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迎來了豐樓村的大日子,這天朔銘要募集開磚廠的資金。這件事朔銘準備了好多天,甚至把不遠參與的朔宏德都請出來了。凡是與朔宏德關係比較好的挨家挨戶的走了一遍,主要就是打親情牌,告訴他們朔銘有把握掙錢,讓這些村民放心投資。


    上午八點,村委不大的院落裏就擺好了桌子,桌後的牆上貼了一張大紅貼,有入股投錢的就寫上人名,最上麵則是集體土地以及集體資金所占比例,完全做到公平公正公開,朔銘還刻意邀請了鎮裏的兩位領導,領導一般都是晚到,朔銘也沒在意。由於地方有限,朔銘也隻能簡單擺一張桌子將就一下,為了彰顯平等,所有講話的也都要站著。


    半個小時,小院裏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有的拖家帶口的來,有的來個代表,嘰嘰喳喳都在議論。


    將近九點,村為小院裏外已經圍了將近二百號人,朔銘暗自鬆了口氣,看來之前做的工作沒白費,還是有人願意相信自己。


    先是村主任張賢才說話,算是個主持人。先說了一下豐樓村的情況,然後又簡單介紹了最近的工作。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介紹朔銘,當然他也說不好,就讓朔銘到前麵講話。


    朔銘鮮少有這種對著眾人講話的經驗,上一次還是六標段開工,趕鴨子上架胡說八道一番,可這一次不一樣,朔銘早有準備,手上雖然沒準備演講稿,但如何建設磚廠思考了很長時間,可以說胸有成竹。


    朔銘把豐樓村的經濟情況重申一次,然後才著重說了磚廠的事。所有村民異常安靜的聽著,朔銘很滿意,對這次募集資金也有了很大的信心。


    講完話,張賢才就要主持集資活動,這時候意外情況就出現了。原本信心滿滿的朔銘也懵逼了,因為沒有一個人主動表態要投錢。場麵一時陷入尷尬。


    朔銘隻好當先說自己投入多少,也算是拋磚引玉,可村民卻沒人買賬。


    村委小院裏開始熱鬧,亂哄哄一片,甚至有人對朔銘指指點點。


    朔銘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陰沉著臉琢磨著這件事如何收場,原本信心滿滿的朔銘眼看就要成個笑話。


    “算我一個。”終於有人說話了。住在朔宏德房前的大叔舉起手,第一個支持朔銘。


    朔銘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啊。王樂平做了一輩子會計,寫的一手好字,趕緊把人名填上,後麵又追上幾股。


    朔銘大聲說:“下一個是誰,還有沒有願意投錢的?”


    接下來是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都隻投一兩千。看著紅紙上十幾個人名,朔銘頭大了,按照這樣算,這磚廠難了,難道所有的錢都要自己往外拿?


    並非朔銘拿不出這麽多錢,而是朔銘不想被人詬病占集體的便宜。如果隻有集體資金與朔銘的錢入股,那麽這個磚廠就是朔銘的,朔銘就是沒有吃私貪汙的事也就有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朔銘掃視眾人,心下冷笑,這些人不是對投資磚廠感興趣,而是過來看熱鬧的。場麵一度有點失控,朔銘尋思還是算了吧,幹脆宣布剩下的錢自己投算了,也別在這繼續丟人現眼了。


    朔銘向前走了一步,剛要張嘴說話,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音:“算我一份……”


    朔銘有點意外,因為說話的是林海。朔銘知道林海找過關係,也想做這個村長,原本是競爭關係,沒想到林海竟然能支持自己的工作。朔銘投去感激的目光,林海隻是和善的笑笑。在這之前,朔銘與林海完全沒有交情,甚至路上碰到都不會互相打招呼。林海也不缺這點錢,最多才投五千塊,而林海隨便掙點也不是這個小錢。


    有了林海的支持,一下子又出現幾個願意投錢的。鬧騰一陣朔銘看向紅紙,這點錢依然遠遠不夠。


    朔銘奇怪,張明家怎麽會沒出現,朔銘還做好了被張明家刁難的準備,但此刻竟然沒看到張明家的身影,這個老東西絕不會隨便這麽放棄,難道又有什麽陰謀詭計就?朔銘又想到另一件事,之前朔銘找到姚昌泰與嚴宏時候兩人可是很爽快的答應來參加募資活動,可此時已然沒看到兩人出現。朔銘不禁想是不是張明家在其中搗鬼。這時候朔銘已經不在意姚昌泰會不會出現了,就是來了也隻是給朔銘臉上貼金而已,對募資沒有任何幫助。而朔銘募資失敗也丟了姚昌泰的臉。有可能姚昌泰想最後出現,這種人精幹出這種事並不奇怪,事辦好了出來露個臉,說幾句好聽的,說這是鎮上支持的工作。如果失敗了,那就幹脆不出現,讓朔銘自己收拾爛攤子。好事都是他的,磚廠辦好了豐樓村富了他臉上不僅有光還有政績。


    朔銘大致算了一下,資金還少四十多萬,雖然有人支持,但卻根本不頂事。


    “我也投一股。”讓朔銘意外的是人群外說話的是張薇。


    朔銘正要高興,猛然想起張薇的戶籍已經不在村裏了,隻能硬著頭皮說:“這是豐樓村集資,不是豐樓村的村民不能投錢。”


    “誰說要寫上我的名了?”張薇擠過人群,張浩跟在張薇身後對朔銘笑笑,朔銘恍然,張薇是用了張浩的身份。錢投上了,在這之後戶籍離開豐樓村最多是撤股,這要看最初是如何約定的。但即便這樣,張薇是在給朔銘支持。


    朔銘很感動,笑著點點頭讓王樂平寫上張浩的名字。朔銘笑著對張薇點點頭,心說這錢算自己的吧,等以後把這一股收過來,能在這聲援已經的莫大的人情了。


    時間差不多了,朔銘隻能大聲說:“現在公平募資的時間到了,接下來就是隨意入股了,隻要想投錢的,願意投多少就投多少,如果資金不夠,我朔銘一個人拿了。”


    磚廠朔銘一定要搞起來,無論多大困難,因為朔銘有信心掙錢。


    依然沒人說話,張薇剛要張嘴,朔銘對她搖搖頭,如今的形式一個兩個人支持已經不能改變什麽,朔銘也隻能慘淡收場。


    回到辦公室,朔銘覺得很蛋疼,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朔銘感歎,這些村民真是鼠目寸光。


    其實朔銘想的太簡單了,村民雖然沒什麽見識,但也知道投資掙錢,但一直以來誰當村長誰吃私,已經完全沒有信任可言。太多集資建廠的例子,但成功的少之又少。大多數連本帶利顆粒不收,窮了百姓富了村長。


    朔銘拿出卡,找到王樂平,把自己投資的錢劃到村委賬麵上。


    王樂平麵色有點難看:“朔銘,我覺得你不是那些村長就知道往自己家拿錢,可這麽做沒人記你的好的。”


    王樂平管賬,坐在會計這張椅子上太長時間,會做人會辦事,每一任村長都用它做會計,王樂平自然也做了太多的假賬,也懂的怎麽摳錢。無論是誰,王樂平把賬抹平了還不都給點好處?也就朔銘這什麽便宜的不到。王樂平也是有私心的,但看朔銘一心為公也不好說什麽,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坐好本職工作。


    朔銘笑笑:“王叔,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


    做村長這個想法雖然隻有很短的時間,也有頭腦一熱的成分,但朔銘內心深處還是有當官的渴望。朔家世代沒出過穿官衣的,朔銘這麽做也是想光耀門楣吧,隻是可惜,現實太他麽骨感了。


    王樂平可不會聽朔銘的理想,笑笑說:“就在剛才,有兩個人給我打電話,說想了想還是不投錢了。我感覺這隻是個開頭,興許還有人會打電話過來。”


    王樂平剛說完,電話又響了,拿出電話低頭一看,伸到朔銘麵前:“你看,又一個。”


    朔銘說:“不投就不投了吧,正好我能放開膽子幹,可別到時候一個個的接二連三跳出來鬧妖。”


    朔銘太失落了,轉身歎著氣離開。


    心裏堵著一團火,還發泄不出來。朔銘看了眼南山,骨子裏的倔強一下湧上頭,握握拳,朔銘自語:“我還就不信了,這個磚廠搞不起來。”


    朔銘開上車,直接去了南山,圍著那片地轉了一圈,根據自己的規劃大致給磚廠做了個布局。這地方不小,磚廠用不到這麽大。就當是儲料大點吧。


    接著朔銘就去了石坑,心裏太煩悶了,找範宇光聊聊天也好,一個人生悶氣可不是朔銘的習慣。


    幾天時間,範宇光曬得有點黑,朔銘走近問:“怎麽現在這麽喜歡曬太陽?”


    “哎,朔銘,我還真服了,那種彩色的石頭再沒看見一個。”範宇光眼睛裏都有血絲了。


    朔銘笑:“我不說了麽,這裏的地質條件估計產生不了什麽礦床,就那兩塊也是陰差陽錯形成的。算了,別想了,這種橫財輪不到咱頭上。”


    朔銘就這點好處,不是自己的雖然會本能的想占有,但吃不到的葡萄也從不多惦記,也從來不說吃不到的東西吃著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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