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也喝了不少,把車扔在聚鮮小廚門前,打個電話讓郝笑開回去,接著就與張懷上了出租車。


    張懷是個務實的人,知道糜仙醉什麽價碼,就說幹脆去洗個澡捏個腳得了。


    朔銘也不好反駁,兩人就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坦誠相見,朔銘漫不經心的問:“張所,我兄弟這事得多久才能出來?”


    “說不好呢。”張懷一直沒說實話,言辭閃躲。


    朔銘說:“張所,咱也都是熟人了,我就不拐彎抹角的,我這兄弟老婆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出來了,這第一眼看不到親爹不大好,你看……”


    朔銘很直白,意思是問張懷多少錢的事。


    張懷想了想說:“現在的情況一共是四件案子,陳年舊案說實話我都不想翻卷宗。一翻全是灰塵。這四件案子牽扯的人一共有十多個,目前能找到的就有六個,另外幾個還不知下落。這是不好說,挺麻煩。”


    翻卷宗有灰塵純屬瞎說,現在檔案全都電子化了。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因為懶。朔銘說:“能說說案子不?”


    “這……”張懷笑笑。


    案子的事不能瞎說,這是尺度,張懷就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要知道頭上懸著一把劍名叫保密條例。


    朔銘有些為難,洗了澡與張懷一起做按摩,朔銘尋思,張懷是不是一心想著讓自己準確說個數字啊?可朔銘又不敢隨便張嘴,如果真像張懷說的這樣,現在送了也沒什麽用,還是要等調查清楚。想要然張懷幫忙開脫,那這件事就麻煩大了,張懷隻是一個小所長,也不見得有這個膽量,這種事太容易見光。另外幾個人的供詞可簽好字擺在那,範宇光一個人的話就不足為信了。


    接下來朔銘就在琢磨是不是找一下更高的領導幫忙說句話,如今去找孟文景肯定管用,但具體能管用到什麽程度就不好說了。而範宇光前些年一直在明山市區周圍活動,之所以在豐城審訊也是嚴打範圍太廣,根本招呼不過來這麽多人。


    朔銘說:“張所,隨便透露點消息吧。你就當陪兄弟瞎聊,我就當你開了個玩笑。我還能忘了張所的好?”


    給張懷按摩的技師身材不錯,穿著絲襪騎跨在張懷身上,一輕一重的推拿著,張懷舒服的哼了一聲,卻沒理會朔銘。


    朔銘沉默不語,斜眼一看卻發現張懷不老實的手爪子正搭在技師的小腿上,輕輕摩挲,而技師卻沒什麽感覺一樣繼續自己的工作。


    分析一下張懷的為人,朔銘覺得這裏舒服過了還是去一趟糜仙醉,反正自己又不用花錢,初奇給的會員卡級別之高沒有初奇的命令誰敢收回,現如今初奇差點死翹翹,朔銘也就鑽空子。


    按摩完了,兩人穿好衣服,朔銘就再次提出去糜仙醉,張懷再次拒絕。朔銘心裏打鼓,這個張懷,鐵了心要吃死朔銘啊,難道範宇光的事真不小?


    但張懷卻沒有告別的意思,與朔銘一同坐進出租車,笑著說:“朔村長真是發財了這幾年,那麽好的車都開上了。”


    說起扔在聚鮮小廚的豪車,朔銘輕笑:“我京城的一個朋友送的,我哪舍得花這份錢。”


    車牌剛安上,一切都是新的,張懷眯縫著眼,不無羨慕。


    朔銘說:“那我能見見我兄弟?”


    “這個恐怕也不行。”張懷依舊笑著,很自得的樣子。


    朔銘心裏把張懷罵了個遍,這小子什麽意思,想吃好處卻不肯張嘴?朔銘咬咬牙:“張所,上次給你那張卡片我這還有十多張,等我拿給你,買點茶葉喝。”


    之前朔銘一伸手可就是五千,十多張能讓張懷淨得五萬。這一次張懷動心了,笑眯眯說:“你們兄弟的感情可真深厚,我都被感動了。”


    感動個蛋,朔銘馬上說:“張所,誰都有兄弟,要不行個方便?”


    “這件事的麻煩不在你兄弟這,而是在另外幾個人身上。不過審問那幾個人的同事我還都認識,倒不是不能找一下關係。”張懷話盡於此,至於朔銘能不能求的動張懷辦事就要看肯不肯付出了。


    有句話說的好,錢能辦的事都不是事。朔銘也不會在乎十幾二十萬的,相比上一次處理範宇光的事朔銘財大氣粗了可不止一倍。朔銘說:“張所,你也應該跟兄弟走動走動,要不叫出來一起坐坐?等我置辦點土特產,一起高興高興。”


    “那感情好啊。”張懷開懷的笑了:“不過我們兄弟時間長了,讓朔村長招呼是不是有點不大好意思啊?”


    這根本不是客氣話,是讓朔銘出錢出力不出人。朔銘也懶得出人,就說:“這樣啊,那張所就多費心了。不過……不過我明天有點事,張所能不能適當的照顧一下我兄弟,後天我一準能趕回來,你看……”


    “行,你兄弟不就是我兄弟嗎?”張懷順口答應。


    把張懷送回去,朔銘給郝笑電話,聽說車已經被胡俊送回來了,朔銘這才坐車回家。


    回到家,朔銘把自己關在書房,點上煙尋思著是不是再找其他人。朔銘之所以沒著急拖上一天,為的就是給自己一個緩衝,千萬別給了張懷錢辦不成事,或者說找其他人興許用不了這麽多錢,如今最關鍵的是不知道範宇光犯了什麽事。


    郝笑開門,被朔銘的煙味嗆了一跟頭,咳嗽幾聲埋怨朔銘不開窗散味。把窗打開,問朔銘:“出什麽事了?”


    “你們所裏是不是抓了很多人?”朔銘問。


    郝笑點頭:“這次嚴打的規模很大,陳年舊案都要翻到二十年前,基本上犯過事的活著的都要過一遍。累死了成天。”


    朔銘說:“明天你幫我個忙,打聽一下範宇光的事,看他都有什麽案底。”


    “你都是些什麽朋友,成天進進出出的,還有你,以後小心著點,別辦違法的事,看看自己進去幾次了?”郝笑埋怨朔銘。


    朔銘無奈的笑。像朔銘這種沒什麽本事還想掙大錢的,很多都要打擦邊球,稍微過分點又或者惹了不該惹的人就會審訊室瀟灑走一回,沒準一件案子還要梅開二度,多次進出。但朔銘這些人沒辦法,吃的這碗飯,不打擦邊球還想著掙錢?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人吃人的社會,比真殺人吃肉還要凶殘。


    郝笑答應一聲出去了,不忘把門關上,免得熏得家裏到處都是煙味。朔銘想了半天,還是打算給錢康平去個電話,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朔銘等不了第二天。


    錢康平還真沒睡,這天正在值夜班,同時還審訊著嫌疑人。


    審訊中場休息的空歇,錢康平接到朔銘的電話。這個節骨眼上,警察接電話一般都是與案子有關的。看了眼審訊室裏已近六十歲的老頭,心說難道朔銘認識這貨?


    接起電話,錢康平說:“朔總,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沒事……不忙,不忙……今天值夜班呢。”


    朔銘問:“錢哥,我有點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得上忙。”


    “你說。”


    朔銘說:“我有個朋友,範宇光,就我那石坑的負責人,今天被帶到豐樓鎮派出所了,我還不知道什麽案子犯了事,你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自古警匪是一家,這些警察平日裏吃好處也都是吃這些人的。如果都抓起來天下太平了誰還閑的蛋疼給他們好處?挑揀著大案要案清理一批,剩下一些會做人會辦事的放走,以後還能少了辦事的人?這也叫可持續發展。你把敵人都幹死了,還養兵幹什麽用。


    “我記得是叫範宇光是吧?”錢康平畢竟處理過農建林的案子,記憶力不錯,還記得範宇光這個人。


    相比張懷,錢康平就實在多了。朔銘說:“是他,我想讓你幫忙看看跟什麽案子牽扯上了,我也好請老哥你幫幫忙啊。”


    錢康平答應的很爽快,笑著說:“為了這次嚴打,整個係統都通聯起來了,想要查什麽一會就行,你等著,我一會給你回過去。”


    朔銘掛了電話,心裏有點忐忑,如今的範宇光尚且不是省油的燈,更不要說十幾年前了。二十歲的時候又能打,還誰也不服,能在龐宏達跟前混成紅人肯定是做了很多事,隨便找出一兩件就夠範宇光喝一壺的。


    其實不怕範宇光犯多大的事,一個人犯事錢到位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怕的情況就是與很多人糾纏不清,這樣也要順帶著把其他人撈出來才行,最不濟也要讓其他人得到實惠,眾口一詞範宇光就沒事了。可那樣工作難度也就大了,錢也就像流水一樣。


    隔了好一會,朔銘甚至覺得錢康平把自己給忘了。難道這小子因為上一次的事懷恨在心?不應該啊,農建林一定給他不小的好處,不然能這麽拚死拚活鞍前馬後?


    錢康平終於把電話打過來了,朔銘看到這個人名第一次覺得那麽親切。接起電話,朔銘說:“錢哥,具體什麽情況?”


    錢康平說:“怎麽說呢,案情比較複雜。”


    “複雜是什麽意思?”朔銘問,同時心裏打鼓,還是牽扯了很多人,這下別扭了。


    錢康平說:“牽扯的人多了,可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也知道,就是雞毛蒜皮多了也能咬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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