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衛爽買套房子那是不可能的,就是真把衛爽上了也不值這個價。朔銘冷笑,衛爽趕緊說:“朔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做工程嗎?能不能幫我留意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最好……最好價格能便宜點。”


    朔銘點點頭算是同意,衛爽還算知道進退。見衛爽沒有要走的打算,朔銘問:“你還有事?”


    衛爽扭捏著站起身告辭離開。出了房門,身後隨即傳來冰冷的關門聲,衛爽咬著嘴唇,心有不甘。按理說衛爽照顧朔銘一晚,朔銘答應給她聯係一套價格便宜的房子也算仁至義盡了,可人心是永遠得不到滿足,衛爽想要得到的更多,隻是手裏沒有什麽把柄。如果……如果哪天朔銘真把自己上了,手裏也就有了要挾朔銘的證據。很可惜,哪天衛爽忙到半宿,沉浸於夢囈中的朔銘始終沒什麽反應。嘴裏一直含含糊糊的說著亂七八糟聽不懂的話。


    朔銘看著衛爽離開,立即給尚佳軒去了個電話,別看朔銘是老板,在這個圈子裏尚佳軒認識的人比朔銘還要多,尤其是倒騰房產。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過去,朔銘接到了朔宏德的電話。


    朔宏德從不晚上給朔銘打電話,除非有什麽重大的事。接起電話,朔銘心就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朔宏德說:“朔銘,你表姨沒了,你去趟市裏醫院吧。”


    “啥?”朔銘以為自己聽錯了,表姨是重病在身,可也不是說死就死的地步。朔銘問:“出了什麽事?”


    “你先去吧,我跟你媽這就打車過去。”朔宏德也說不詳細。


    在醫院陪著表姨的是關冬生,朔銘奇怪,表姨沒了關冬生為什麽不是第一個通知自己,難道是因為朔銘不待見關冬生?有這個可能,表姨沒了,朔銘與關冬生有沒有什麽感情,撒手不管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都有可能。


    驅車去了醫院,已經是下半夜了。病房亂糟糟一片,地上一大攤血跡,雪白的床單也被染成紅色,整個病房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氣。看到這幅場景朔銘什麽都明白了,表姨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殺,割腕了?朔銘覺得也隻有這個可能。都說人越接近死亡越是怕死,沒想到表姨竟然會選擇這樣結束生命,何苦呢。


    兩個護士打著嗬欠走進病房,抬著一張床墊,這是要打掃戰場了。見到朔銘奇怪的看了眼,朔銘問:“護士,這個病人哪去了?”


    “自殺了。”護士懶洋洋的說。在醫院見的多了,不就是死個人嗎,從醫護人員嘴裏說出一個生命的消逝就像是抽袋煙那麽簡單輕鬆。雖然就在眼前,但卻很遙遠一樣。


    “人沒了搬哪去了?”朔銘接到電話就趕來了,這才多久,這麽快就把表姨搬走了?關冬生就沒想著要哭幾嗓子大聲嚷嚷醫生快救人?


    “好像還在急救室吧。”護士沒停下手裏的活。


    朔銘去了急救室,表姨已經被黃色的裹屍袋裝好,可以見到急救室裏也有一灘血跡。關冬生呆愣愣的坐在不遠處的鐵椅上,手裏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呆滯的抽著。朔銘停下腳步,上前不知應該說點什麽,節哀順變?這句話說的無奈,聽的人又是如何一副心情,這句話頂了天算是一句沒營養的應酬話。關冬生就再不是人,裹屍袋裏的人可是自己的母親,也是年已四十的關冬生唯一的親人。


    四十歲,本是不惑之年。關冬生卻活得稀裏糊塗,老婆離了,母親也沒了,如果沒有朔銘收留吃飯都成問題。雖然關冬生有無數的可恨之處,此時卻也是一個可憐之人。感同身受,朔銘真不好上前說安慰話,更何況朔銘也說不出什麽有營養的。


    關冬生坐著,死命的嘬著沒點燃的劣質香煙,他抽的不是煙,也不是寂寞,而是哀思。關冬生沒哭,這一點似乎很符合一向沒心沒肺的性格。但誰心裏的愁苦誰知道,關冬生已經不知道還能對著誰哭。


    朔銘遠遠的站著,靜靜的看著,時不時瞟一眼黃色的裹屍袋。這是表姨自己的選擇,或許……或許此時她的麵容是安詳的吧。


    裹屍袋被運走了,沒問關冬生,就是問了也白問。關冬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朔銘也站累了,默默走上前,拿出火機幫關冬生把煙點上。醫院是不應該抽煙,但朔銘管不了那麽多,火機“啪”一聲點燃,這對關冬生便是最好的安慰,劣質香煙辛辣的味道隨即飄散開,有些嗆人。一個醫生從麵前走過,見到朔銘與關冬生的表情又看了眼急救室,沒多說一句,體諒的轉身走了。


    “幾點走的?”朔銘問。沒心思知道這些,隻是想把關冬生拉回現實。表姨隻有這一個兒子,身後事自然是關冬生的責任。表姨活著的時候關冬生是個逆子,離開了總得做做樣子擺出孝子的模樣嚎啕著大哭幾嗓子吧。


    關冬生沉默,就像沒發現朔銘在身邊一樣,一根煙直抽到煙屁股,一股焦糊味,一整根煙沒浪費一點煙絲。摸摸索索的,關冬生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一遍,看到朔銘把一盒煙遞到麵前,破天荒的對朔銘說了一句謝謝。


    朔銘一直不信人心本善,可能沒到人最無助的時候吧。很多事沒發生的時候想的挺好,關冬生也知道表姨重病在身,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招人恨的無所謂。表姨走了,不管用什麽方式結束了生命,對關冬生來說都是一個打擊,從此,關冬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朔宏德來的也挺快,可即便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安慰一會一言不發的關冬生,見表姨已經送到太平間唉聲歎氣的走了,朔銘的母親身體有點佝僂,背過臉去拭去眼角的悲傷。


    以往朔銘是不屑於與關冬生坐到一起侃大山的,這時候情況特殊,悲慟下的關冬生更凸顯了人性的一麵,這樣朔銘似乎看到少時仰望的那個願意給自己買零食的老大哥。


    什麽也沒說,一個眼神呆滯,一個惺忪雙眼困得要死,就這樣坐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朔銘給範宇華去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一輛車,再安排幾個工人跟著把表姨的喪事辦了。落葉是要歸根的,表姨最終的歸宿還是那個小山村。


    按理說朔宏德夫妻是要去的,但卻被朔銘給攔住了,本就沒什麽親戚了,即便是幫忙張羅喪禮又能如何,最關鍵的是朔銘擔心母親悲從心來身體再出現什麽問題,歲數大了旅途勞累。想到賀美琦問朔銘是不是有遺傳病史,朔銘假托賀美琦之名讓朔宏德夫妻去了醫院做一個全麵檢查。


    關冬生臨走時朔銘拿出一疊錢,也沒數多少胡亂的塞到關冬生懷裏:“生子哥,我這邊工地還有很多事要忙,表姨的後事我就不幫忙了。”


    關冬生最缺的就是錢,朔銘能拿出喪葬費那就是最大的幫助。對於表姨的喪禮朔銘也不想去,這種場合能不參加最好,朔銘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表姨活著的時候自己做的夠可以了吧,而且朔銘也知道,表姨最大的心結就是關冬生,朔銘盡量照顧就是了,想了想,如果關冬生真不適合在工地先給自己開幾天車試試,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是朔銘不會開車,人到了一定的級別就會雇傭司機。很多人以為這是講排場,實則並非如此,真到了需要雇傭司機的時候根本不關心這點排場問題。雖然朔銘還不屬於身居高位的那部分人,隻是在身邊安排一個人而已,至少跑跑腿之類的活也就有人幹了。


    像那些真正的老總從不自己開車實則是有原因的,那個層麵的圈子層次很高,大部分時間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可一旦有事沒準電話就放不下了。一邊開著車一邊打電話,又或者在想很重要的問題非常容易出事。越有錢越惜命,地位越高也就越沉穩,凡事三思。


    後半夜就沒合眼,等醫院正式上班朔銘幫關冬生把醫院方麵的事安排妥當這才離開。已經過了早飯的時間,朔銘買了點快餐拎回去打算吃完補會覺。狼吞虎咽的把東西吃了,剛躺下,朔銘電話響了,很是心煩的把接話從枕頭邊摸過來,心說該不會有什麽事不想讓自己睡覺吧。


    也沒看是誰,電話接通,隨即傳來劉廣的聲音:“朔兄弟,忙著呢?”


    差點睡過去的朔銘夢的清醒不少。這劉廣怎麽會這時候打電話。經營夜總會都是晚上掙錢,雖說不用劉廣親自管理,可夜夜笙歌的飛將軍這時候應該在睡覺才對。朔銘訕笑:“劉哥,有事?”


    “其實沒什麽事。”劉廣笑得有點古怪,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的說:“沒大事,我隻是跟你說一聲,上次修理的那個小子有點背景啊。”


    “修理誰了?”熬了一宿,朔銘的腦子有點渾,沒想起來常飛的事。


    “常飛那小子啊。”劉廣說:“朔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哦。”


    這話就帶刺了,說朔銘提上褲子不認賬。是朔銘找劉廣幫忙的,這時候想不起來不承認,豈不是不想承劉廣的人情?


    朔銘恍然,也聽出劉廣的不愉快。朔銘說:“劉哥,我昨天晚上沒睡覺,腦子亂七八糟的沒想起來,常飛有什麽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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