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愣了一下,沒想到薛勇上來就拿出隨手禮,而且會讓自己動手。這其中意思比較明白,邢家的關係是朔銘的,薛勇拿出隨手禮經朔銘的手意思就是說以後也希望朔銘能相互幫襯,也希望朔銘從中牽線搭橋。


    朔銘看了眼邢璿,然後瞥了眼邢璣。邢璿沒什麽表示,看著朔銘一副什麽事都你做主的乖巧模樣,邢璣卻一臉的無所謂。邢家這等家門,什麽沒見過,一個隨手禮不過是人情往來的敲門磚罷了。而朔銘也明白,薛勇這麽做給足了自己麵子。


    朔銘把兩個精致小盒子放到麵前,抬頭瞧了眼這才打開。一個盒子裏裝的是一枚胸針,黃白相間的顏色,應該是現下流行的彩金工藝,隨便哪個金銀店都能買得到沒什麽特別。但第二個盒子就讓朔銘有些略驚,盒子裏是一對耳墜,一隻通體發綠的精巧小西瓜非常精美。朔銘不懂玉石,想來薛勇也不能在這個場合送給邢家小姐破爛貨。朔銘把盒子推到邢璿麵前,問薛勇:“這是翡翠?”


    縱然不懂玉石飾品,朔銘也聽過慈禧太後的翡翠西瓜。薛勇送的小耳墜上雖然西瓜極小,但要在天然翡翠中找到有西瓜紋路的材料可不簡單。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翡翠這東西,沒準一丁點就價值千金,朔銘有些吃不準應不應該讓邢璿要這個貴重禮物。這人情可不是記在邢家頭上,而是要朔銘還的。


    朔銘也頓時明白了,為什麽薛勇不是把東西直接轉到邢璿麵前而是先讓自己看。薛勇有意與邢家搭上關係,但更多是給朔銘好處。無論邢璿姐妹收不收這份禮物,薛勇的這份人情朔銘是要記下的。這可是一份大人情,朔銘喉頭滾動,心裏糾結著看著邢璿。


    薛勇微笑不語,算是默認,這時候自然不方便吹噓東西多值錢多珍貴,東西送出去了,價值幾何每個人心裏自有評判。


    邢璿瞧了眼,看得出來對這對小西瓜是喜歡的。回望朔銘,撫摸著腕上並不值錢的玉鐲,擺出一副你做主的樣子。收不收薛勇的東西全憑朔銘的意思。


    在薛勇看來,邢璿不自覺的擺弄玉鐲並非因為喜歡這等劣質品,而是這個玉鐲有可能承載著特殊的情感,也難怪,邢家小姐,佩戴什麽首飾還需要看別人的目光嗎?完全憑自己的喜好就好了。


    朔銘覺得此時不應該表態,東西是送給邢璿與邢璣的,朔銘還不認為能做兩人的主,更何況薛勇看似是看在朔銘的麵子上拿出這樣珍貴的隨手禮,可實際上還是想搭上邢家這條順風船。原本就計劃與邢璿保持距離,這次邢璣來更是向朔銘表達了這層意思,朔銘此時跳出來算什麽事?


    朔銘悶頭喝水,邢璿卻沒什麽表示,在朔銘錯愕中竟然投來詢問的目光。而一旁的邢璣也似笑非笑的看著朔銘。


    薛勇一看這個局麵哪能不明白,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朔銘身上,不由得心下駭然,朔銘何德何能,竟然要給兩個大小姐做主,而且不是朔銘想要占據主位,而是邢璿姐妹把朔銘推到這個位置上。男人在外要講究一個麵子,聰明的女人總是抬高自己的男人,同理,聰明的男人也會在外人麵前抬高自己的女人,相敬如賓的關係不僅會讓人羨慕,更體現了人的素質。


    但朔銘卻不說話,薛勇以為朔銘是嫌東西不好入不了法眼,趕緊清清嗓子說:“朔兄弟,老哥這個歲數了豐城還沒混明白,以後可得仰仗老弟多多關照啊。”


    這是逼著朔銘表態的,如果朔銘建議邢璿不收那就是在打薛勇的臉,薛勇覺得朔銘不會這麽不給麵子。


    朔銘張張嘴,雙方都不好得罪,隻能說:“我看著小西瓜不錯,邢璿戴上一定很漂亮。”


    “朔老弟這話不錯,雖然東西不怎麽樣,我也是想借花獻佛,借著朔兄弟的臉麵讓弟妹高興高興,嗬嗬,沒別的意思。”薛勇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個翡翠西瓜耳墜價值不菲,薛勇拿出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舍,當時心裏還在糾結,琢磨著值不值得,沒想到這麽好的東西還沒入對方的法眼。


    邢璿姐妹與餘修文不同。餘修文真真切切的能給薛勇帶來利益,邢璿卻不見得,雖然同樣是京城的小姐少爺,一個是來明山市撈金的一個是來明山市風花雪月的,意義大不相同。同樣的東西送給餘修文能立竿見影的帶來好處,給了邢璿沒準打了水漂。但出來混的都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報,但你不付出肯定不會有回報。為了搭上邢家這條線,薛勇也是下了血本,但結果卻有點差強人意。朔銘眯起眼睛瞧著朔銘,以前還是小看了這個小家夥,沒想到在邢家竟然有這等地位。


    朔銘站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此時卻隻能站出來替邢璿做主,停頓一下,想好措辭才說:“你平時也很少戴飾品,這個小西瓜也不跌份,找個重樣的太不容易了,勇哥也是一片好意。”


    這一次朔銘不是主動要當大尾巴狼的,完全是薛勇與邢璿把他推到這個位置上。不想得罪薛勇,同時也不想替邢璿做主收東西,無奈之下隻能說兩句好話,“建議”邢璿收了。


    朔銘這麽說了邢璿幹脆把兩個盒子拿到手裏,仔細瞧了瞧,微笑著道了聲謝,完全沒有把另一個盒子給邢璣的意思。除了翡翠西瓜耳墜,另一個隻是彩金胸針,相比之下胸針就沒太多價值。


    時間還早,到不了吃飯的時候。服務員先端進來幾個盤子。一個果盤幾道點心,都非常精致。一整個無籽西瓜愣是被雕工師傅做成了活靈活現的一隻大恐龍,看著就很威風,很生動的造型。


    薛勇建議先吃點水果,第一次與邢璿見麵可要好好聊聊朔銘這個老弟。


    這時一直沒什麽言語的邢璣說:“勇哥,看樣子你就是場麵人,平日裏一定是你照顧我姐夫多一些吧?”


    “照顧說不上,是朔老弟照顧我才對。”薛勇把姿態放的夠低。麵對餘修文時吃了一次虧,薛勇長了個記性,雖然自己在豐城可以無法無天,跳出這一畝三分地屁都不是,別說京城的少爺小姐,就是明山市區也有太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出門別裝x,沒遇見計較的還好,碰到釘子就要遭雷劈。


    邢璣問:“你與我姐夫有合作關係?我看你們關係可好了。”


    薛勇笑嗬嗬的把平雲城的股份關係說了。原本是薛勇死拉硬拽的非要參股進來,在這張桌麵上卻說成了朔銘給他麵子入了一千萬的股份。


    朔銘麵無表情,這薛勇真是蹭鼻子上臉,當時與朔銘說話時威脅成分很大,如今又是這麽一副嘴臉。這種角色的變換朔銘見的多了,就連朔銘不也是這種厚顏無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佛光就參拜的投機分子嗎。


    “一千萬。”邢璣若有所思,抬頭笑嘻嘻的說:“勇哥,就一千萬算起賬來也麻煩,要不就讓給我姐夫得了。”


    一句話讓薛勇與朔銘都愣了。邢璿這是什麽意思?


    朔銘琢磨,邢璣這是故意來拆自己台的,如果這時候薛勇撤資平雲城資金鏈可就斷了,不僅如此,薛勇就是想把錢拿走都拿不走了,如今的賬麵上可沒一千萬的現錢,就是把朔銘劈了賣肉也拿不出錢來。等等,朔銘突然琢磨明白了。邢璣說的是讓給我姐夫,什麽是讓,這可不是送的意思麽。薛勇拿出一千萬,還沒見到一分錢收益就要把老本賠給朔銘,這跟搶有什麽區別。別說薛勇不會同意,就是同意了朔銘也不敢要。表麵上朔銘有邢家在背後撐腰,其實朔銘自己清楚,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一旦所有人知道自己是個光杆司令,就以薛勇在豐城是勢力能把朔銘扒的骨頭都不剩。朔銘額頭見汗,這個邢璣,完全是挑撥離間的個中高手。


    對老百姓來說,這樣話隻是一個笑話,就是很認真在說也是一個笑話。當人到了一定層麵,就是開玩笑說的也不簡單,每句話每個字都會斟酌,誰會開這種玩笑得罪人。既然邢璣說了,那肯定是想明白了才張嘴。如果邢璣是個口無遮攔的人,在大家門裏能被人玩死。


    坐在同一張桌子邊上,薛勇與朔銘的視角卻是不同,立場也是不同。薛勇是主,朔銘算是半個賓,真正的主角是邢璿姐妹。同樣的話聽在薛勇的耳朵裏意思相同卻會有不同的思緒,也有不同的分析。


    在有些方麵朔銘與薛勇是同一類人,從來不怕別人向自己要好處,既然你要了,那就足以說明你能給我帶來等值的利益。薛勇眨眨眼,心裏翻江倒海。邢璣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平雲城本就是朔銘的,這是讓薛勇卷鋪蓋滾蛋的意思。沒誰會把事做絕,更何況薛勇與朔銘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是有合作合同的,說破大天也是合作關係,朔銘絕不可能借著邢家要吞掉自己的一千萬。薛勇交出一千萬的股份,同時邢璣代表邢家給薛勇不低於一千萬價值的利好。邢璣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口的,如果薛勇同意什麽都好說,如果不同意這隻是一句玩笑話,至於雙方的關係發展可就不好說了。


    薛勇沒想到隻是一桌普通的飯菜竟然能牽扯出這麽大的話題,張嘴就是一千萬的項目。薛勇能混到今天絕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所謂壯士斷腕計不旋踵,既然邢璣提出來了,薛勇毫不猶豫的跟著說:“邢小姐覺得應該怎麽讓才不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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