頭,外企收購那是大事,動輒幾個億的項目跟胡俊能扯上什麽關係。


    郝笑說:“之前的明山啤酒雖然還會生產但要加上人家國外的牌子。我聽說胡俊通過關係能弄個代理商做做。”


    朔銘眉毛一挑,這是個好項目,不至於大富大貴但卻能自食其力。啤酒屬於快消品,從廠家進貨給轄區裏的商店飯店送貨,說白了掙得就是物流的錢,也算是辛苦錢。胡俊願意幹就跟著送貨,不願意幹就雇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計。


    朔銘問:“這得多少錢?”


    “買一輛送貨的車大約需要五六萬,囤貨以及倉庫場地少說也要四五十萬吧。”郝笑說:“你覺得行?”


    朔銘點點頭:“我覺得額可以,隻要他能安下心來做也是個營生。這樣買賣不會賠錢。”


    朔銘小時候在明山市就沒見過其他牌子的啤酒,隨著整合時代的到來,很多外來品牌漸漸在明山市站住腳跟,明山啤酒沒什麽市場競爭力,也就上了歲數的人極力擁護這個當地品牌。不過明山啤酒的市場容量不錯,每個商店都有賣。


    “那行。”郝笑得了聖旨一樣笑了笑。


    朔銘說:“這是你自己的錢,何必非要來問我。”


    “這是我們買婚房的錢。”郝笑紅著臉低下頭,朔銘的買賣過世也有段時間了,他想重提婚姻大事。


    “買房子是我的事。”朔銘笑笑。


    “大男子主義。”雖然心裏竊喜,郝笑還是要表達自己的觀點:“我覺得房子不能你一個人出錢。”


    “不都一樣?”朔銘可不在乎這個,誰多誰少拿了多少何必計較,朔銘也不是買不起房子。


    郝笑說:“我覺得一個女人可以花男人的錢,但一定要有一部分東西是自己的錢買的。不然……”


    “不然什麽?”朔銘見郝笑突然不說了追問。


    “不然被你趕出家門我都不知去哪。”郝笑哼了一聲:“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了篇文章,寫的可好了。說女人不能太依靠男人,而且一定要有自己的底氣。”


    “得了吧。”朔銘嘿嘿笑,把郝笑擁進懷裏:“你是不是想多了,你就依靠我又怎麽樣,你說呢我的小警察。”


    朔銘笑的猥瑣,郝笑推開朔銘說:“那我明天就把錢給胡俊了啊。”


    朔銘琢磨一下:“你給廣茂叔,別給胡俊。他畢竟年輕,這種較大的賬目還是有個人監管比較好。”


    朔銘也刻意打聽了一下,明山啤酒的確在大洗牌,之前很多代理商被取消了代理權,看來收購明山啤酒的這個外企是想大力整頓,這是一個好事。


    這段時間徐甜甜時不時的就到工地轉上一圈,朔銘能感覺到,徐甜甜是有意在接近自己。可能是已經過了最初的新鮮感,徐甜甜依舊那麽漂亮甚至有意無意的與朔銘做一些比較親昵的動作,可朔銘心裏那股衝動卻淡了許多。


    相比朔銘的淡然,範宇華倒是與徐甜甜打的火熱,時常對徐甜甜說一些朔銘身上的趣事。


    朔銘無聊的坐回車上,徐甜甜跟上來與朔銘閑聊。


    對如何與徐甜甜相處,朔銘想過很多。徐甜甜不是朔銘的菜,就像大多數男人心中的女神不是女朋友或者老婆一樣。隻不過在心裏留下一些幻想而已。


    曾經朔銘的女神是田佳,可人是會變的。當朔銘真與田佳發生關係之後就覺得女神的形象毀了。此時徐甜甜幾乎是朔銘心裏的女神。可女神不代表愛,隻是膜拜絕美的容顏罷了。徐甜甜不會甘於做一個隱形的女朋友,朔銘也不會真蠢到想要娶徐甜甜。在朔銘心裏最佳的老婆形象是賀美琦那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有自己的主見也有自己的事業,不想著依附男人還隨時能做朔銘堅強的後盾,雖然是心理上的,但這就夠了。


    “徐大美女就沒有別的事要忙嗎?成天牌跑到工地來跟我們這些窮光棍混什麽?”朔銘看著徐甜甜,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想的。


    徐甜甜也明白,朔銘與自己不在一個平行線上,可不知為什麽總喜歡與朔銘在一起。不甘心朔銘對自己冷淡?這麽多年還從沒一個男人這麽對待自己。或許是真看上朔銘了?這個想法一出徐甜甜都覺得可笑,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鵝,怎麽會看上朔銘這種醜小鴨。隻要徐甜甜願意,不知多少鑽石王老五排著隊等著娶自己。


    “你是光棍麽?”徐甜甜把座椅放平,很舒心的躺下,側頭看著朔銘:“你與你女朋友是怎麽認識的?”


    “想知道?”朔銘放下車窗點上一支煙。徐甜甜不喜歡聞煙味,朔銘幾次都是用煙草的芳香把徐甜甜熏走的。


    徐甜甜皺皺鼻子卻沒說什麽,這段時間也有點習慣了。知道自己抗議也沒用,朔銘該抽還得抽。


    朔銘剛想說自己與郝笑的事,手機響了一聲,朔銘拿起手機看了眼,臉色立即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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