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朔銘得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喬紅杉落馬。這不是什麽新聞了,但在一定圈子裏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凡與喬紅杉有往來的都小心謹慎起來,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豐城這些大老爺們人人自危了。朔銘倒無所謂,審也審了,與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第二個消息就是與農建林有關了,王兆寧算是證據確鑿,想要出來比登天還難。農建林雖然沒有直接的消息,但朔銘卻接到了錢康平的電話。錢康平邀請朔銘出去坐坐,朔銘一聽就知道這事與農建林有關。之前朔銘卷進喬紅杉的案子裏農建林就想借機整朔銘,不過錢康平這個人還不錯,並沒落井下石。


    錢康平是聰明人,力所能及的忙會幫,稍有風險就會縮手縮腳。在朔銘沒坐實證據之前,錢康平甚至沒想過要報複朔銘那一腳之仇。


    第三個消息是範宇光發來的。範宇光找到合適的人去盯梢農建林的老子。明山這邊有朔銘手頭的證據為難農建林,農建林的老子那邊又有人盯梢,朔銘可以想象這個從未謀麵的老東西會多麽著急。想打點關係開罪農建林也隻能通過電話或者假手他人。


    範宇光說這個人一早就出發了,中午時分就能正式投入工作。朔銘想要問的更詳細些,範宇光說:“偵察兵出身,現在專做私家偵探,一天一千的費用。”


    對錢朔銘已經沒有概念了,隻要能整倒農建林就是一天十萬也幹了。範宇光對這個人極為放心也很推崇,朔銘信得過他肯定也是放心的,最不濟也讓農建林一家子感覺惡心,做什麽都要畏首畏尾。這樣一來,農建林肯定會求到朔銘頭上,沒準還能把那個姓農的老東西逼出來。


    上午,朔銘就去了市裏,先去看了看朔念君。


    一進門白茹雪就抓著朔銘問長問短,先是朔銘前幾天為什麽聯係不上,再就是白子孝的狀況。


    朔銘覺得頭大,早知道不應該攬這個苦差事,此時後悔也晚了,就對白茹雪說:“我辦事你就放心吧,要想讓你弟弟好好回來上學肯定是要吃點苦的。”


    白茹雪也隻能唉聲歎氣,朔銘抱著她安慰了好一會,直到朔念君哼哼呀呀開始哭兩人才放開。


    將近中午,付清彩回來了,白茹雪要準備午飯,朔銘說與人約好了,離開之後直接去找錢康平。


    兩人在一個小飯館裏見麵,錢康平特意要了個包間,也是方便說話。


    寒暄幾句,錢康平就要與朔銘喝酒。朔銘擺手說自己開了車,錢康平勸酒說:“在市區你就放心吧,那些交警都認識我,隻要給我打個電話絕對沒有問題。”


    朔銘連自己都不信,怎麽可能信錢康平的話,更何況一旦出現點什麽狀況錢康平能替自己賠償?朔銘堅持不喝,錢康平也不好繼續勸。兩人隨便聊著慢吞吞的吃著菜。


    錢康平不急朔銘更不急,菜吃的差不多了,朔銘就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如果錢康平再不說什麽有營養的朔銘就打算告辭了。


    錢康平終於繃不住了,笑著對朔銘說:“朔兄弟,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我覺得你這個朋友不錯,不記仇。”


    朔銘跟著笑,錢康平還真是會鋪墊,什麽叫不記仇,這也得看是什麽仇。打自己一耳光能忘了,捅一刀子過十年也能釋懷,難道你打我一個半死我扭頭就能跟你稱兄道弟?農建林可是要把朔銘往死裏整,朔銘怎麽可能鬆口,好不容易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掌握了點證據,說撒手就撒手?


    但朔銘不能薄了錢康平的麵子,但也決不能太給麵子,考慮一下,朔銘說:“錢哥,其實我這個人吧,真的好相處,但有些事不是轉頭就忘的,我不屬雞。錢哥,這事跟你有利益衝突?如果有兄弟這邊好說。”


    坊間有段話,就是說雞這種動物記吃不記打。打它一棍子轉眼就忘了,哪裏有米哪裏有蟲一準記得。朔銘這話說的已經夠直白了,農建林打我,你錢康平算什麽東西,你說算了就算了?那朔銘也太不值錢了。朔銘的話也說明白了,如果跟錢康平沒什麽利益關係那就別管了。如果有什麽利益關係錢康平也不能直說,難道還要承認算計朔銘的有他一份?


    錢康平沒想到朔銘話說的這麽絕對,幹笑一聲:“其實吧,很多事都是可以商量的。想聽聽老哥的看法嗎?朔兄弟,我先說好了,我的看法不偏向任何一方,也隻是我自己的一點小意見。”


    已經這麽說了,朔銘自然沒什麽反駁的機會,也隻能讓錢康平說下去。


    錢康平說:“按理說你現在占盡了優勢,完全翻盤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東西能不能整死農建林。我聽人說了,你在裏麵放狠話,隻要沒把你整死你就整死他們。朔兄弟,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會把事做絕了,農建林可是有背景的,一旦身上有了汙點就等於斷了一輩子的前途,對他來說這也是把事做絕了。他會善罷甘休?好,就算你不管這些,農建林怎麽害你了?把你害到什麽程度,老哥告訴你,說破大天頂多是一兩年的事。你那個同學肯定背鍋了。”


    朔銘頭皮微動,錢康平說的很有理,雖然依然是偏向於農建林,但不得不說,這一次朔銘沒抓到能讓農建林不能翻身的證據。


    朔銘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靠在椅背上保持微笑。


    錢康平有點看不透朔銘的想法,但他是帶著使命來的,硬著頭皮繼續說:“農建林進去一兩年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隻不過是出了口氣。別忘了他爹還在,而且這是一隻更大的老虎。你能與農建林打個平手老哥很佩服你,但你想跟他爹鬥,是不是差點?從這方麵說你有勝算嗎?”


    朔銘點頭:“我是沒勝算,但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官老爺,我是草民,逼急了一命抵一命我不覺得虧,還消滅一個禍害。”


    “義氣用事。”錢康平笑了,他這輩子審問的犯人多了,朔銘其實已經被說服了,隻不過是嘴硬不承認而已,隻要自己再加點火,這件事就成了。錢康平說:“誰的命都是爹媽給的,都一樣珍貴。對你爹媽來說沒誰比你重要了,對他爹媽來說還不一樣?我說的對嗎?”


    朔銘點點頭:“這沒錯。”


    “就算農建林做三年牢,當然不可能這麽長,你隻是得到了複仇的快感,用不了幾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錢康平說:“如果你放過農建林,至少露出要放過他的意思,你猜農建林能拿出什麽好處?”


    朔銘摸著下巴,這事自己還真沒想過,一門心思的要弄死農建林,可此時的情況隻能算是挫敗農建林,距離整死差了一萬八千裏。錢康平說的沒錯,此時朔銘手裏捏著的可是決定農建林半生命運的尚方寶劍,隻要朔銘揮揮手農建林這輩子就毀了一半,可朔銘稍微抬抬手,農建林就像哈巴狗一樣求著自己放過,而且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交換。隻要能做官,這點錢還不是早晚回來的?


    這就像朔銘在警局的小黑屋裏一樣。朔銘站在門裏麵,門外就是農建林,農建林想要看到朔銘求饒,想要朔銘拿出自己的所有交換自由,朔銘是硬骨頭,當時手裏也有點證據。有了底氣朔銘死扛到底。可此時情況翻轉了,在鐵門裏麵的是農建林,朔銘站在門外等著農建林搖尾乞憐。農建林是識時務的人,一定會求朔銘放過。朔銘呢,也可以從農建林身上隨意的獲取他所有的一切,隻要朔銘能拿的走,農建林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朔銘可以由著性子坐地起價,隻要能給的,要什麽有什麽。


    朔銘摸摸下巴,嘴角抽動,強忍著沒笑出來。農建林現在一定很緊張吧,不知在什麽地方等著錢康平帶好消息回去。朔銘認可錢康平的話,但卻不想這麽快答應。你答應的越痛快對方能給的價碼也就越低。朔銘也存在著一種報複心態,隻要自己不鬆口,一直表現的很曖昧,既不原諒也不催促刑判,農建林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樣,小心髒要時刻懸著。


    朔銘說:“錢哥,你看咱見麵也不能總談別人,這多掃興。要不咱約個時間一起出來坐坐?”


    “好啊。”錢康平至少從朔銘的話裏聽出緩和的意思,這說明有門,隻要朔銘消了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農建林這頭就好說了。不過錢康平有點急,也是農建林有點急,錢康平說:“朔兄弟,要不你就別走了,老哥帶你去個好地方玩玩。”


    “哦?”朔銘疑惑道:“好地方,兩個大男人能玩什麽啊。錢哥,我怕我不喜歡有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也沒說要去那些地方啊。”錢康平直接起身拉住好笑就向外走,走過吧台隨口說了句以後來結賬。出了門,錢康平直接把朔銘塞進警車裏。


    朔銘說:“錢哥,咱這是去哪?我的車……”


    “聽我的,你跟著我去就行了。”錢康平啟動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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