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白茹雪眼睛不自覺地瞅了眼掛在門口的包:“病例是我媽拿著的,醫生沒說什麽,隻要按時吃藥就行了。慢性病都這樣。”


    朔銘一直盯著白茹雪,自然看到她的眼神,扭頭看向掛著的衣服還有包,走過去拿起白茹雪的衣服翻看一下。


    白茹雪很緊張,追上兩步攔住朔銘:“老公,你翻我衣服幹什麽?”


    “你現在還騙我,把病例拿出來我看看。”朔銘在衣服裏沒翻到,轉而盯上白茹雪的包。這是白茹雪最好的包,也是朔銘送她的。


    白茹雪把包拿到手裏:“哎呀,我媽是婦科病,你看什麽。”


    “我又不認識醫生寫的神仙字,讓我看幾眼沒什麽。”朔銘奪過白茹雪的包,順手打開。


    裏麵果然放了一本病例,隻是朔銘不知道其他檢查結果是不是在裏麵。看到白茹雪漸漸變白的臉,朔銘有些心疼,口氣卻變得更加嚴肅:“你確定這是你媽的病例?”


    朔銘已經看到病曆本上娟秀的字體,明明白白的學著白茹雪的名字。


    白茹雪一把抓住病例:“老公,隻是普通的檢查,生完孩子都要做檢查的。”


    朔銘掙脫開白茹雪:“我真想知道你有多少事瞞著我。”


    朔銘打開病例,醫生寫的這手字還真是一個蛋疼,朔銘看了半天也就認識一兩個。朔銘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給賀美琦發過去讓她幫忙看上麵都寫著什麽。


    白茹雪頹然的坐到椅子上,眼淚止不住的要流出來,幽怨的看著朔銘。


    朔銘要等賀美琦的消息,可此時的心情卻很沉重。朔銘不知道白茹雪具體的什麽病,要瞞住自己的能是小病嗎?


    朔銘坐到白茹雪身旁:“現在還不說嗎?”


    這時候孩子醒了,咿咿呀呀的哼著找媽媽。


    白茹雪趕緊擦擦眼淚去弄孩子,朔銘則在一旁看著。


    賀美琦一直沒給朔銘回信,那就一定是有事。朔銘很想給賀美琦打個電話問問,想想還是算了,既然自己已經發現了,白茹雪也就會和盤托出了,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要有多嚴重。


    白茹雪先給孩子喂奶,接著就是換尿布,忙完了卻始終抱著孩子不出來。


    朔銘打開門:“茹雪,你再不說我可真生氣了。”


    要說朔銘身邊的這幾個女人,最在乎朔銘情緒的就是白茹雪了,隻要朔銘的話白茹雪還沒有一次違背的,就像封建社會的女人,男人便是天。可此時,白茹雪卻哭了,淚眼婆娑就是不說話。


    朔銘看著也心疼,走過去連同孩子輕輕抱住。


    朔念君不親這個父親,看著媽媽流淚懵懂的左瞧右瞧,推著朔銘就要哭鬧。


    朔銘隻能離遠點,很無奈這個孩子為什麽對自己一直是這個態度。朔銘轉身,到門外抽了一支煙。朔銘覺得肯定是大問題,要給白茹雪思考的時間。


    一支煙抽完,朔銘冷靜了許多,無論白茹雪是什麽病,不管多嚴重,盡早治總是好的。


    回到房間,孩子一個人在玩玩具,白茹雪就在一旁看著,臉上掛著微笑,溺愛的撫摸孩子的頭。


    “老公。”白茹雪抬頭:“抱抱我。”


    白茹雪多想像大多數女人那樣能天天看著自己的男人,能天天得到朔銘的嗬護,能不離不棄的一直守在朔銘身邊。但白茹雪是自卑的,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配不上朔銘,白茹雪是被人當做禮物一樣送到朔銘身邊的。


    朔銘抱住白茹雪:“說說吧,藏在心裏也不舒服。”


    朔銘的手機響了,但沒急著看,一定是賀美琦發來的,朔銘想聽白茹雪告訴自己,無論這個真相是什麽。


    白茹雪沒哭,早就知道自己會是什麽結果,如今能天天見到朔銘,看著朔銘逗哭自己的孩子也是一種幸福。


    白茹雪擦擦臉,輕輕靠在朔銘的肩頭,小聲說:“我可能隻能活一年了……”


    “什麽?”朔銘身體一顫,低頭看著白茹雪:“什麽病?”


    “腫瘤,惡性的,長在腦子上。”白茹雪慘笑中帶著幸福的味道:“在你身邊活多久都沒什麽關係,你一直對我這麽好。”


    “好嗎?”朔銘不是在問白茹雪,更多是捫心自問。惡性腫瘤四個字就像一塊巨石,猛然的壓在朔銘心頭,很疼,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茹雪沒在朔銘這得到任何名分,朔銘甚至沒在外人麵前提起過她,甚至從沒想過要娶白茹雪,就如同此時,朔銘還在擔心郝笑知道這一切會變成什麽樣,一個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麵有人了可能會哭泣生氣,可能會摔打甚至離開。可當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麵有孩子而且還要待在自己身邊又會做出什麽選擇呢?


    郝笑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那時白茹雪離開,所有人都會以為白茹雪不會再出現了。可朔銘找到了白茹雪,自然也要負起全部責任,盡管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白茹雪走的時候是萬不得已,因為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顯懷了。孩子沒出生時朔銘肯定不會同意要這個孩子,木已成舟,朔銘也隻能被動接受。白茹雪唯一任性的一次就是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她對朔銘愛的全部。


    “你對我好。”白茹雪淡淡的回答:“是真的好,我很幸福。”


    此時朔銘不覺得幸福,朔銘推開白茹雪:“把你檢查的結果拿來,我去找美琦問問。”


    “沒用的。”白茹雪看著朔銘笑,朔銘能這麽關心自己何嚐不是另一種幸福呢?自己死了又如何,能給朔銘留下一個孩子,這就是她生命的延續。白茹雪說:“我去過京城,在那也做過檢查,如果做手術,隻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活下來,而且極有可能伴隨後遺症。我想健康的出現在你麵前,直到最後一刻。”


    “百分之十,可以,我們可以賭一把的。”朔銘不想放棄。


    “那是我剛離開的時候,現在沒那麽樂觀了。”白茹雪說:“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不能照顧孩子,你就把孩子帶走,無論我在不在,你都會嗬護他的,就像你嗬護我一樣。”


    “你們都要在。”朔銘湧出無助的情緒,在病痛麵前任何人都是無助的。


    “老公。”白茹雪仰起頭,臉上掛滿了笑意。這些事一直壓在心頭,很長時間了,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跟朔銘說。現在朔銘什麽都知道了,白茹雪覺得輕鬆很多,就算下一刻見不到朔銘跟孩子也不會太悲傷了。


    “怎麽?”朔銘低頭,輕吻白茹雪。


    “這段時間我帶著孩子逛了很多地方,那段時間很開心,唯一不好的就是你不在身邊。”白茹雪轉移話題,不想再說腫瘤的事,一段段的說著離開這段時間的經曆,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從沒出過遠門的白茹雪見到了外麵的世界,當時她就希望等孩子長大了也一定要做一個闖蕩世界的大男人。


    朔銘靜靜的聽著,這一刻沒有時間觀念,朔銘隻想多陪著白茹雪。


    說了很久,白茹雪也有些累了,悄聲說:“老公,今天別走了好嗎?讓我任性一回吧。”


    這不算任性,這是白茹雪內心的訴求。在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誰不希望有一個堅實的懷抱,有一個寬闊的肩膀可以依靠。


    “不走,我今天就在這。”朔銘低聲說。


    白茹雪覺得累了,緩緩閉上眼睛,很久沒靠在朔銘身上睡覺了,這種感覺很安逸,也很享受。


    朔銘沒動,一直都沒動,心裏打碎了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


    白茹雪睡了,就像一個孩子蜷著身體,太久了,白茹雪從沒得到安全感。


    朔銘輕扶白茹雪的頭發,依舊是那麽順滑,輕輕拍打白茹雪的脊背,逐漸傳來深沉的呼吸。


    孩子很照顧父母的感受,自娛自樂的玩著玩具,嘴裏咿咿呀呀的訴說著開心事。


    孩子尿了,朔銘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水柱呲射出來。接著朔銘就笑了,因為朔念君正拍打著那灘尿漬,嘴裏咯咯笑個不停。濺到朔銘身上,朔銘也覺得幸福。


    有時候幸福很簡單,粗俗的說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也可以說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


    玩了一會,朔念君覺得無聊了,舉著騷氣的手摸向白茹雪的臉。


    白茹雪醒了,看到孩子這麽玩微微皺眉,嗔怨朔銘什麽不管。


    朔銘笑了笑:“也就這大小能這麽玩,等長大一些能這麽快樂嗎?”


    白茹雪起身,給孩子換了一身衣服,問朔銘有沒有濺到身上,隻是家裏沒有朔銘的衣服,也不能換一身。


    朔銘毫不介意的站起身拍打身上,聞聞自己的手:“童子尿治百病。”


    又說到病字朔銘的臉立刻難看起來,朔銘拿起病例,對白茹雪說:“你把檢查結果給我,我去找人問問。”


    “真不用問了。”白茹雪檢查多次,許多大醫院都去過,結果都一樣,如果要開刀,風險極大,可以說能活著下手術台就是奇跡。


    朔銘不信邪,白茹雪也了解朔銘的脾氣。幹脆找出來交給朔銘,朔銘問過了,自然就死心了。


    朔銘沒多說,告訴白茹雪晚上帶飯回來吃,帶著檢查結果轉身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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