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裏麵出來,朔銘卻不放心。喬紅杉犯事朔銘隻是涉案而已,沒必要用銬子帶走,也沒必要上來就動手。最讓朔銘擔心的是踹出去的那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臉上,鼻子嘴都冒血了。朔銘算是得罪了那個警察。


    現在這社會,得罪誰都行就是不能得罪有官職的,想要整你分分鍾的事。朔銘尋思一會,把慵懶的郝笑掰過身來:“老婆,跟你商量個事。”


    “說。”郝笑厭煩的推開朔銘,這一次朔銘太粗魯了。


    “我記得你一個同事認識被我踹了一腳的那個警察,我想請他幫個忙。”朔銘見郝笑不耐煩,幹脆一把抓住玉兔:“我有正事。”


    “你能有什麽正事。”郝笑扭動身體逃開朔銘的魔抓:“還想再補一腳?”


    “你看我是不是得罪他了?”朔銘說:“正好我在市裏沒啥關係,通過這件事認識一下,不打不相識嘛,也防止他報複我。”


    “你想請他吃飯?”郝笑轉過身,給朔銘一個光潔的後背:“等我讓同事約一下。”


    下午郝笑就把這件事給辦了,那個同事也知道朔銘是要緩和一下關係,這種飯局隻有好處沒壞處,自然應諾。


    晚上朔銘在市裏定了一桌,隻有三個人吃飯。一個是郝笑的同事,郝笑叫他小鍾,年齡不大笑嗬嗬的很好相處。另一個自然就是鼻子冒血的那位了,路上小鍾做了介紹,這位倒黴的仁兄名叫錢康平。


    酒菜上桌,朔銘端起酒杯:“錢哥,你看都是誤會,我也是狗急跳牆了,你別往心裏去,兄弟在這給你陪個不是。”


    巴掌不打笑臉人,朔銘陪著笑陪著酒請著客,錢康平就是再大的火氣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憋脹著黑膛臉嗯了一聲。


    朔銘一口把酒喝了,錢康平卻隻沾了沾嘴唇。麵子是給了,酒可就想喝多少喝多少。


    朔銘一笑,也不在意,凡事總有個過程。即便錢康平的杯子還是滿的,朔銘依然添了一滴酒,這代表之前的都喝了,也給足了錢康平麵子。


    朔銘坐下,清清嗓子,張羅著兩人吃菜。小鍾倒是樂嗬嗬的吃的歡,錢康平夾了一筷子菜慢吞吞的嚼著,扭頭與小鍾聊起來,完全不把朔銘放在眼裏,擺明了不拿朔銘當回事。


    畢竟小鍾與郝笑是同事,這中間他也是媒人,給朔銘使了個眼色,笑嗬嗬的出去方便去了。


    小鍾一走,朔銘就拿出一個小鐵盒輕輕推倒錢康平麵前:“錢哥,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兄弟計較。我也知道現在道歉都是屁話,就請你喝杯茶吧。”


    鐵盒是用來盛茶葉的,也不是很精致。錢康平不知受過多少黑錢,自然知道這裏麵絕不是茶葉。瞅了朔銘笑了笑:“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這事其實我早就忘了,要不是今天小鍾瞞著我把你請來,不見到你我都想不起來是誰。”


    朔銘說:“錢哥,以後咱可要多走動走動,明山市就這麽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個兄弟多條路。”


    錢康平樂嗬嗬的拿起鐵盒,手上一沉臉色變了變,隨即若無其事的打開蓋子瞧了一眼。錢康平有些不淡定了,就朔銘這點事喝頓酒陪個不是也就過了,錢康平也犯不上像農建林那樣追著趕著要置朔銘於死地。打開盒子以後,錢康平沒想到朔銘竟然下這麽大的本錢拉攏自己,茶葉盒子沉甸甸的,裏麵放了一隻金燦燦的觀音。


    國人對觀音情有獨鍾,尤其是穿官衣的。並非觀音救苦救難,而是因為一個諧音,官印。


    俗話說男供觀音女戴佛。觀音便是官印,指的是前程遠大。女戴佛就好解釋了,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


    朔銘也是下了本錢,觀音雖不是實心的重量卻不輕。要說值多少錢朔銘倒是算了個小聰明。


    選擇送東西而不是送錢自然是有道理的。朔銘與錢康平第一次吃飯,朔銘急不可耐的拿出錢,錢康平雖然會收但也會覺得燙手,不明底細占點小便宜還行,多了就有些不敢了,尤其是錢還這麽紮眼。送個觀音就有不同,尤其是錢康平這些有官職的,很看重這個。觀音是請回去的,哪有上門往外送的道理,豈不是要把官印送走?從這方麵說隻要價值不是太離譜錢康平根不可能拒絕。


    再是在人的潛意識裏都認為黃金太貴,一個金觀音就得不少錢。可同等價值的黃金與金錢放到一起人們多數選擇黃金。感官上更加刺激一些。


    朔銘這麽上道,主動請客送東西,錢康平也不能總黑著臉,無論是誰都喜歡結交大方的人。朔銘這是要拉攏關係,錢康平也有結交的意思,日後隻要朔銘有所求肯定不會吝嗇財物,各取所需各得所利,這才是關係最好的媒介。


    錢康平嘴角抽動一下,輕笑說:“無功不受祿,這是不是……”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錢康平卻沒有鬆手的意思。朔銘拖著身下的椅子挪到錢康平麵前:“錢哥,你要瞧不起兄弟我也沒話說,如果瞧得起那就收了,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總有個好寓意不是?以後錢哥發達了,兄弟也想跟著沾點光。同樣,錢哥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隻要一句話,刀山火海隻要能辦的沒二話。”


    朔銘差點捶著胸脯保證,錢康平也被朔銘的“真情表露”感染了一般,握住朔銘的手,拍了一下:“其實吧,這件事就是個誤會,我也是受人所,麵子嘛,沒辦法。”


    朔銘神經一跳,受人所托?這個朔銘就不懂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問:“錢哥,受誰所托啊?”


    錢康平也無所謂,嗬嗬一笑:“這個人你認識。姓農。”


    農建林,朔銘心裏咯噔一聲,這孫子還不死心,依然在整自己呢?


    朔銘幹笑一聲沒再說話。錢康平說:“兄弟可別怪哥哥,我們以前是同事,他也有點門道,嗬嗬,你知道的……”


    對錢康平朔銘隻有感激,雖然能讓對方說這些完全是看在金觀音的麵子上。求人辦事,讓人張嘴,錢能辦到的都是好辦的事。錢康平也是個利益熏心的人,不然絕不會一個金觀音就讓他主動張嘴。


    朔銘感激的笑笑,端起酒杯與錢康平碰了一下。


    錢康平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大口,順勢手一收把金觀音塞進口袋裏,鼓鼓囊囊的也不嫌難受。


    朔銘與錢康平喝了半斤酒小鍾才回來,見朔銘與錢康平已經喝成哥們,嘿嘿笑著自動加入鬥酒戰局。


    等從酒店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東倒西歪,朔銘酒精沙場,錢康平算是老當益壯,小鍾更是初生牛犢。三個人喝了整整四瓶白酒。


    男人的酒就像女人的衣服,女人越喝衣服越少,男人越喝感情越真。酒已經到這份上了什麽話都說了,要說彼此不了解的就剩下褲襠裏那玩意了。


    酒意正濃,錢康平抱著朔銘的肩膀,手裏還比劃著端酒杯的姿勢,捋直了舌頭說:“朔兄弟,你跟農建林那點小恩怨我們這個圈裏沒有不知道的。要我說啊,你也真是膿包。換成我,早就打到這小子的老窩了。記住,敵人越遠自己越安全,子彈打了屁股還不知道他娘的是誰打的。有些人啊,自己不幹淨敵人又多,打死老的小的就得餓死。”


    這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話,朔銘聽了個懵懂。嘴裏也跟著嚷嚷說什麽都聽錢哥的。


    朔銘招手想要叫輛出租車送錢康平回去。小鍾一個趔趄撞過來,嘴裏一口濁氣噴了朔銘一臉:“朔哥,錢哥就交給我吧。”


    朔銘看看車,覺得放著不放心,尤其是還有一輛的警車嗎,在這停著比較紮眼,叫了兩個代駕,囉裏囉嗦的囑咐小鍾路上一定要小心。


    代駕來了,一看是警車死活不敢接。普通牌照的公務車誰也不知道是誰的,白牌子的警車代駕就不敢碰了。


    也是喝了點酒,錢康平露出一臉的匪氣,如果腰上有槍能抵著代駕的腦袋,黑膛臉本就難看,呲著牙說:“老子讓你上你就上,什麽毛病。要不跟我去辦公室坐會?”


    代駕這份活也不是什麽好營生,碰到的人要麽是酒酣未醉要麽是借酒發瘋的,如果碰上爛醉如泥算是運氣好。喝了酒的人基本沒什麽底線,代駕也是給錢就幹,可警車還真是不敢碰,這是違法的。


    好說歹說好一陣,另一個代駕也到了,這個小夥子倒是會變通,讓朔銘多給二百他接活。


    朔銘揪出二百塊錢拍到對方的胸脯上,裝模作樣的放了句狠話:“如果有什麽差池,肯定不饒你。”


    代駕開著車走了,朔銘看著拒絕不送的另一個代駕,把自己的鑰匙扔過去:“豐城。”


    怎麽回的家朔銘已經忘了,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印象是付了代駕服務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旁邊的地上擺著一盆水,水上還飄著朔銘吐出來的穢物。就連朔銘自己聞一下就要惡心到要吐。


    朔銘翻轉過身,把身旁的另一隻枕頭塞到肚子下麵,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一側頭,朔銘哇一口吐出一團,胃已經空了,滿嘴甚至嗓子眼都是一股酸臭的味道。


    郝笑跑進屋,拍著朔銘的後背:“怎麽喝這麽多,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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