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寒紅臉低頭不語,似乎印證了朔銘的猜測。朔銘說:“好兆頭啊,如今麵都吃上了。”


    天空黑壓壓的烏雲似乎要壓到頭上,空氣都顯得格外沉悶。但此時的朔銘心情卻很好,幾乎要忘了工地上出的狀況以及醫院裏躺著生死未卜的工人。


    朔銘說:“跟我一起去海邊待會?”


    這段時間朔銘太空虛了,總是莫名的感到心中淒涼,喜歡與柳若寒待在一起,也想有個人陪著。


    柳若寒不說話,電話響了,接起來嗯呀幾聲,說跟朋友在一起一會就回家,也說已經吃過飯了。


    電話肯定是柳若寒的父母打來的,這個乖乖女一般都是按時上下班,很少在外麵玩。天下雨了,而且柳若寒也沒按時回家,家裏人著急了。聽完柳若寒的電話,朔銘心裏更高興了,甚至有點興奮,柳若寒並沒想著立即回家,而是無形中同意與自己去海邊。


    雨天的海邊有一種格外的風景,狂風下的滔滔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真如激起了千堆雪一般。不過雨太大,整個世界都變得朦朧,海邊也沒人,唯有朔銘一輛車閃著燈光。


    相比車外的狂風驟雨,車內倒是一片溫軟如春的祥和氛圍,略感違和的是朔銘一臉猥瑣,柳若寒則羞羞答答,不因別的,而是朔銘始終拉著柳若寒的手,手心已經捏出汗了,卻不忍鬆開。


    誰也沒說話,柳若寒心怦怦跳著,感受到朔銘手心的溫度,恍惚間有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覺。難道這就是戀愛?這……太快了點。柳若寒覺得自己並不了解朔銘,甚至鬧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與朔銘如此親近,因為朔銘曾幫過自己?


    相比柳若寒複雜的情緒,朔銘倒是心下平靜,享受這種什麽不想什麽不做的寧靜氛圍。雨點的吧嗒聲很大,擊打在車上訴說著世道不公。但朔銘卻從這個世界脫離出來,不想去想煩心事,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享受佳人在旁心無旁騖的安逸。


    朔銘沒什麽欲念,這是很少見的一種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朔銘不想去看時間,柳若寒小聲說:“朔哥,太晚了,爸媽該著急了……”


    “那就回去吧。”簡單的交流,一本正經的對話,就像極為普通的朋友相見之後互相寒暄,甲說吃了?乙說吃了那麽簡單。


    把柳若寒送到小區內,一座多層老建築。雖然這種老建築隻有十餘年的光景,矗在整個城市中間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低矮而佝僂。


    停好車,朔銘沒鬆手,柳若寒也沒急著掙脫,小心的偷看朔銘。


    “知道嗎?我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隻是當時我有……,嗨,說這些幹什麽。”朔銘的眼神又變的玩世不恭,還略帶一絲痞氣:“今天你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不許反悔。從明天開始,我天天接你上下班,如果我有事來不了也會提前通知你。”


    柳若寒想說拒絕的話,感覺自己被朔銘綁架了一樣,雖然仍有一絲甜蜜的味道。朔銘沒等柳若寒說話,又說:“聽話。”


    朔銘摸摸柳若寒的頭,就像一個大哥哥對待小妹妹那樣,有一絲溺愛的味道。柳若寒一直都是乖乖女,乖巧到沒有太多逆反心理。聽話那兩個字就像從自己父母口中說出來的一樣,讓他不忍心反駁。


    打開車門,冷風伴著濕氣雨滴灌入車裏。就連朔銘也忍不住要打個哆嗦。柳若寒紅著臉,回頭擺擺手,見朔銘笑笑,這才邁步跑進樓道。


    回去的路上,朔銘哼著小調,歡快的情緒充斥著神經。電話響了,朔銘拿起來,略感意外的是賀美琦打來的。


    看看時間不晚,難道賀美琦是想讓自己過去住?多陪陪孩子,也多陪陪賀美琦。


    原本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在見柳若寒之前,朔銘還覺得理應如此,內心裏朔銘從沒完全放下賀美琦,這個女人雖然不完美,但卻是自己喜歡的,無論是性格還是她的大方睿智又或者骨子裏那份端莊。但見了柳若寒,朔銘卻突然覺得這樣並不合適,住在白茹雪那,自己是單身,如果與賀美琦住到一起,在柳若寒麵前朔銘總有種不好下手的感覺。


    白茹雪或許也希望朔銘照應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吧。朔銘用白茹雪安慰著自己,接起電話:“美琦,孩子好嗎?我一會過去。”


    賀美琦說:“剛才醫院來消息了,說那個病人醒了。我已經安排人做檢查。”


    朔銘說知道了,再問賀美琦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大晚上的,賀美琦還要陪著孩子,肯定不方便聯係醫院方麵管這些破事。


    朔銘說:“晚上我過去?”


    “算了吧,我已經給孩子洗澡了,這就睡覺了。”賀美琦拒絕了。


    朔銘默默的掛了電話,歎了口氣把這個消息告訴範宇華。


    醒了就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樣一來至少生命沒有什麽危險,腿上的傷也隻是軟組織,除了留下疤痕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如果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那就要等其他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才會知道。


    回到家,朔銘躺到床上,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前段時間的陰霾心情幾乎一掃而空了。


    正高興著,電話又響了。朔銘以為是賀美琦又有什麽消息,心裏不免有點忐忑,如果頭部損傷嚴重那就厲害了。可看了手機,朔銘的表情變得古怪。


    給朔銘打電話的人竟然是一個萬萬也想不到的人。朔銘也隻有幾麵之緣的齊淑。名叫齊淑,可這個女人絕非什麽淑女,從旁人的嘴裏聽到的全都是花邊新聞放浪又豪放的性格。朔銘不明白齊淑為什麽會給自己打電話。上一次見麵朔銘拒絕了齊淑的籠絡,徹徹底底的把這個浪蕩的女人給得罪了。就算齊淑對朔銘心懷不滿想要報複,也不會等到今天。


    如果不是手機裏記著齊淑的聯係方式,朔銘差不多要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電話一直響,朔銘想象不到能有什麽事讓齊淑這個時間聯係自己。接起電話,朔銘小聲說:“齊女士,好久不見啊,最近可好?”


    “還行吧。”齊淑很魅惑的笑,讓朔銘渾身起雞皮疙瘩,初奇是個變態,他的這個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初家給朔銘的感覺就不正常。


    朔銘問:“齊女士有什麽事?”


    “這時候打電話給你難道還能是看上你了?”齊淑不笑了,很慵懶的說:“朔老板,我聽說你有一個水晶礦是嗎?”


    朔銘神經一跳,心裏大呼不妙。程浩要小馬蹄山朔銘能用邢璿做擋箭牌,如果齊淑提出同樣的要求朔銘沒那個底氣。別說邢璿,就是邢家也不會擋在朔銘身前,這些擋箭牌的說辭不被拆穿怎麽都好,一旦拆穿了西洋鏡自己屁都不是就任人宰割了。


    “朔老板難道在回憶哪一座水晶礦?這麽說不止一個礦山哦。”齊淑沒聽到朔銘的回話,冷聲催促,很有威脅的味道。


    朔銘立即訕笑:“我哪能跟齊女士比啊,還幾座,一座都是上輩子積德這輩子祖墳冒青煙了。”


    “那就好。”齊淑說:“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礦山我要了,給你一千萬,你覺得怎麽樣?”


    齊淑的話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如果半年之前甚至一個月之前有人說一千萬要小馬蹄山朔銘二話不說立即答應,因為當時不知道下麵有水晶。如今不同了,出現水晶讓這個小馬蹄山價值翻了不知多少倍。這段時間各種事,朔銘甚至沒時間去鑒定那些水晶,也沒心思琢磨怎麽開采。沒想到這個消息竟然能被齊淑知道,而且還招來這個母黃鼠狼的敲門聲。


    “一千萬?”朔銘心說這就是明搶啊。雖然不知道水晶礦具體價值幾何,但朔銘也不傻,齊淑更不傻,可能給出高於實際價值的數字?


    “嫌少啊?”齊淑冷笑一聲,隨即說:“想聽聽我的建議嗎?”


    朔銘想要拖延時間,也要給自己一個緩衝,琢磨一下應該如何應對。如果有人明搶,朔銘誓死反抗,齊淑這幾句話可比明搶厲害多了。齊淑是什麽人,弄死朔銘不敢說,至少能讓朔銘損失巨大。朔銘說:“想聽,誰不想聆聽齊女士的教誨。”


    “油嘴滑舌。”齊淑不輕不重的冷哼:“我建議你給紫萱那丫頭打個電話,問問她你應該怎麽做。”


    “紫萱?”朔銘心裏驚駭,齊淑是用紫萱要挾自己還是想用自己要挾紫萱,又或者那個孩子?齊淑是初奇的嫂子,與初奇與齊淑接觸幾次朔銘覺得這兩人關係還是不錯的,難道初奇把孩子不是自己的種這件事告訴過齊淑?有這個可能,心理變態的人做出什麽選擇朔銘都不覺得奇怪。


    齊淑又笑:“你盡早問問她吧,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希望能接到你的電話。”


    齊淑說完,電話裏就傳來嘟嘟聲。朔銘頹然的放下電話,這才發現自己額頭都出汗了。


    呆坐一會,朔銘就開始分析利弊,自己千萬不能給紫萱打電話,一旦這是齊淑的陰謀怎麽辦,朔銘不想冒險,想了想,朔銘拿起電話給鳳舞珍打過去。電話還沒接通,朔銘又按下掛斷鍵,起身穿衣,拿上鑰匙冒著大雨去了鳳舞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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