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要過黃生榮的電話,翻出來打過去,話筒裏竟然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把電話摔在一旁,朔銘喘了幾口粗氣,心裏把黃生榮的祖宗八輩全翻出來鞭策一遍。這個好死不死的貨竟然把自己玩了,帶他去靡仙醉爽了一把最後竟然來一個不接電話。


    朔銘覺得有點棘手,搞不清黃生榮是什麽意思。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放在黃生榮身上似乎並不切合。想到黃生榮笑眯眯的樣子朔銘就來氣。可氣歸氣還沒什麽辦法。


    難道是真的醉了黃生榮?朔銘琢磨著。不應該,自己與他之前沒什麽交集,連陌路都算不上哪來的得罪。


    朔銘又打了一遍,得到的依然是通訊公司甜美的聲音。


    朔銘不在乎虧點錢,更何況自己有靡仙醉的超級會員什麽錢也不花,不就是一頓飯麽,可這心裏就是別扭,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朔銘做建築這麽久,還沒見過隻拿好處不辦事的人。


    朔銘去了小馬蹄山,一路上琢磨著怎麽搞定黃生榮。可對這種二皮臉性格的人還真沒啥好辦法。朔銘覺得頭疼,想起一句話,軟怕硬,硬怕愣,愣怕橫,橫怕不要命,不要命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推銷保險的。可這個黃生榮是那種讓推銷保險都懼怕的人。


    朔銘把車停在路邊,點上一支煙遠遠的看著幾個交警攔車檢查。小車不管,貨車放過,滿載超載的車從身邊經過也當沒看到。朔銘知道,這是在等從小馬蹄山采石場出來的車。


    朔銘遠遠的看了眼采石場方向,看不到機械的身影,更聽不到什麽動靜。


    朔銘打電話給範宇光,想問問什麽情況。


    範宇光接了電話:“朔銘,問題我找到了,就在路邊,幾個警察守著呢,隻要是從咱這邊出去的車都要倒黴。”


    “我已經知道了。”朔銘說:“現在是不是沒人敢來了?”


    問這句都是廢話,範宇光幹脆不回答。朔銘說:“告訴工人,所有人放假兩天,帶薪。”


    “什麽?”範宇光有點惱怒:“我真想找幾個人把那個警車砸了。”


    “你可別衝動。”朔銘急道。經過上次的事朔銘真是怕了。上次是個混混,就是弄殘了賠錢也就過去了。這一次範宇光竟然敢打警察的主意,這是小老鼠給貓做按摩,能爽的不要不要的。


    安撫住激動的範宇光,朔銘依然坐在車上抽煙,不遠處的幾個警察時不時的瞟幾眼,根本不把朔銘當回事。


    兩輛車從礦上開出來,接著溜達出來幾個工人。一個個懶洋洋的,嘻嘻哈哈的互相開玩笑。


    老板就是老板,員工就是員工。做老板的神經沒有一刻放鬆的,做工人上班幹活下班打屁,逍遙快活。朔銘有點羨慕,至少這些人每天都樂嗬嗬的。但朔銘也知道,這個社會錢是王道,沒有錢到處被人瞧不起,除非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就算不在乎,也會在乎自己內心的感受,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自己家的婆娘像個黃臉婆自己看著都難受。所以,一個人不要滿足於溫飽,所謂的輕鬆快樂也隻是在掩飾內心的卑微。


    工人走了,幾個司機眼巴巴的看著,幾個人交流著什麽,時不時的看向礦場方向。沒過多久,警察上車走了。


    朔銘笑了,至於這麽針對麽?非要把礦場搞死?


    這條路是主幹道,很多大貨車都從這經過。一輛滿載的前四後八艱難的爬著緩坡,馬達轟鳴,隔了很遠朔銘依然能感覺到大地在顫動。


    朔銘皺皺眉,看了眼警察離去的方向。仔細回憶與黃生榮吃飯的場景。在吃飯之前,王兆寧提出想要在小馬蹄山再開一個礦口。當時朔銘懷疑是王兆寧與黃生榮合夥搞得這一出,後來黃生榮沒提朔銘也就忘了。現在想來還真有這個可能,逼著朔銘跳腳,最後沒辦法黃生榮提什麽條件都得答應,不然朔銘花三百萬買來的機械就要仍在礦場上生鏽。


    搖開車窗,朔銘把煙蒂扔了,車裏的汙濁空氣急速的與外麵的涼風交換著。


    朔銘在想黃生榮親自來說應不應該答應,很明顯這是自己給自己下藥,可朔銘又沒有什麽辦法。這個頭一旦開了,後果不堪設想,指望礦場掙大錢,做夢一樣。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這就是朔銘放工人假的原因,兩天時間,朔銘要想方法搞定黃生榮。


    心煩意亂,朔銘沒什麽重要事就去了白茹雪那。如今能緩解朔銘壓力的最好方法就是抱抱孩子。咿咿呀呀的哼唧聲也是最美的音符。


    在白茹雪那待到下午,朔銘這才離開。盤算著找到誰能壓製住黃生榮。朔銘盤算一下,縣官不如現管,孟文景可是豐城的一把手,如果他願意說句話可就是尚方寶劍。


    朔銘拿著手機猶豫了,心裏沒底,不知道孟文景能不能買這個麵子。


    想了想,朔銘決定先打給陸曄探探口風。


    朔銘打了一遍,無人接聽。朔銘心說可能是在開會。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就是開會也到了吃飯休息的時間,朔銘又打過去。


    這一次電話響了六七聲陸曄也就接了:“喂,哪位?”


    陸曄的聲音很冷淡,朔銘真的以為對方沒看來電就接起來。作為孟文景的秘書,隨時都有可能接到領導的電話,陸曄怎麽會不看來電號碼就接聽。朔銘沒想到這些,熱情的說:“陸秘書,最近忙嗎?”


    “原來是朔老板啊。”陸曄笑了幾聲:“還行吧。”


    朔銘說:“有時間嗎?一起出來坐坐,上一次沒陪著路秘書喝幾杯我都有點小失落了。”


    “最近比較忙,沒有時間,以後再約吧。”陸曄依舊是剛接電話的腔調。


    朔銘笑著說:“陸秘書,我有點小事想請孟書記幫個忙,不知道書記什麽時候有時間,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兄弟也是懂情麵的人,肯定會謝謝陸秘書。”


    陸曄想都沒想,直接說:“最近書記在外麵開會,恐怕一時半會回不去。嗯,先這樣,我這有點事。”


    朔銘沒來得及說上幾句陸曄就把電話掛了。放下電話,朔銘也就明白陸曄為什麽是這個態度了。


    之前陸曄對朔銘比較關照完全是因為朔銘有什麽“大關係”。上次露餡之後朔銘的底牌徹底暴露了。童老那一趟算是白來了,拍那幾下肩膀也沒什麽用了,沒人再會在乎朔銘是不是有什麽背景。反而讓有心人覺得朔銘故意在扯虎皮,反而厭惡朔銘,畢竟朔銘有欺騙的意思,真說嚴重了像是在戲耍。


    朔銘無奈的笑笑,這條線也斷了。當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你親如兄弟,當你沒用了,就像一片垃圾,看都不會看一眼,討厭你的還會踹上幾個幾腳。


    郝笑回來,見朔銘一個人在發呆,放下東西從後麵抱住朔銘:“我感覺你最近總是心煩,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朔銘把事說了,黃生榮吃拿卡要不辦事,朔銘問:“這種情況一般怎麽辦?”


    “你有證據嗎?如果有可以舉報。”郝笑說:“當官的最怕誰?”


    朔銘搖頭,郝笑隻是一個小警察,用片警的思維模式考慮問題。就算朔銘手裏有證據就能告得倒黃生榮?之前的農建林豈不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況農建林那次是偷偷進行的,這一次就要正大光明了。豐城就這麽大,朔銘先送禮給黃生榮然後舉報,就算是能把黃生榮告倒,但朔銘以後在豐城就別想混了。


    對黃生榮這樣,誰還敢要朔銘的好處。這就像一個汙點,任何人都敬而遠之。


    朔銘笑了笑,隻能謝謝郝笑的建議繼續一個人悶著頭發愁。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能自我掌控命運的感覺,朔銘就是這樣,覺得被黃生榮玩弄於股掌之間。


    吃過飯,朔銘陪著郝笑溜達一圈消消食,回到家,朔銘聽到電話鈴聲,一看竟然是黃生榮打來的。


    朔銘雖然心裏有火,但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接起電話:“黃哥,前幾天玩的怎麽樣?”


    “老弟啊,這真是個好地方。”黃生榮的聲音有些疲憊。


    朔銘心裏冷笑,果真是歲數大了,緩了兩天還沒回過神來?可別突然死在女人肚皮上。


    朔銘沒懂黃生榮是什麽意思,吃了自己的,玩了自己的,不給開綠燈整治朔銘,難道還要然朔銘繼續請他去靡仙醉?


    朔銘肅然說:“黃哥,你看兄弟做的也夠意思了,小馬蹄山的關卡是不是也該換個地方了?”


    “哎呦。”黃生榮一拍腦門,朔銘在電話轉頭都聽到一聲脆響。黃生榮說:“我這幾天在靡仙醉把這件事差點忘了。”


    “靡仙醉?”朔銘吃了一驚:“黃哥,你說你一直在靡仙醉?”


    “是啊,怎麽了?”黃生榮有些不悅的說:“朔兄弟,花錢多了?等我回去補給你。”


    朔銘哪是花錢了,是吃驚黃生榮這個老東西竟然能連續嗨皮兩天。就不怕身體被掏空了就這麽累死?


    朔銘真是無語了,強忍著能擠出眼淚的笑意:“黃哥,這次烏龍鬧大了,你的那幫小兄弟還盯著采石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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