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好菜,飯也是好飯,口齒生香也難怪這麽有錢人寧願預定也喜歡到這來吃飯。但朔銘卻吃的有些不是滋味,沒搞明白薛勇與餘修文談的什麽生意。


    既然想不明白朔銘也就不多想,就當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最好,免得以後牽連到自己。想明白朔銘也就放開肚皮吃,這麽好的飯菜都沒動幾筷子,薛勇餘修文幾人肯定不會打包,讓朔銘打包也顯得太跌份,還不如直接裝進肚子裏。


    餘修文笑了笑,陰氣森森的怎麽都讓朔銘覺得古怪,對朔銘說:“我覺得朔銘也可以參與一股。”


    沒頭沒腦的讓朔銘不知怎麽接話,還不知道兩人談的是什麽叫插一腳?做違法亂紀的事朔銘可不敢。餘修文是京城大少,背景強大到朔銘不敢隨意觸碰揣摩。劉廣與薛勇都是明山市的成名老痞子,犯法的事幹的比誰都溜,兩個都不怕出事,就算出事也有人頂缸,這兩個不幹正事的老痞子幹的就是不見光的事,虱子多了不咬人,被抓了認命,不被抓飛黃騰達吃香喝辣。


    薛勇點點頭,說一定聽餘少爺吩咐。朔銘還沒表態,這件事就算定下了。想要拒絕或者問清楚,但朔銘有些不敢。先模棱兩可的裝傻,以後搞明白了再說。


    吃過飯,餘修文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薛勇表示換個地方繼續招待卻被拒絕了。朔銘想笑,薛勇能招待成什麽樣,禮物已經送過了,去個夜場跟餘修文也玩不到一起去。就算薛勇弄個女人來難道還能比過天仙?餘修文這種大少,什麽女人沒見過。邢璿那種禍國殃民的絕色都不感冒,朔銘想不出什麽樣的女人能進了餘修文的法眼。


    餘修文離開,還不忘與朔銘握握手,壞笑著互訴衷腸般說有緣再見。朔銘真不想與這個邪性的大少有什麽交集,陪著笑送別。


    從鳳仙來出來,薛勇的車早就在那等著。對朔銘說:“今天先這樣吧,等過幾天請你去家裏做客。”


    過幾天請客都是客套話,這方麵大天朝的人都懂,從沒聽說有歪果仁那種直腸子思維的人,聽說你要請客非要問清楚何時何地不懂客套話。但這一句去家裏就有意思了,什麽人去家裏,關係很好才有這份榮幸,薛勇這是把朔銘當成自己人了。


    若是曾經,朔銘能感動涕零,這可是在豐城呼風喚雨的人物。可如今,一來朔銘有錢了,二來薛勇與餘修文談的什麽保持疑問。朔銘有些不敢應承,但場麵話還是要說:“多謝勇哥抬愛,有什麽事你一句話就行。”


    薛勇走了,揣著高興走的,朔銘撇撇嘴,讓老子來替你打圓場就得了這麽句話,也太寒酸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半個月之後,沒想到薛勇竟然親自打電話客氣的邀請朔銘去家裏坐坐,還表示有事要談,薛勇竟然兌現了當日的諾言。


    薛勇相邀,朔銘自然得去。去了談什麽成了疑問,帶點什麽隨手禮又成了難題。


    朔銘與薛勇是合作關係,雖然對方發跡已久地位比自己高半頭的樣子,但朔銘卻實打實的幫薛勇談成了餘修文,從這一點上說薛勇還應該感激朔銘。


    揣著複雜的心情,朔銘買了斤茶葉帶著去了銀湖山莊。茶葉這東西並不貴重,做隨手禮正好合適。


    上一次來山莊比較冷清,除了朔銘之外隻與一個雕龍畫虎的人打過交道。這一次還是那張長條桌,但在朔銘來之前就坐了大半圈。有男有女,男的無一例外,麵相凶狠戾氣很重,女的則杏眼含春一個個穿的涼爽,稍不注意就能看到點關鍵地方。


    朔銘隻能用烏煙瘴氣來形容這個環境,薛勇依舊那副做派,很儒雅的攬著身旁兩位美女。在薛勇身上,朔銘再一次顛覆了三觀,一次摟兩個女人,竟然還能給人儒雅的感覺。


    見朔銘到了,薛勇竟然起身挨個介紹。這一桌子可都是薛勇打江山的猛將,沒有他們也就沒有薛勇今天的成就。介紹朔銘就簡單多了,輕飄飄一句朔兄弟足以詮釋與朔銘的莫逆關係。


    看著隻剩下唯一的一個座位,朔銘卻站在原地沒動,這是大客的位置,雖然自己遠來是客但坐到這樣位置還是需要主人示意才行,不然就會有些突兀與自大。


    這個座位與薛勇隔了兩人,兩個差不多模樣的兩個女人。被招呼著坐下,薛勇說:“今天可要陪好朔總,不然我可不高興。”


    薛勇這話說的威脅氣十足,沒有狠厲的口吻,也沒有瞪眼耍橫,仿佛再說一件極為平常的瑣事,但朔銘左右的兩個女人卻連忙答應。


    一個身材高挑略顯得豐腴,另一個則小巧可人如同鄰家小妹,唯一讓朔銘不爽的是明明有七八分相貌,卻非要往臉上糊半斤化妝品,搞得像島國的陪侍,別說晚上,傍晚看到這種臉都會嚇出尿來。


    薛勇是地痞流氓出身,擺的是關公走的是老路,行事風格頗有古風,流氓氣息的古風。


    在男人主掌的世道裏,女人永遠是附屬品。縱然如今的女人真能撐起半邊天,可在潛意識裏世道還是由男人主宰。混江湖的痞子重義氣,無論是不是真仗義,至少要裝作仗義的樣子,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桌上坐的女人,隻不過是一件件耐看的衣服罷了,被別人穿過,洗了一水穿上一天,下一次還不定誰是床上賓。在這個場合,相比男人的自高自大就是女人的卑微侍奉。


    朔銘沒問身邊女人的稱呼,倒是一旁另一個痞子開玩笑說幹脆一個叫大奶牛一個叫扁屁股得了。還沒來得及端詳,女人就撒嬌的不願意,說左邊這個彩兒,右邊的叫慕寒。管他叫什麽,有個稱呼就好。這就像薛勇養了一群好馬,男人好色如同喜歡騎馬,到薛勇這來牽出一頭體格俊美的溜上一圈,完事之後還會有人記得這匹馬叫啥名字?男人啊,都喜歡新鮮的,又不是家裏的老婆,除非情有獨鍾,不然下次來絕對會換一個嚐嚐新鮮。什麽是男人虛偽的本性?在自己的女人麵前老老實實,在別的女人麵前色到要死。


    自從鬧出聶坤的事之後朔銘很久都沒碰女人了,外麵花錢的不想找,不花錢的不敢碰了,索性當起了和尚。既然薛勇招待,朔銘拿架子做聖人不碰這兩個女人並不會被高看成自重的柳下惠,反而會覺得朔銘裝x。


    在什麽環境就要做什麽事。麵對道貌岸然的高層就要裝作溫文爾雅,即便所有人都看得出你是裝的都不要緊,首先你要迎合氣氛。而此時麵對的是一群混混老地痞,薛勇看起來儒雅有度卻藏不住骨子裏的人渣氣息。在麵對這些人的時候,想要真正融入這個圈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也變成一個痞子。不需要朔銘打家劫舍,也不需要朔銘耍橫賣乖,隻要對身旁的女人上下其手與其他人做相同的事就成了。


    但朔銘也就是做做樣子,這樣急色可不是朔銘的風格,而且除了自身的條件反射之外對這兩個女人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致。朔銘問薛勇:“勇哥,今天讓我來就為了與幾個哥哥見麵?”


    領導喜歡說話恭敬,最好帶上職位彰顯高高在上。下級喜歡和顏悅色,最好帶上一臉的欣賞與鼓勵。混混痞子喜歡什麽,稱兄道弟。雖然心裏明白誰也沒把誰當兄弟,但從嘴裏冒出來的永遠是哥啊老弟啊之類的話。縱然對方歲數比自己小一點,為了恭維也會稱呼一聲哥。在明山市,會把老大稱作哥,就像薛勇,誰見了麵都會喊一聲勇哥,即便比薛勇歲數大也會這麽叫。哥的意思很多,算是一個尊稱。


    朔銘記得薛勇喜歡吃素,果然,菜上了,除了薛勇麵前是幾碟青菜一桌子全是大魚大肉。朔銘心裏笑,薛勇也真是會逢人辦事,與餘修文一起吃飯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薛勇吃了不少葷菜。一個老痞子吃素,很有違和感。


    一邊吃飯一邊聊家常,這些混混時不時的與身旁的女人開葷笑話,這些女人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欲拒還贏的鬧出一段段哄堂大笑。氣氛很淫靡,烏煙瘴氣的讓朔銘難受。除了薛勇之外沒有人不抽煙,就是吃著東西一手也夾著煙卷。不僅男人,這些個女人也有多半跟著吸煙,整個房間煙霧繚繞,仿佛是王母娘娘的瑤池仙境,不過行事作風卻放浪形骸。


    朔銘不喜歡這個環境,但也不得不曲意逢迎,不想與那些混混說些無聊的話題,就連旁邊的混混把慕寒的裙子扯掉朔銘也沒跟著樂上一聲。


    薛勇說:“怎麽,不喜歡這個環境?要不要單獨聊聊?”


    朔銘不確定薛勇這是要與自己談正事還是隨口一說。笑了笑說:“哥哥們都是性情中人,也沒什麽不習慣的,我喜歡與實在人坐在一起。”


    薛勇微笑不語,示意朔銘多吃菜,指著朔銘麵前一條頭衝自己的魚說:“這可是好魚,今天下午一個朋友剛送來的。”


    魚無論好壞要看廚師怎麽做,這條魚明山市人叫紅繡鞋,正品紅繡鞋而不是那些模樣類似的近親魚種,隨著絕戶網的廣泛應用,這種魚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市麵上了。


    吃得差不多了,薛勇拍拍身旁兩個女人,對朔銘說:“走,換個地方喝會茶,這煙味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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